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攻,直插心脏;守,固若金汤!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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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口中的“钩车”,其实在《墨子》中就有提及,最初是一种具备破坏城墙性质的攻城器械,类似于“挖掘机”。
但,关麟让廖化在江夏制造的这种,却与寻常的“钩车”不同,乃是宋代曾公亮所著《武经总要》中提及的改良过的两爪的“双钩车”。
双钩车的构造很简单,就是一辆寻常的战车,其上有两排梯子,两排梯子呈倒三角之态……
上面平行的梯子末端带着两个大钩子,足以勾住城墙,将梯子直接驾到城楼上。
操作也很简单,待得攻城时,双钩车抵至敌城下,搅动机关,顶部那带着大钩子的梯子向前缓缓移动,巨大的钩子紧紧的抓住城墙……
相当于在双钩车与城墙之前,强行搭建起一座城楼,如此这般,己方的兵士就可以从双钩车的一边登上城墙,迅速的达到先登破城的效果。
说起来,这“双钩车”的制造并不困难,汉代的工艺完全能够胜任,甚至都不需要沔水山庄,不需要刘晔与黄承彦的介入,单单廖化就足以完成。
但……
这丝毫不妨碍,意识到这“双钩车”原理后的关羽心头大为震撼。
——『如果用这个攻城,那比起云梯以肉身挡箭矢,无异于事半功倍!能减少超过半数的伤亡!』
关羽擅野战不假,但并不意味着,他对攻坚的原理一窍不通。
自打这“双钩车”出现在眼前,关羽就已经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实,攻城战的格局已经因为这“全新的军械”改变了!
变得容易了——
当然,如果说这双钩车已经足够震撼,已经足够让关羽遐想连篇……已经让关羽几乎看到了破“益阳城”的希望!
那么……
接下来的一个攻城器械,那廖化口中所谓的“大家伙”,就让关羽更惊诧、更震撼,乃至于……因为这个,就不止是看到攻取益阳的希望了,眼界与格局一下子就铺开了。
此刻……
晨光熹微,迎着薄薄的、破晓的日,另一件刚刚拼装完成,巨大到……哪怕关羽站在面前,都心头惊骇不已的攻城器械,正摆在村庄中。
这也是一辆战车,论大小,怕是十个双钩车也比不上。
因为要演示如何利用这攻城器械。
故而……廖化早已派江夏兵囤聚其中。
只见,车起楼数层,内藏士兵,外蔽皮革,以牛拉或人推,可出其不意推至城下,因与城同高,可直接攀越城墙,与敌交战。
关羽望着这战车,不由得感慨道:“这等战车比井栏可要雄阔百倍!便是那水上的楼船也要望尘莫及吧?”
廖化连忙解释道:“云旗公子说,此名为‘吕公车’,是兵士们一层层制造,然后拼装在一起,整个装下来,高丈许,长五十丈,楼数重,牛革蔽左右,置板如平地!”
说到这儿,廖化指向那吕公车的最高处,接着说,“一人披发仗剑,上载羽旗,中数百人抉机等毒矢,旁翼两云楼,曳以牛,俯瞰城中……这些,不是我说的,云旗公子图纸上就是这么写的。”
图纸嘛,自然是要文绉绉的,要有逼格!
这么一番话,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高”、“壮”!
其实小部件已经完成,就差往其中装填,各楼层还在拼装。
而等到……所有各层拼装完成后,吕公车的高度……高到比城墙还高,其中容纳千人,需要牛去拖拽,方才能前进。
当然……这吕公车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它是“元顺帝至正十九年”发明的,在元末大混战时期被发扬光大。
再简洁点儿说,这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碉堡,在面对敌人坚守不出的局面时,足以做到强行登城。
要知道,这吕公车可是元末期“陈友谅”的杀手锏,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弱点,弱点是怕敌人开城门,直接一阵突突。
那一年,明朝开国大将、朱元璋手下的薛显,就是这么破解的……
但……对于关羽,他巴不得敌人开城门突突出来呢,否则,青龙偃月刀,岂不是锈了。
呼……
目视着眼前成排的双钩车,以及这正在做最后拼装的吕公车,关羽问:“还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廖化道。
关羽罕见的点了点头,按照他的性子,也按照他“千里袭人”的作战风格,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给敌人半个时辰去准备,但……因为云旗这“不可思议”的发明,这让人浮想联翩的全新的攻城方式,关羽……决定:
——『让这群江东鼠辈半个时辰,又如何?』
……
……
益阳城,乌林港,此间太守乃是吴之四姓中“朱”之一姓的朱桓。
这位朱治的弟弟,注定要与其兄长一起体会到,那人生最大的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四个月前,同一年的同一天,朱家最杰出的两名小辈朱然、朱异都没了,都死在了江东,死在了“甘宁”的手上。
如今,四十二岁的朱桓看起来神情萧索,仿佛整个面颊上都写满了疲惫。
他今年注定是流年不利。
独子、从小悉心培养的儿子,他的殒命让朱桓整日里变得神经兮兮的,每日都会有几个时辰待在祠堂里。
也不知道是在与那天人永隔的儿子说话,还是在向朱家的列祖列宗请罪。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自打孙权决议背刺荆州,那么……连接着荆南、荆北、交州水路的益阳就变得异乎寻常的重要……
孙权权衡再三,决定还是交给能让他放心的吴郡四大家族去驻守。
“顾、陆、朱、张”……
顾家没有帅才,陆家已经跑路了,张家……张温彬彬有礼、能说会道,是个杰出的说客,但不具备统兵的才能,这么去看……还是得把这事儿交给朱家。
可朱治因为丧子之痛,激怒难当,坚持要去进攻荆州。
没办法,孙权只能对朱桓委以重任。
可离谱的是……
孙权为朱桓送行时,临行前……朱桓忽然端起酒杯对孙权说:“臣就要离开主公远去了,如果能摸一下主公的胡须,臣此生就无悔了。”
神神叨叨的朱桓竟然要摸虎须,孙权……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倚着案几把头伸了出去,让朱桓摸到了他那紫色的胡须,哪曾想……朱桓竟用力拔下来一根。
还大笑着感慨:“臣今天这算不算是拔虎须?”
