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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徐於菟一头黑线。

有这样说自家孩子的吗?

“噗呲!”徐衔蝉忍俊不禁,俯身拍了拍老爹的肩膀,“老爹,你不用担心,有我保护哥哥呢,肯定不会让哥哥失了清白。”

“徐小猫……”徐於菟警告道。

“干嘛?徐大虎。”徐衔蝉龇牙笑道,“对了,不应该叫大虎,和你现在的花容月貌不配,还是叫玉兔吧,玉兔哥哥,怎么了?”

徐於菟:……

“玉兔”这个外号能传出去,都要怪徐小猫。

许恕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尤其徐衔蝉,脑袋又疼起来。

这两个孩子真是都投错了胎,互相躲着对方的性别长的,若说徐於菟是太漂亮了,最起码他现在是举人老爷,脑子也有,他不用担心,但是徐衔蝉目前这性格、这模样,穿一身男装,就是英挺的八尺男儿,让他这个义父都汗颜,不少同僚还以为他家的风水出问题了,否则按照两个孩子小时候的模样,怎么长大会变成这样。

“小猫啊,前些时候,孙千户请我喝酒,说想将他的小儿子嫁给你……咳,是想为他的小儿子求亲。”许恕心中尴尬地轻呸了自己一声,因为女儿长得太男儿了,说秃溜嘴了。

“孙千户的小儿子?”徐衔蝉想了想,而后一脸嫌弃,“老爹,孙小海还没女儿高,才到我肩头,你确定他敢压我。”

徐於菟无奈扶额。

“女儿家家的,不要这样说话。”许恕虎着脸,额角青筋直跳。

不过听徐衔蝉这样一讲,他也觉得还是不要难为对方了,他担心徐衔蝉一言不合,为了逼孙小海退缩,将人给废了。

“你啊!可惜是个女儿家,如果是个男儿,以你这身本领,现在至少是个百户。”许恕面露惋惜。

徐衔蝉翻了一个白眼,“老爹,你怎么又说起这个,我这次就是跟着哥哥去投奔陛下,凭我这身板,一定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

她有心上战场,可是许恕看得紧。

“你放心,我是陛下的人,别人欺负不了我。”徐衔蝉拍了拍胸脯。

“呵……你这样子,还想成为陛下的人,恐怕只有下辈子才能成功了。”许恕一副老父亲担忧的模样,明明小时候挺可爱的,难道是因为他没有阻止小姑娘舞刀弄枪的缘故,若是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小姑娘的亲爹亲娘,自己不会被追杀吧。

徐衔蝉闻言,顿时脸颊臊红,闹得大力拍着桌子,“老爹,你说什么呢,小陛下哪能看得上我。”

“知道,知道,你别把这张桌子给弄塌了。”许恕大手按着桌子,感受到掌心的颤动,又是为闺女的大力气忧愁的一天。

这下轮到徐於菟忍俊不禁了。

徐衔蝉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听说郊外的寒山寺灵验,要不咱们趁这两天天气好,去逛逛,顺便为哥哥祈福,让他明年能一举夺魁,拿个三元及第。”

徐於菟摇了摇头,“三元及第哪有那么好难,咱们冀州人少,所以我得个解元,到了京城,满天下的聪明人一起科考,我就不显眼了。”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说其他的,京城那边今年的解元谢少虞就是一个强悍的对手,虽说没有入朝,已经有了功绩,和其老师一起救回四公主,现在还奉命教导四公主的儿子,想来陛下应该十分信任他。

想到此,徐於菟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不知道陛下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之前以为陛下未来顶多就是一个亲王,等到自己读了书,争取成为王府长史,现在原先的小殿下成了陛下,他距离他愈发远,目标也要更改了。

只是现在陛下拥有四海,全天下的聪明人都可供他挑选,他不知道能不能看上自己。

徐衔蝉见状,大声道:“哥哥的才华不比京城的那些人差,我相信这次你一定能考上。”

许恕笑道:“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三元及第,现在怎么变了语气。”

“陛下曾经说过,许愿望的时候要往大了许,这样神仙实现时,即使打折扣,余地也大。我给哥哥许了三元及第,神仙若是听到了,就是只听一点,当不成状元,也能让哥哥高中的。”徐衔蝉言之凿凿道。

