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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诸葛恪被诸葛瑾过继给诸葛亮,那是局势使然,也是琅琊诸葛氏一族一贯的“分散投资”的作派……

说到底,那是因为“孙、刘”联盟特殊局势下造成的。

可现在……东吴亡国,荆州与江东连为一体,诸葛瑾与诸葛亮成为同一阵营,那么……诸葛恪的身份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说他过继给叔父诸葛亮,但无疑,他内心中还是认定诸葛瑾是他的父亲。

诸葛瑾也知道……只要他与儿子在一个阵营中,这份血脉联系下……骨肉至亲的情感是无法剥夺的。

而这对他的弟弟诸葛亮是不公平的。

这便是……诸葛瑾与诸葛恪请教关麟的地方。

至于……关麟的回答!

他没有回答,他只说:『这是琅琊诸葛氏一族的家事,外人……不应该过问,要如何抉择……还得你们去趟巴蜀,你们与诸葛军师、黄月英夫人坐在一起好好的聊一聊……定一定。』

听过关麟的话,诸葛瑾的表情变得失落了一分,不过,像是心中有所想,当即他就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地方,那便是……这“过继”的源头。

这“过继”的开始,便是源于诸葛亮与黄月英多少年没有子嗣!

——『这过继,本就是为了琅琊诸葛氏一族,诸葛亮这一脉的传承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关麟还真把这琅琊诸葛氏一族关乎“过继”的源头给记在了心里。

这源头,就是诸葛亮与黄月英这一脉……本没有子嗣!

“呼……”

一声长长的呼气,关麟的思绪又一次从九霄云外拉回……

貂蝉与大乔的背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哪……”关麟感慨一声。

渐渐的……眼前,大乔与貂蝉的身影消失在了府邸的尽头,关麟这时才缓缓起身,仰望天穹,又一次沉吟道:“诸葛军师啊……这‘六味地黄丸’与‘玉屏风口服液’究竟……能不能让你重振雄风,早十几年抱到大儿呢?我也不知道啊……关键是你与黄夫人这事儿,也不能公然问医,这有损你诸葛孔明在蜀中的威望啊!”

心念于此……

关麟不住的摇头。

这并非他不自信,而是他感慨于

——『蜀中……真是有一箩筐的事儿。』

——『诸葛孔明,法孝直……这才是蜀中诸项麻烦事儿的开始啊。』

就在关麟沉吟之际……

“嘎吱”一声,书房的后门被推开,“踏踏”的脚步声传来,“谁?”关麟警惕的回首。

却发现是孙鲁育……

“公子……”孙鲁育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双手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有几枚橘子,还有一壶酒。

如今这个季节正是采摘橘子的好时候。

倒是孙鲁育将一枚橘子取出,原来这橘子……是已经剥去皮的,“公子请用……”

关麟接过橘子……他只以为孙鲁育是来送水果与果酒的。

却不曾想……

当那剥去皮的橘子递入他手中的一刻,“哗”的一声,孙鲁育的披风顺着她那姣好的身材同时滑落。

然后,映入关麟眼帘的孙鲁育,她也宛若那剥去皮的橘子一般一丝不挂的站在关麟的面前。

她那皓齿微微的咬住嘴唇……

她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刻意的闭紧嘴巴……或许是,她想在某一个时候再去诉说,她的眼眸中诠释着的是眼前的渴望以及……另一种“望眼欲穿”

也就是当这“一丝不挂”的孙鲁育一幕出现在关麟的眼前时,关麟突然就明悟了。

他知道……这位前东吴国主的女儿,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

……

蜀中,成都。

法正的骤然病倒,使得刘备与吴夫人的这喜宴不欢而散,满院零落着残羹冷炙和被践踏、满是脚印的花瓣。

刘备已经先到了……

诸葛亮赶到时,看到这原本还是欢庆至极,如今却是杳无人迹的院子,忽然有些盛筵难再的惆怅。

是啊……倘若法正有个什么闪失,不止是他诸葛亮将担负起更重的担子,蜀中少了谋主……

怕是就连主公刘备也将会痛惜好一阵子,乃至于以后……都不会再有分毫的笑容了。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

就在这叹息间,诸葛亮看到那斜倒在地上的大瓮……

他的眼眸凝起,心中沉吟道:『怎么会用这么大的瓮?孝直……又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

……

左将军府,洞房之中。

刘备已经匆匆离去,这里只剩下吴夫人,她还没有脱去礼服,焦灼的望着外面。

她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夫君在听到法正晕倒的消息后,就连这洞房花烛圆房的“过程中”都能够迅速的抽离,然后疯了一般的往外跑。

她更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让另一个男人如此疯狂。

“踏踏……”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吴夫人以为是刘备归来,连忙抬头……却发现是吴懿……

他有些惊讶,“大兄怎么会在这儿?”

