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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有脚闻声警觉地走向门口,左右看了看,问了声:“没人跟着吧?”

李藐回答说:“放心,我一路都有防备!”

鲁有脚收回目光道:“人都在里面了!”

“鹦鹉的人?”李藐郑重的问。

鲁有脚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一道向洞穴深处行去。

此时,洞穴深处早有三十余高手,其中二十多个是男人,也有几个女子,他们的身形都不算健硕,可眼眸锐利,泛着森森然的精芒。

李藐意识到,或许这些……就是云旗公子托鲁有脚告诉他的,洛阳城暗藏在地下的暗杀组织“鹦鹉”的杀手。

“拜见李先生——”

这些杀手似乎早就得到了某项授意,连忙拱手朝李藐行礼,模样与语气就像是对新的主人一般。

李藐有些意外。

鲁有脚连忙解释道,“鹦鹉的女主人,那位温姑娘已经交代过了,从今天起,这些人均听从你的吩咐……也是第一批暗中帮你修筑洛阳城密道、密室的人选,除此之外,借助‘鹦鹉’的帮助,丐帮中近来也要送来一些信得过的弟子,他们都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听到这儿,李藐有些担忧,连忙将鲁有脚拉到一边。

他轻声问:“这些人,还有丐帮的人信得过么?”

是啊,这是敌后,一次性过来这么多人,万一有一个首鼠两端的,那整个行动就是四个字——功败垂成。

不止是他李藐,包括鲁有脚,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甚至还会牵扯更多的人,甚至还会让他李藐与关麟的许多计划胎死腹中,这不能马虎啊!

“就是因为必须选最可靠的人,所以整个鹦鹉中才只找出这么三十个,丐帮中也就三十余个……这些人,多半是家人死在那曹操屠城之中,与我一样,与那曹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都是信得过的人,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本是吕布的心腹部曲,恨曹操恨的牙痒痒,这些人中,每一个云旗公子都替你调查过后,他们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背叛,绝不会投降于那曹贼!”

呼……

李藐长长的吁出口气,他再度环望这些“鹦鹉”中的杀手,他转过身面朝他们。

“温姑娘可告诉你们要做到事儿!”

“筑城,筑密道,保护李先生——”

三十余杀手异口同声。

莫名的,这刻意压制、并不高亢的声音让李邈感受到一股满满的安全感……

这不单单是因为灵雎交给他们的任务,更是这些杀手得知,李藐正在做的事儿,是从内部掘曹魏的根,他们是衷心的要去保护他,为他效力,与他一起完成这项使命。

这种使命感是往昔鹦鹉执行任务过程中的“杀人”绝对不会有的……

“我替关四公子,当先谢过诸位高义之士——”

李藐朝众人深鞠拱手。

三十名杀人也学着李藐朝他行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算是简单的拜过山头……

具体如何被征召成为工匠,如何去筑城,如何骗过曹丕、刘桢、吴质的眼睛,这些事儿,李藐已经写成文字分发给他们,让他们按照上面的步骤来进行。

他们不止是要帮李藐筑造密道、密室,更需要再铸城的每一个方位都要留下足迹,这对于未来绘制洛阳城的城防图大有裨益!

趁着这些人在听识字的讲述步骤。

李藐与鲁有脚走到一旁,李藐感慨道:“说实在的,自打进入这曹魏之地,每一步我都是如履薄冰,可也正因为这样,我方才体会到云旗公子的强大呀,以前是咱们两个孤立无援,现在好了,有鹦鹉的帮助,我等做事亦是事半功倍!”

“呵呵……”鲁有脚笑了,“在我的心目中,云旗公子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有他在,我从来就没带怕的!”

说到这儿,李藐也笑了,可笑着笑着,他又想到了什么,“话说回来,这位鹦鹉的‘温姑娘’,云旗公子借你之口向我提及过无数次,上次你说,她不是已经北上了么?怎么这次这么大的事儿,她却不在?”

这个……

鲁有脚挠挠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鹦鹉的高手带来话,说是这位‘温姑娘’要先去办一件小事儿!”

“小事儿?”李藐眼珠子一转,他疑惑不解,“还有什么事儿,比重筑洛阳城,更重要的?”

是啊,筑洛阳城,这是在掘曹魏的根,这是计久远的大事儿。

至于灵雎现在要做的,无关乎掘曹魏的根,倒是有几分撬曹魏的墙角的味道。

这对于她而言,也是大事儿!