许恕和徐於菟不由得摇了摇头。

……

次日,秋高气爽,趁着好天气,徐於菟和徐衔蝉打算去城外的寒山寺祈愿。

冀州位于西北边陲,地势多变,东边山峦叠嶂,北边草原广袤,南边又有一条大河,西面又有一片金黄的胡杨林,往日经常有羊群在对面吃草,好似云在草地游走。

许多读书人喜欢去城外的高山游玩,这段时间秋收已经结束,百姓也有了时间,一路上,前去寒山寺祈福的百姓比往日多了不少。

徐於菟、徐衔蝉在冀州都是熟面孔,尤其兄妹俩有极具戏剧的反差感,赶路途中,时不时有人打招呼。

徐衔蝉不舍地看着山间的一草一木。

等她与哥哥去了京城,怕是许久都无法回到冀州。

徐衔蝉和徐於菟的马车行到半山腰休息时,马车夫在林间方便时,蹿出一条长蛇,将马车夫咬了,徐於菟就让车夫驾车返回找大夫,他们继续赶路。

兄妹俩踩着山间小径,手中拿着长棍,一边赶路,一边说话,有时说到兴味,徐衔蝉还会耍一套棍法,舞的是虎虎生风。

徐於菟真担心她不小心摔倒了。

“哥哥,你猜会不会有贼人出来劫色?”徐衔蝉环顾四周,觉得现下四周太安静了,连虫鸣都少。

“别乱说话。”徐於菟顿时黑了脸。

这人也不怕真的撞上了。

“你不用怕,真有人出来劫色,这不是还有我吗?”徐衔蝉大大咧咧地摆手。

徐於菟冷眉一横,似笑非笑道:“徐小猫,今日若是真撞上了匪徒,你今后也不必随我去京城了。”

“为什么?”徐衔蝉吓得一跳,“我可以保护你。”

“我担心身边的危险都是你的嘴招来的。”徐於菟白了她一眼。

这人压根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分明对山匪的出现很期待,多半是想看他出丑。

徐衔蝉抬手默默捏住了自己的嘴,用行动表示她再也不乱说话了。

两人继续赶路,忽而听到前方传来嘈杂声,有粗哑的怒骂声、有呼救声、还有猥琐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对劲。

徐衔蝉和徐於菟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压低了身子,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跳入一旁的灌木丛,小心扒开草丛,斑驳小路的一侧倒着一辆马车,两名手持大刀的汉子围在马车旁边。

马车裂成了两半,强壮的枣红色骏马躺在路边不断嘶嚎,一只前腿骨折,露出森森白骨。

持刀汉子邪笑着围住一对主仆,因为被马车和歹人身子遮着,徐於菟只能推测对方应该是个脾气比较好的读书人。

徐衔蝉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都怪她乱说话。

徐於菟浓眉微锁,在思索如何救人,忽而感觉身子一晃,被他按住胳膊的徐衔蝉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徐於菟瞪大眼睛,连忙抓起手边的长棍紧跟其后。

一脸络腮胡子的歹徒阴笑看着躺在路边的主仆,“这位小老爷,我们是求财,只要你们说出自己哪家的人,我就让兄弟去帮你们叫家里人,咱们就收点报酬就可以了。”

另外一人留着山羊胡,右脸有一块拳头大的伤疤,同样附和道:“对啊,我大哥说到做到,别意气用事,将命丢了。”

伤疤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大刀举到对方头顶。

“咳咳……在下要提醒两位,我自幼身体不好,家人为了帮我治病已经散尽家财。”说话人面色与常人相比,比较苍白。

“是啊,我家少爷从小就容易生病,受不得惊吓,两位大爷就不要难为我们主仆,车上还有一些碎银,我们就当没看到。”书童瘫坐在地上,一边扶着病弱男子,一边恳求道。

伤疤男不耐烦道:“有钱没钱不是你们说的算,如果你们不拿钱,就只能拿你们还钱了。”

络腮胡子点头:“都是细皮嫩肉的,就是身子不好,难道还不如娘们。”

他看那个病弱公子的相貌可比好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相貌好多了,如果卖到了南风馆,这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肯定受欢迎。

书童脸色骤然变色,连忙将人抱住。

就在两名歹人邪笑着逼近时,忽而脑后传来一声怒喝,“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受死!”

没等伤疤男扭头,后背如遭炮击,整个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到了路边的树干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接昏死过去。

络腮胡子大惊,察觉冷风袭来,持刀往身后一劈,大刀与棍棒撞击,棍棒断成两截,络腮胡子一喜,吼道:“敢挡爷爷的道,找死啊”

谁知不知从何处又来一棍,一下子抽中他的头,顿时口吐鲜血,连牙都吐了出来,对方一个黑虎掏心,外加一套霹雳脚,等到络腮胡子缓过神时,原先拿在手中的大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终于看到偷袭他的人,一个男扮女装的男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娘们。

旁边的书童满脸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他们还陷入险境,转眼就蹿出两个大侠救了他们。

徐衔蝉第一时间将两名山匪的胳膊、腿都卸了,不管对方是是否昏迷中。

“啊——”被卸了手脚的络腮胡子倒在路边,额头冷汗直冒。

徐於菟见徐衔蝉能解决,看向遭劫的主仆二人,温声道:“阁下现在如何?要去请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