“左将军去法正那儿了?”吴懿没有回答妹妹,而是反问。

吴夫人颔首,“是啊,出事儿后,直接就去了……”

平素里颇为端庄的她,也不知道是又为人妇,还是洞房花烛时遭遇这般事儿,吴夫人显得有些紧张与拘束。

“咳咳……”吴懿轻咳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说,“法正病倒了,那于你、我便是少了一个威胁呀!这是好事儿……”

啊……

吴夫人没想到吴懿会这样讲,她连忙开口,“兄长……”

可,也仅仅是这两个字后,吴懿就再度轻咳一声,“咳……”

然后他迅速的收敛起了那到嘴边的话,语重心长的祝福道:“妹啊,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晓,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家族好……好了,事不宜迟,我也得去看看那法孝直了……”

说着话,吴懿转身就要走,可刚刚迈出一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妹,嘱咐你一句,那刘禅是别人生的孩子,不会与你一心的……你千万要记住这点,好自为之啊……”

说罢,吴懿已经迈开步子踏步走远。

倒是吴夫人……

听到兄长这么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她更紧张了,乃至于……有那么一个刹那,她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她感觉她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什么给吸附住了,然后一步步的拽入一道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就在这时。

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在门前响起,“你便是我爹给我新娶的娘吧?”

唔……

吴夫人一怔,她迅速的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是刘禅!

要知道,今日与刘备拜堂成亲,哪怕是有蒲扇的遮挡,可吴夫人依旧注意到了这个刘备唯一亲生的风评不佳,样貌“虎头虎脑”的“儿子”……

“阿……阿斗?”

吴夫人试着问道。

“娘竟认得我?”刘禅也是一惊。

说起来,自打从荆州回来后,他本有很多事儿要做,可偏偏,今儿个是父亲的大婚,按照规矩……他必须得出席。

于是,万般无奈,他只好回来了……然后索然无味的参加完了整个仪式。

他本是打算“偷”……啊不,左将军府是自己家,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是偷呢?

刘禅本是打算顺一些可口的菜肴,也嘉奖下他新组成的团队……

事实上,法正突然的晕厥,也使得刘禅成功的顺到了不少菜肴,正提着硕大的包袱,准备溜走呢?

法正晕厥,跟他刘阿斗有毛关系?

不曾想,正好路过此处时,见到了与父亲拜堂成亲的那个女人,是吴夫人……刘禅记得,父亲刘备特地嘱咐他要喊娘。

倒是此刻,看着这位“弱不禁风”的娘目光呆滞,像是局促不安,又像是因为什么而惶恐担忧。

刘禅终究是有善心的孩子。

他连忙打开那装满食物的包裹,将一个荷叶包摆在吴夫人的面前,“娘只顾着仪式,还没吃东西吧?尝尝这个,这是我从厨房拿的。”

荷叶包被刘禅打开,里卖弄是一只鸡和几块点心。

似乎,是刘禅担心这个新的娘吃不饱,于是又从包裹中掏出一个荷叶包,也摆了出来。

做完这些,刘禅笑吟吟的一拱手,“娘,那你先吃着,我还要忙,就先走了……”

这话脱口,刘禅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反观吴夫人,第一次与刘禅接触,她有一种感觉,好想这个阿斗,也不是众人议论中的那般不堪,至少,他很有爱心……也细心。

吴夫人取了一块鸡肉咬了一口,她着实饿了……

这一口鸡肉下肚,别说,胃里还真是暖暖的。

冷月如霜……

这边厢,吴夫人从“新儿子”刘禅的身上体会到了第一抹温暖。

那边厢,夜色中左将军府,传来刘备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啸,“孝直,孝直……你醒醒,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