……

……

“汪汪——”

孙权的帐中,还有那只捡回来的狗,如今正握在孙权的怀里。

这段时间,孙权格外的喜欢狗,总是时时刻刻将这只驯养的服服帖帖的小狗带在身边,仿佛这狗的出现,达成了他某种心灵上的慰藉。

只不过,当斥候将前线“兵败如山倒”的情报传回时,孙权再也没有逗狗的心情,他一把将这小狗扔下……

“汪汪,汪汪——”

小狗可怜兮兮的望向孙权。

孙权的一双瞳孔却是瞪得浑圆硕大,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斥候:“败了?你是说溃败?怎么就溃败了呢?”

孙权尤自不敢相信斥候口中的话。

斥候如实道:“曹军用盾牌格挡住了我军铠甲上铜镜的光线,曹军盾牌上也装有铜镜,光线反射回来,反倒是照的我军将士睁不开眼睛,曹军步步推进……那张……张辽用长弓乱射,击杀了我军大量的兵勇……我军将士睁不开眼睛无法还击,彻底沦为靶子,如今,如今徐将军下令,鸣金收兵,大军正在溃逃!”

这……

孙权只感觉喉咙一热,他张开了嘴,却仿佛哽咽住了,他沙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他的幕僚顾雍替孙权问道:“伤……伤亡几何?四万大军伤亡几何?”

“若非凌统与蒋钦将军的接应,徐盛、甘宁将军怕也……怕也回不来了……至于伤亡……”

斥候的话让孙权心头“咯噔”一响,他连忙打断:

“韩……韩当将军呢?他人呢?”

“没……没有看到!”斥候如实回道:“至于主公询问的伤亡,具体伤亡的数字无法统计,可草草估算,怕是不止万余……主公还是先行退回合肥城,那张……张辽就要杀来了,这里,这里已然不安全了!”

很明显,这斥候在几次提到张辽名字的时候,都会磕绊……

而提到韩当名字的时候,他刻意的沉吟,很明显是欲言又止,又或者是隐瞒着什么,生怕孙权受不了这等暴击!

这些表情,都悉数映入了孙权的眼眸中,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这次,几乎相当于……抄关家父子的作业了呀!

可很明显,他只是自己在抄,完全没有注意到曹操也在抄。

同样是抄作业,无疑,这次是曹操抄的……更加高明!

——『盾?用盾反光?』

——『孤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就在这时……

“报——”一名文吏匆匆从合肥城方向赶来,他并不知道战况,只是看孙权的表情有些古怪,“主公,诸葛子瑜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合肥城,说是要求见主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孙权的悲怆还没有从战场上消散。

这下……

又因为诸葛瑾的突然到来而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

这个时候,诸葛瑾断然不敢出现在这里啊!

“子瑜?子瑜不是在建邺城么?孤不是让他替孤守着建业么?是建邺城出事儿了?出何事了?”

这……

“诸葛先生他……”文吏突然欲言又止。

孙权冷声问道:“他怎么了?你快说!”

文吏只得把知道的悉数说了出来:“他……他收到交州急件,交州苍梧郡、南海郡被……被那陆逊陆伯言攻破,吕……吕蒙将军不敌,亦……亦被陆逊俘虏!陆逊放吕蒙三子归来,如今的陆家军陈兵交州边陲,随……随时北上……”

此言一出……

孙权那目眦欲裂的眼眸睁大到了极限,他的嘴巴也张开到极致的地步,他终于扛不住这淮南战场与交州战场的双重噩耗,他仿佛一下子晕厥了一般,整个人就要往马下栽……

还是顾雍一把扶住孙权。

“主公,主公……”

身旁的一干亲卫也两声呼喊,“主公,主公……”

就在这时,却见得远处已经是飞沙走石,俨然,东吴的溃败之师与张辽的勇武之师就要抵达这边……

在那截然反差的魏军的喊杀声与东吴溃败兵勇的求饶声、逃命声下。

孙权醒了过来,他疲惫的睁开双眼。

他下令道:“回合肥,速速带孤回合肥!”

“坚守不出,坚守不出——”

顾雍因为是扶着孙权的,他能深深的感受到这位东吴国主此刻浑身的颤粟……

一行人迅速的调转马头,向合肥城方向撤离。

一路上,孙权无助的喃喃。

“完了……完了,孤全完了——”

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他搞砸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的心情哀莫大于心死……

他的心头不住的呼喊。

——『这仗怎么就输了呢?怎么又、又、又输给那张文远了呢?』

——『交州怎么就……就被陆逊反攻了呢?陆逊他……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子明?吕子明也……也被俘虏了么?那东吴的南线边境怎么办?完了……东吴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