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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的事情一直是京城百姓的谈资,即使昭王中风后,昭王府也没有沉寂下去,京城百姓时常能听到昭王妃与江娘子之间的摩擦。

当然也不排除是昭王府的人有意为之,担心沉默下去后,被人无声无息地弄没了。

对此宣王嗤之以鼻,昭王若是安分守己,陛下连那些驻边藩王都容得下,一个失去记忆的昭王自然也容得下,还不是因为以前给大家的印象不好。

宣王蹙眉;“月月、云云才一岁多,刚会走,他若是好了,会不会不安分?”

“你这些日子注意力光在孩子身上,就没有打听过昭王府的事情?”长公主眼睫低垂,素手轻轻转动腕间的鎏金凤镯,摸着嵌在凤眼上的红宝石,“崔慧贵太妃病重。”

宣王:“不是只是小病吗?怎么会病重?”

长公主掀眉:“本来是小病,只不过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病就重了。”

“有时候本宫也在想,昭王当年若是没有参加科举,就此成为江家赘婿,一双儿女,贤惠豁达的妻子,当一个富家翁也足以,崔慧贵太妃也不会如此担忧,即使在紫禁城住厌了,也可以去四妹那里散心。”她的话音越说越冷。

她对昭王既无多少恶感,也无多少好感,骨肉兄妹她已经足够多,与昭王之间,即使昭王当年未出事,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她也未曾想过与其亲近。

“崔慧贵太妃……信了吗?”宣王顿了一下。

即使不知道,他也差不多猜出那些“不该说”的话是什么。

“崔慧贵太妃这人聪慧明达,有时候心思也重,现下病重了,应该信了一部分。”长公主语气平静。

宣王:“现在宣王病情好了些,她的病情是不是也会好些。”

长公主斜了他一眼,“忘了告诉你,刚刚本宫忘了补充一点,宣王是看似好了些。”

“什么意思?”宣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长公主:“本宫派人查了,昭王被用了安南秘药,这药透支他未来的生命力,也就能蹦跶这一波,撑不了半年,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去皇陵陪父皇。”

昭王府有了怀疑,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推拒太医院的人,府中大夫都是他们的人。

落到这个下场,可怨不了陛下。

“怎么会这样?”宣王听得眼皮直跳。

昭王现下这样子,居然还有人将心思用在他身上。

长公主叹气:“这点要问昭王妃信了什么人。”

宣王嘴角抽了抽,按了按眉心,“皇姐,你与我说个实话,昭王的病你用了几分力?”

厅内顿时一片寂静,长公主柳眉微挑,丽眸微闪,忽而朱唇一勾,“都是顺水推舟,不用担心,即使与崔惠贵太妃、昭王妃对峙,本宫亦是无忧。”

宣王:……

原来真出了力。

“那您老人家打算提醒昭王府吗?”宣王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纠结这个。

长公主:“本宫虽然有些嫌弃昭王,但是从未想过要他的命,现下这个样子,既然昭王府不信本宫,本宫何必讨人嫌。”

宣王闻言,越发无语,“那您为何告诉我?平白让我增添忧愁。”

“霍钥,你真是老糊涂了,刚刚明明是你先提的!”长公主给了他一个眼刀子。

“……”宣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

昭王府,主院正厅。

躺了许久的昭王居然可以站起来,府中人奔走相告,面带喜色,毕竟他们身为昭王府的仆从,昭王的未来也关乎他们的未来。

昭王在长史的搀扶下,努力控制身子往前走了七八步,短短不足一丈的路程,却让他走的满身大汗。

“母妃,您……您看,孩儿能……能动了。”昭王激动地全身在颤抖。

崔惠贵太妃唇色微白,这两年鬓边也生了华发,看到儿子这般高兴,脸上的笑也止不住,“是啊,大夫说,等到明年就能带孩子们骑马了。”

昭王妃眼眶泛红,捏着帕子不断擦着眼泪,“真是上天庇佑,殿下身子恢复的如此快,妾身都不敢相信。现下咱们昭王府的天保住了,臣妾只求陛下能怜惜昭王府,以后无病无灾。”

“……王妃,不要担心。现下陛下已有双生子,万国臣服,自是不会其他事。”昭王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轻啜微颤的肩膀,轻轻揽过她。

只能是世事无常。

回首他的前半生,真如百姓所说,就是话本也难写。

不过相较于陛下的经历,他的那些就不够看了。

谁曾想陛下居然是女子,而且父皇一直知道她的身份,即使这样,也将帝位传给了她。

有时候午夜梦回,他想知道,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出了事,这个皇位是不是会落到他身上。

现在陛下已经登基十二载有余,朝野信服,现下又孕育龙凤胎,他还有什么痴心妄想。

“殿下!”昭王妃泪眼朦胧,将头靠在他的胸膛,鼻端满是刺鼻的药味,心中并没有放轻松,素手搭在他的胸膛,感受身边人缓慢而有力的心跳,祈求上苍给他们一个出路。

崔慧贵太妃攥紧帕子,眼角与唇角的弧度相得益彰,看着欣慰又欢喜。

“好!好!好!铉儿病情好转,现下能走了,本宫明日要多给菩萨上香,多谢菩萨的保佑。王妃,汐儿与祐临他们后天有假期,你莫要忘了将这消息告诉他们。”她唇角的笑容不变,沧桑的眸子专注地注视着昭王。

