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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关麟早已打算用沔水山庄来破解这铁索横江,准确的说,不是沔水山庄……而是一些小小的发明。

晋攻吴时,面对铁索横江采取的方法是“作大筏数十只,长宽百余步,在上面缚草为人,并被甲持仗,又令水性好的以筏先行,遇到铁锥,铁锥扎着木筏冲走!”

简单点说,就是用特定的大船碰撞铁锥,从而连同铁锥一并带。

至于铁索的话……

那就更简单了,制作大火炬,长十于丈,大数十围,上灌麻油,放在船前,遇拦江铁索,用火点烧大火炬……以此烧铁索,铁索烧融后断开。

一言以蔽之,就是用火把这铁索烧融化。

事实上,铁是没那么容易被烧融化的,但……这个时代,江东制炼的水平并不高,制炼的铁熔点会更低一些,如此就为大火烧融创造了条件。

等到铁索被烧软后,铁索在重力作用下就会被拉断……至此大船过江,一片坦途!

当然……这是晋朝王濬的做法!

算是为关麟打了个样,事实上,关麟是玩火大师,把这铁索烧融,他脑子里有一百种化学方式能够做到!

“既吾儿这么说……”关羽见关麟一副笃定的神色,关羽双手一拱,“那么,关羽得令——”

得到父亲关羽的支持……

这水军方面的部署就算是结束了,关麟继续吩咐,“送给孙权的第一把尖刀是水军,第二把尖刀则是空军,伯言将军、兴霸将军……”

关麟的目光望向陆逊与甘宁……

“末将在……”

与关羽在听到指令后尤自端坐不同,陆逊与甘宁已经站起,静候军命。

“此番沔水山庄新出了五百热气球,其中飞球兵多是陆家军的兵士,本该由伯言统领,但甘将军完成过火烧樊城的战役,更有经验一些,所以……此番我还是打算由甘将军统筹调度空军,伯言将军为副指挥。”

“领命——”

“领命——”

甘宁与陆逊纷纷拱手领命,两人的心思都在重返江东,都在孙权沦为阶下囚这一项上。

至于谁为主,谁为从,并不看重。

更何况论及年龄、资历、名望……甘宁也远远要在陆逊之上。

说完了水军与空军,关麟最后把目光转向他身侧的护卫士武身边,“水军、空军我已吩咐,接下来送给孙权的第三把尖刀我计划是——陆军!”

随着关麟的目光投射而来。

士武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即拱手,“交州士家早就等着云旗公子这发动总攻的命令,兵马、辎重、粮草早已囤于苍梧,随时能北上进击东吴的后方……这样,末将亲自往交州一趟,北上伐吴响应云旗公子这边的进攻……”

关麟朝士武拱手:“那就多谢士武叔了……既士武叔要回交州,那正好我备有一封书信,还有一些礼物,就有劳士武叔转交给士燮族长,也替我向他问好……”

“云旗公子无需如此见外,云旗公子是交州士家一辈子的朋友!”

士武朝关麟回礼,然后当先告辞,走出了这府邸大门。

倒是他的走,让坐在同一侧的马良与徐庶眼神微微眯起……像是心神中有所悸动。

两人彼此互视,眼芒交汇,马良小声问徐庶:“元直?是觉得哪里不妥么?”

徐庶反问:“季常何必明知故问呢?”

说到这儿,马良“唉”的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张口:“士家会真的帮云旗么?一旦东吴亡国,难道,那交州士家就不会担忧、恐惧、害怕么?”

马良与徐庶的窃窃私语声被关麟听到了……

“两位军师在聊些什么?不妨说出来,咱们一起议论一番……”

这……

马良与徐庶彼此互视,徐庶摇头不语,马良也是推迟道,“闲话而已,云旗公子继续吩咐吧……”

话虽是这么说,可关麟像是从两人闪躲的眼神中窥探到了什么。

——『是担心士家么?』

也是……

屠龙少年终究变成了恶龙!

士家失去了东吴这个敌人,可迎来的却是一个更可怕的怪兽……

正常而言,士家一定会这么想……

不过……

“两位放心……”关麟淡淡的说,“我让士武叔带往交州的礼物,足可以让整个士家彻底放心——”

说到这儿,关麟也不再拘泥于这个话题,转儿询问道:“阿斗那边如何了?白帝城该有消息传来了吧……”

“原来是个误会……”这次是关羽张口解释道:“阿斗没有被刺杀,是他故意这么做的,说是想看看诸位叔伯对他的死是否关切,看来大兄……也有个不好管教的儿子啊!”