孙权只能笑笑……
乃至于这“捋虎须”、“拔虎须”这样的辞藻,一时间在江东流行开来,甚嚣尘上。
当然,孙权心里边是明白的,这“拔虎须”是朱家的态度,是朱家痛失两个后继之子后,对孙权的惩罚……算是小惩大诫!
但考虑到朱家在东吴的地位,与手中超过四万数量的部曲……那源源不断的家族的资源,孙权只能忍了。
对于江东大族,只要不是如陆家那样公然叛逆,他孙权不可能做到像是对那些“流寓”之人一般心狠手辣。
此刻的朱桓毫不知晓外面的一切。
他正在忙另外一件事儿。
一名朱家的族人将一个婢女押解上来,“将军,她就是落头氏!且已经招了,是解烦营的人!”
解烦营……
这个东吴的情报机构!
自己身旁的婢女是解烦营的人,自然……朱桓能推理出来,她是谁派来的。
“既是解烦营的人,那本将军也不好处置,呵呵……”朱桓冷笑一声,“可你们解烦营那么大的本事,怎生连那甘宁逃跑都拦不住?白白让吾儿,吾侄儿丢了性命!”
“来人,把她送出海,给她一艘船,让她在海里自生自灭,哼……若让本将军在东吴再一次见到你,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说话间……族人便将这解烦营的婢女拉了下去。
如今的朱家,痛失继承人后的朱家,是越发展现出凌厉的一面……
特别是朱桓,尽管嘴上不说,可他心里头始终记恨着孙权呢。
随着这婢女被押下,族人问:“将军,这婢女失踪,如何向吴侯交代!”
“交代?”朱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吾儿的死?他孙权又向吾交代了么?”
这……
族人一怔。
可话是这么说,朱桓还是冷冷的提醒道:“先传出消息去,就说这婢女是个怪异之人,每晚睡着后,头就会自动飞走,直到快要天亮时,头才回到身上,昨晚她的头又飞出去了,与她同室的女伴无意为其加被子,将脖子上的缺口堵住,让她的脑袋飞不回来,还是本将军发现,救了她一命,此女不详……已经被吾送往海外!”
啊……
族人惊了,“将军,这也忒离谱了。”
朱桓一如既往的坚持,“离谱么?甘宁能逃出江东,吾儿被那甘宁所杀,这事儿更特么的离谱,他孙权,整个江东文武是干什么吃的?”
朱桓抱怨一声……
当然,他提及的这一则“落头氏”的故事,是真有记载的。
朱桓的确有一名婢女,每晚睡着后,头就会自动飞走,直到快要天亮时,头才回到身上。
而朱桓将其视为不祥的异类,为了寻求一个安定的环境,于是将她与她的族人,也就是整个“落头氏”一族迁移到了扶桑半岛,如今在小日子里被称作是‘飞头蛮’!
在飞头蛮的族谱中,他们的起源……也正是源自于于此。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家朱桓,突然就硬起来了。
如今的时局,东吴背刺荆州,整个江东空虚……
这益阳城的两万朱家部曲,就是他能够嚣张、狂妄的倚仗。
哪曾想,这边……朱桓刚刚处置了“解烦营”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突然……一名探马快速闯入:“将军,不好了……关家军,关羽带关家军正在向益阳城靠近!”
朱桓骤然惊醒道:“啊?谁?你说是谁在靠近?”
“关……是关家军!关家军的统领关羽正骑着赤兔马,一马当先……还有,还有城外……出现了从没见过的攻城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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