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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攻下来了——

河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攻下来了!

所有的魏军都很懵逼,因为…他们觉得,不应该啊。

至少,不应该这么轻松的就攻下来呀!

因为,这两年来,虽然他们驻守边陲,但中原的消息也是听到过的,那关家四子关麟在传言中…都快要被神话了,他的智计都如鬼似妖了…

所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攻下来这河内,这很不合理啊。

倒是曹彰,哪管那么多?

他作为曹家的三公子,夙来眼高于顶,这些年在边陲又屡立战功,是曹家公子中最是战功赫赫的那个!

别人或许会畏惧关麟,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关家子罢了,他爹关羽…曹彰都不惧,何惧于他?

大魏黄须儿?又岂是浪的虚名?

“冲进去,夺下各门,但有抵抗的汉军,悉数杀无赦——”

曹彰骑在高头大马上,他大声嘶吼。

越来越多的魏军涌入了河内城,越来越多的汉旗被撤下,整个城头已是遍布着魏字大旗,这些大旗迎风招展,在曜日下显得熠熠生辉。

倒是曹彰的智囊田豫,他瞅着此间有点儿不对劲儿…

“将军,据我所知…那关麟极擅长阴谋诡计,如今…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城,当得加倍小心哪?”

面对田豫的质疑,曹彰反问:“轻而易举?你说这破城是轻而易举?”

说到这儿,他直接挥手,“告诉我们的田军师,破这河内城,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

这时,曹彰的副将,平虏校尉牵招如实禀报道:“目前粗略统计,已经折损了将近七千人…军械、战马、云梯折损的数量,无法估算…”

这话脱口,曹彰的声音骤然抬高,“十万人围一座一万多人的城池,如此悬殊的兵力,还则损了七千多兵甲?田先生?你却告诉我是轻而易举?”

这…

田豫登时语塞,他没想到…这看似轻松,看似迅捷如电的攻城战。

最终折损的兵马这么多!

但…只是一个刹那,他又觉得不对,因为那“关麟”的名号,他突然觉得只是七千人的损失,还是太过轻松了。

田豫正要开口接着劝,曹彰已经驱马向前,连带着他大声呼喊:“多说无益,诸将士,随本将军入城——”

一时间,曹彰那鲜红的披风披散在马后,威风凛凛。

此刻的他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同样,这时的田豫知道,如今的曹彰…是听不进去任何劝谏了。

“唉…”

莫名的,心头总是涌出深重的担忧,可这担忧到底是什么,田豫却说不出来。

牵招劝他,“国让,莫想那么多…如今大魏三路袭取洛阳,那关麟又不是神仙,顾此失彼,守不住这河内也是情有可原。”

“我不是这个意思…”田豫解释着,左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何,我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河内城没有这么简单!”

牵招又解释道:“但,这总归是我们用七千将士的命换来的,咱们魏军…特别是这些骑兵还是擅野战,不善攻坚…料想那关麟即便是布防,也当把防线重点集中于洛阳城吧!”

“希望如此——”田豫还是想不通,最终只能微微颔首,也与牵招一道追随着曹彰往城内走去。

反观此时的傅士仁,大军撤离河内城,他亲自殿后。

遥遥望着那河内城中只是变幻“魏”字大旗,并没有派兵追出来,他的心这才安定不少,却是不忘劝着手下的兵卒,“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慢点跑,慢点跑,那些魏军就没追来,你们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去啊?”

世上再没有抱着如此心情逃遁的将军了。

他那溢于言表的愉悦心情就差写满在脸上。

好像这城丢了,这仗输了,却比他打赢了还要高兴十倍、百倍!

什么叫做欢欣鼓舞?

傅士仁此时此刻的表情,那就活脱脱的叫做欢欣鼓舞——

洛阳城西城头,凌统、甘宁、陆逊都在,他们凝视着那城外尤是平静却已是暗潮汹涌的官道。

这时,“踏踏”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关麟踏步走上台阶。

“公子——”

随着一声声齐齐的呼喊,关麟径直走上城楼,走至城墙边,清风徐来,温柔的拂面,可越是这种风,越是寒芒四射,杀意逼人。

“公子…”有亲卫小声的在关麟的耳边,禀报道:“虎牢关那边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张辽的数万兵马退军三十里安营扎寨,倒是派出了不少探马往返于虎牢关的山道上!”

听到这话,关麟只是微微颔首,没有特别的在意。

他的目光则是一如既往的望向这洛阳西北的官道上。

不多时,官道中,已经有河内的“败军”撤回洛阳。

一个个倒是显得有些沮丧。

当然,除了傅士仁外,别的兵甲并不知内情,只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行,没能守住那河内城,也没能重铸这支傅家军往昔的光荣。

甚至,凌统、甘宁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也以为…这只是一场“正常”的大败。

除了关麟外,倒是唯独陆逊眯着眼,继而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一切都看在眼里,通晓在心头。

就像是那五个字——看破不说破!

“呼”伴随着一声清幽的呼气,此情此景,关麟正要感慨一番。

哪曾想这时,“踏踏”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却是傅士仁已经登上城楼,脚步无比急切。

“三弟,三弟啊…”

打了败仗的傅士仁哪里有半分沮丧与颓然,他兴致昂扬的登上城楼,“怎么样?哥哥这仗打的精不精彩?漂不漂亮?”

啊…

傅士仁的话让凌统、甘宁、麋路等人一脸懵。

这…啥情况啊?打了败仗…心情不好的话,大家都能理解,可方一登上城楼就如此这般激动,还精不精彩、漂不漂亮,咋地?是这城丢的不精彩?你傅家军败不漂亮咯?

这是…这是啥情况啊?

倒是傅士仁,他像是与这一干武将完全不是活到一个世界,他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是兴奋了。

“我据城而守,放得水足够把洛河给填满了,哪怕是这样只折损了不到五百人,反倒是击杀了那魏军数千人,哈哈哈,那曹操口中的黄须儿也不怎么样啊!敢情,我要全力以赴的去守,不是我吹牛,面对十倍的敌人,这河内城守个一年半载的不成话下!”

放水?

还放的水能把洛河给填满了。

这些话让城楼上的文武惊觉了什么…

这时,关麟开口了,但他没有回答傅士仁,目光抬起,朝向天穹,仿佛是对着即将到来的黄昏多出了几许期待:“魏军伤亡如此,又是急行数日,半日的苦战攻城,多半应该疲惫难当,困意盎然了吧!”

关麟是在感慨,可傅士仁不讲究,大手一甩,“管他们呢?反正这一夜过去,就醒不过来!”

“哈哈…”

傅士仁这话,直接让关麟与陆逊不约而同的笑了。

连带着凌统、甘宁、麋路他们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敢情这河内城,白日里的仗不过是小试牛刀,真正的杀手锏是放在深夜呢。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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