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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弟子,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至于张仲景的三位男弟子中,无论是王叔和、韦汛、还是杜度……都是在古籍中记载过的,这个时代首屈一指的医者,他们的医术,关麟信得过。

唯独可惜……

这几日,他们三个都颇为忙碌,这血府逐瘀汤与血瘀的症状……张仲景还没顾上传授给他们,怕是要耽搁一些时间在传道授业上。

可……法正?他的身子骨扛得住么?

就在关麟一筹莫展之际。

“我去……”

谁也没想到,竟是貂蝉主动请缨。

“我会骑马,骑术也请放心,不会落在最后……”貂蝉郑重其事的说,“再加上近几日,除了炼制那‘速效救心丸’外,我也一直在与师傅学习这化解淤血之法……在医术上,虽依旧比不上师傅……但,料想足以解那蜀中的燃眉之急,所以,让我去……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从貂蝉开口起,关麟就愣住了……

他从没想到过,主动担下这份任务的不是别人,乃是貂蝉。

至于……骑术,关麟不知道貂蝉会骑马,但想来,先是作为吕布的女人,后又与张仲景一道颠簸多年,会骑马也并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现如今的情况,也只能让她去了。

“那事不宜迟……”

关麟连忙张口,可目光转到杨仪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杨先生?可需要歇息半日……”

是啊,杨仪六百里加急赶来,不作停歇……即刻返回,他精神能抗住,身子骨怕是也扛不住。

倒是杨仪说道:“半日就不用了……一个半时辰,让我小憩片刻,也让这位姑娘收拾下行囊,咱们就出发……”

“好……”貂蝉颔首。

关麟则是道:“我让诸葛瑾、诸葛恪父子与你们一道,沿途也有个照应……”

原本诸葛瑾与诸葛恪也是要赴巴蜀……去与诸葛亮、黄月英见上一面的,正好趁此机会……一道去!

至于关麟……

既然他们此行去巴蜀,关麟还真有一些事儿……要交代给对应的人,告诉对应的人。

这一个半时辰对他而言,也颇为紧张。

“那么,都别待在这儿了,该休息便去休息,该准备则去准备,一个半时辰后,我送你们出城……”

……

……

“公子的意思是把这一封红色火漆的信笺交给黄夫人?把黑色的交给三将军?把褐色的交给刘禅公子?把白色火漆的这一封交给子龙将军?是这样吧?”

诸葛恪小心翼翼的接过关麟递来的四封信笺。

他原本也正在准备,就在方才……文吏传来消息,让他与生父诸葛瑾一道护送貂蝉赴巴蜀救治法正。

当然,无论是诸葛恪还是诸葛瑾,他们如何不懂得关麟的心意。

这是关麟要创造机会,让他们与诸葛亮、黄月英见一面,解开那“过继”一事的心结……

诸葛恪本还在与生父诸葛瑾议论:

——『云旗公子总是事事都想的周到。』

却没曾想,就在这时……关麟赶到了这里……然后,就是将四封不同颜色火漆封住的信笺交给了他。

红色对应黄月英;

黑色对应张飞;

褐色对应刘禅;

白色对应赵云……

一时间,这四封信揣在诸葛恪的手中,他突然很好奇,当然……他最好奇的是,云旗公子交给“母亲”黄月英的这封信笺中的内容是什么?

终究是好奇心作祟,诸葛恪问关麟,“公子,我能问一下……这一封红色信笺的内容么?”

关麟似乎早有预料,“没什么,就是替你与你生父、继父、继母解开心结!”

“心结?”诸葛恪惊呼出声……

关麟则是笑着拍了拍诸葛恪的肩膀,“解铃还须系铃人……琅琊诸葛氏,他诸葛孔明这一脉,哪怕失去你,也一定会有一个合适的传承人的……”

这……

关麟的话让诸葛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之后,诸葛恪便去准备了,关麟也离开了此间府邸……

就在刚刚出门之际,陆逊的儿子陆延等在这边,看到关麟,连忙上前拱手,“参见公子……”

关麟抬眼问道:“怎么?”

“查出结果了……”陆延的话像是意味深长。

只经历了一个刹那,关麟的眼眸眯起,眼眸中一抹精芒夺萃,他轻声反问:“你是说,孙权残害兄长,杀戮忠良的事儿,已经证据确凿了么?”