她失而复得的儿子,不管未来他变成什么样,有她这个娘护着,就不会让他吃苦。

昭王妃闻言,站直身子,擦去眼眶的泪水,笑容带着两分羞捻,“嗯,臣妾晓得。”

崔慧贵太妃见状,不再打扰夫妻俩相处。

出了院子,刺眼的太阳如火炉一般挂在天空。

她用手遮住眼帘,看着头顶刺眼、泛白的烈日,脑子有些昏沉。

现下已是八月,明明已经是秋季,立秋也早就过去,偏偏热的如同炎夏一般。

“贵太妃?”贴身嬷嬷察觉她的脸色不对,连忙扶住她,“要不要撑伞?”

“不用,本宫要多晒晒太阳,才能祛除身边的魑魅魍魉。”崔慧贵太妃推开她,深吸一口气,沿着石板路往花园去了。

身边人不敢懈怠,举了一把大伞在后面跟着。

……

当日下午,霍瑾瑜接到消息,说崔慧贵太妃中暑昏迷,顿时沉眉,“昭王府如何照顾的?都去照顾昭王了吗?”

韩植猜测道:“听闻昭王病情大好,已经能走动了,也许崔慧贵太妃一时太高兴。”

霍瑾瑜诧异,“快好了?”

果然中医博大精深,她要让人好好研究,现代医学、古代医学两手抓。

韩植点头。

霍瑾瑜:“崔慧贵太妃中暑昏迷,于情于理,朕都要过问,你带着御医看一下。”

“奴才遵旨!”韩植躬身应下。

……

霍瑾瑜原以为这就是一桩小事。

游御医到达昭王府时,崔慧贵太妃已经醒了。

游太医给崔慧贵太妃诊脉,发现她被人下了毒,顿觉不妙,又给昭王诊了脉,发下他外表看似状况好转,内里虚旺,就如一盏灯,别人是用灯油,而他看着烧的旺,其实消耗的是灯芯,人之血气就如灯油,五脏肺腑是灯芯,只听说可以补“灯油”,没听说可以换“灯芯”的。

昭王听到结论后,五雷轰顶,大骂游御医是庸医。

明明他现下身子正好,母妃的身体也康健,怎么经过这个庸医上下嘴皮一碰,他们昭王府就要亡了。

游御医不怕昭王,去年自从昭王府拒绝,他们太医院就不再给昭王府看病了,现下崔慧贵太妃与昭王的病不关他们的事。

他现在是没压力。

韩植听完后,大惊失色。

昭王到底惹了谁,怎么这磨难一出接一出。

霍瑾瑜听到消息,也是纳闷。

难道昭王拿了什么虐主流剧本。

哦,听游御医说,若是由着昭王这样下去,怕是撑到明年就现原形。

为了确诊,霍瑾瑜又派了几名御医,连太医院院使都出马了,得到的结论与游御医没多少差别。

崔慧贵太妃醒来以后,听说了昭王的情况,痛心裂肺,几欲昏厥,看得让人不忍。

四公主听到消息,想将她接到公主府,但是被她拒绝了。

四公主就搬到昭王府,就近照顾崔慧贵太妃。

她现在十分后悔,早就应该将母妃接到公主府,也省的让母妃遭此毒手。

江莲知道后,也带着孩子去了王府伺候崔慧贵太妃,与四公主同吃同住,除了早晚的请安,其他时候甚少让孩子接触昭王妃。

……

至于给昭王一直治疗的府医,在游御医、韩植离开王府的前脚,后脚就失踪了,最后在一所废弃的荒院废井找到了他的尸体,井边还放着一封遗书,上书八字“不负皇恩,不辱使命”。

霍瑾瑜:……

真是好大一盆脏水!

她倒要看看昭王府如何做。

紧接着,京城一些角落就开始有相关流言,说霍瑾瑜残害兄长与庶母……

不过这种流言现下在京城没有市场,因为陛下身份已经公布,龙凤胎也有了,而且京城传了不少龙凤胎生产时的异样,什么与陛下出生时一样满天金光、龙凤送子……

京城百姓表示,陛下登基后,甚少对藩王出手,要打也都是打外人,鞑靼、瓦刺、西域察合台、安南……当然这些现在已经变成自己人,陛下可不屑于对国内的藩王出手。

被迫在京中养病的四王:对对对!你们说得对!

霍瑾瑜听完反馈,忍笑道:“也许暗地里下狠手的人应该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取样,否则容易气死自己。”

宣王叹气:“我也怀疑背后黑手的脑子,明明霍铉的病还是陛下派出的御医诊出来的。”

宋致:“也许小看了百姓?”

对于许多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底层百姓都是愚昧且麻木的,如荒地的野草,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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