为什么是“也”——

关羽这话脱口,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关麟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他只是心头暗道,『失败了么?』

不会很快……关麟就释然了,他浅浅的摇头,心头嘀咕,『这计划的确是做的糙了些,许多细节都没有打磨,很容易被发现出端倪……不过,福兮祸兮所倚,祸兮福兮所伏……所谓福祸相依,或许对刘禅而言,也是一番全新的领悟与历练吧!』

关麟还在遐想,马良提醒道,“可这刺杀总是真的,在荆州往益州的途中,公然刺杀皇叔之子,这案子……”

“还没有审出幕后指使么?”关麟的眼眸微眯。“不是抓到一个刺客?”

“是抓到一个刺客,但依旧没有审出幕后之人……”马良对此事颇为熟悉,因为刺杀的地界依旧是在荆州,所以这是他掌管的辖下,再加上马家是荆州望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良会第一时间知晓。

“没有?”关麟眼珠子一定,其实幕后之人……他早已有了判断,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从这个角度讲,这刺客倒是有希望成为一个突破口。

“既然这公子遇刺的案子,他们审不出?那我来亲自去审!”

啊……马良一愣。

关麟的话接着传出,“其实,这么大的案子,这么久没有审出个所以然,这不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么?这位幕后之人位高权重,身份特殊,且……他的势力遍布荆州,也曾在荆州深耕多年……”

关麟把话说到这儿……

关羽、徐庶、马良几乎同时猛地抬头,俨然,在关麟的引导下,他们心头下意识的已经出现了一个名字。

以及……一道深刻的疑问句。

——『难道,是他?』

……

……

士燮,这位三国时期最低调的诸侯;

这位割据岭南七郡近四十年,将一方穷极之地发展成一方乐土的老者;

这位越国都要立碑祭拜,尊之为老神仙的道祖。

此刻,他正面临着一个复杂,却关乎交州兴衰,士家存亡的选择……

而在他的面前,一干兄弟,子侄正在激烈的争执。

“吾意绝非荆州那关麟不好,而是昔日关麟与交州同盟,赖因江东这个心腹大患,故而关麟贩卖大肆军械于我等,我等也不吝钱财送往江陵,可那都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哪!”

“此言我不敢苟同……你说云旗扶持交州乃为制衡东吴,事实上,我交州除了当初在东吴进犯时,用八牛弩予以回击,逼反陆家外?我等何曾主动进击过东吴……东吴对交州的防护也素来说不上森严……可如此情形之下,云旗公子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曹魏与东吴,何曾落得过下风?时至今日,东吴亡国在即,可我交州又帮了云旗什么?共同敌人,共同利益这种话,我绝不苟同!”

“我倒是觉得,交州与荆州……本是拥有共同敌人,这点无可厚非,可你们若说荆州击退东吴后,会效仿那东吴将交州视作心头之患,那我觉得大可不必……交州偏安一隅已有几十载,军队战力莫说是与关家军、荆州军比,就是与东吴水军相较,也相差甚远……所有军械,更是悉数仰赖荆州售卖?交州如此情形,如何能成云旗之心腹大患?退一万步说,只要他关家四郎愿意,令旗一挥,荆州军南下……我交州拿什么去抵挡?但我尤愿意相信这个盟友,诛灭东吴后,我笃定他绝不会觊觎交州……”

“人心隔肚皮,谁不渴望疆域扩大呢?昔日我交州成为东吴附庸后,又何曾想到过东吴对交州的觊觎之心,昔日是孙仲谋,今日是关云旗……不可不防,不可不防啊!”

何止是士燮,如今对于整个交州,都在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按理说,荆州对东吴发起总攻,且已经通过了重重屏障,打到了江东六郡,作为盟友,又占据江东以南的交州,士家理应是出兵援助,从背后给与东吴一番重刺!

可问题来了……

若东吴亡国,那荆州……那关麟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

似乎除了他们交州外,没有人诸侯可选了呀!

故而,一些观点认为,这是前门驱虎后门进来,非但不能帮关麟打东吴,还得助东吴一臂之力。

可另一些观点认为,交州本就是荆州扶持起来的,若是要取早就取了,何必等到最后,再加上关家父子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故而他们主张——出兵协助!

两种观点……

两种看法如今已是在这大堂上针锋相对。

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士燮,大家伙儿知道,能决定交州未来的只有这位“老神仙”了……

话说回来,士燮也是一把年纪了,这种时候……这样的问题,他又如何能算准?如何能下定最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