在关麟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瞳下,陆延重重的颔首点头。

连带着补上八个字:

“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

……

建邺城,朱家门楣。

自打朱治、朱然、朱桓、朱异这两对父子,这两对朱家的“掌舵人”殒命后,整个朱家便日益衰落。

如今,莫说是吴郡四大家族,便是吴郡十大家族、二十大家族,也早已没了这个姓氏。

朱治的另一个儿子,朱然的弟弟朱纪,如今正喝的大醉,坦胸露怀地坐在地上,脸上一道伤疤分外刺眼,这是……昔日,他与朱然一起抓捕甘宁时,被人暗地里一刀给划破了脸颊,好在……最后朱然死了,可他朱纪却活了下来,成为了如今朱家的“族长”……

那注定衰败的朱家门楣的族长。

遥想当年,朱家何等门庭若市,可现如今,却冷清至极……唯独落叶孤零零的飘散在门外,别样的凄楚与冷清。

似乎,江东变幻大王旗后,这里的气氛更加的萧索。

“酒,酒……”

朱纪不断的要酒,他已经喝了几大坛。

这时,周循与周峻闯入。

说起来……同为江东小一辈中的翘楚人物,他们是认识的,关系原本还不错。

看到周循与周峻,朱纪笑着举杯邀请道:“两位兄长,快来,快来……与我同饮,与我同罪……”

周峻本想叫醒这个醉了的人,周循却示意不用,他笑着坐在朱纪的身边。

朱纪东倒西歪的几乎靠在周循的身上,周循看着朱纪脸上的伤痕,不由得一阵唏嘘,昔日的朱家门楣何等显赫?荣耀?

可现在,却落得这般下场。

呼……

轻轻的呼出口气,朱纪低声笑着说,“可惜啊,朱家的门楣……倒是,我今日来,是想送贤弟一个前程。”

“我朱家都已经败了,东吴都已经亡了?我还能有什么前程?”

周循将一卷册封的文书放入朱纪的怀中,“继承你父兄之爵,封西安乡侯……朱贤弟是要还是不要?”

这一句话,像是突然让朱纪的醉意全醒了。

他直勾勾的望着周循,嘴巴张开,却仿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建邺城,衙署之中,朱纪穿着冠服,呆坐着。

周循压制着笑意,环望着这堂中的诸人,这里……有在江东颇有威望的鲁肃、张昭,也有曾经的会稽四大家族、吴郡四大家族族长,更有那一干“弃暗投明”的文臣武将。

鸿雁中的孙绍坐在主审的位置,他与周循眼眸交汇,周循刻意的走近了朱纪,小声对他说,“朱贤弟,这可是你们朱家弃暗投明,重振门楣的好机会,你不展示诚意,我如何替你向云旗公子请功?”

朱纪眼睛红了,他也小声回应周循,“必……必须要招么?”

周循板起一张脸,“你若不招,那机会可就给这些大族了?如今的关头,谁都争着抢着在云旗公子面前立功,你可莫要不识抬举啊……”

“可……”朱纪哀求道:“这些……这些父亲与叔父千万叮嘱过,不能说……不能说……”

周循淡笑着问:“可是,你父亲与你叔父都已经死了?你现在还要愚忠?”

朱纪被周循的话彻底击败了,他拿起了一封竹简,踉跄着走到正堂,周循则是悠然的在后屋坐下来……

不多时,堂上传来惊堂木扣下的声音。

与之同时,传来的是众人的怒喝:

“也就是说,孙权暗中设伏杀孙伯符……孙权毒害太史慈,毒害周公瑾,毒害黄盖,这些……你们朱家都有参与咯?”

“朱然是孙权的学堂挚友,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朱家替孙权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也并不奇怪!”

“原来……这些都是真的……真的……”

“那吴侯,呸……是孙权那个狗贼……其罪当诛——”

伴随着这些议论……

也有截然不同的声音,比如阚泽的大声嘶吼:“朱纪?你血口喷人?你……你胡说八道!”

还有吕范的声音,“朱纪……想不到你堂堂朱家门楣,竟是做出了此等卖主求荣之事!”

——“肃静……”

——“朱纪,你接着说,细细的说,再有敢扰乱公堂者,军棍伺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