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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他觉得已经稳了——

今天注定是姜维这辈子最震撼的一天。

因为就在方才…那短短的一刻钟之内,他对眼前这位翩翩公子有了颠覆性的、全新的认识。

而这些,全都是因为他的那一席席的话语。

『天哪——』

『天哪——』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姜维在内心中感叹,他太震撼了,一个又一个的震撼让他应接不暇。

“所以说,现如今的曹魏…曹彰身边的田豫,救下曹丕…且作为曹丕救命恩人、情同再造的马虎,还有…还有支持曹植的李藐,他们…他们都是你的人…”

你——

显然,因为惊讶,姜维有些语无伦次,正确的说法,他应该唤做敬词一般的“公子”,而非更简洁的“你”…

姜囧听到这些也很震撼,但他比儿子更冷静许多,或者说,因为提前在关麟身旁一段时间,姜囧更熟悉这位公子,自然,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不可思议的行为、谋略,姜囧都不会觉得意外。

“怎么与云旗公子说话…”姜囧提醒姜维。

姜维顾不得父亲的提醒,尤是“咕咚”一声,深深的咽下一口口水。

这太可怕了!

曹彰、曹丕、曹植身边的人都是关麟的…那么,一旦魏王曹操有个什么闪失,原本以为是三位公子争夺世子的争霸…

顷刻间…就已经变成了一场由关麟暗中操纵的逆魏政权的颠覆。

最后的结果,必定是如同但当年官渡之战后,四世三公的袁氏一般,亡于兄弟相争,亡于祸起萧墙,亡于内耗!

这么看…现在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曹操——死!

“无妨…”关麟对姜维那个“你”的称呼并不介意,他只是淡淡的说,“这些知道的人很少,甚至就连我爹也不完全知悉,不过…伯言,姜将军,我们虽见的时候不长,但你们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还望你们严守这些机密!并且等待…收编、整合这些降军,等到那逆魏内部动荡、内耗、瓦解后,然后就是我们大规模的北上…彻底结束这纷乱的山河!”

听到这话,姜囧与姜维立刻站起,庄重的拱手。

姜囧说:“我们父子必定会严守这等机密…”

倒是姜维,他像是还有疑问…

没错,越是与关麟深入的去交谈,他发现他的疑惑越多,就像是关麟本身的周遭就布满了无限乌云,这些乌云将他笼罩,为他增添了无限神秘的色采。

“伯约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有!”姜维抬头,“我猜…虎牢关处的应该不是真的关将军吧!”

唔…

关麟没想到姜维会这么问。

他下意识的回道:“怎么说?”

“很简单。”姜维顿了一下,“如果虎牢关驻守的是真的关将军,他决不会放过洛阳城外的这场胜果,他势必会趁着大胜之际,趁着逆魏军军心大乱、战意全无的当口向那张辽带来的淮南军、徐州军发动奇袭——”

姜维的含金量…永远在增加!

关麟很欣慰,就这么一番分析,让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无论从洞悉力、统御力、眼光、判断力来看,姜维的能力未必逊色于陆逊,最关键的是,他…太年轻了,这个年纪…即便是未来成功的三兴炎汉,他依旧是大有作为。

“没错,伯约算对了,虎牢关的从来都不是我父亲!”

关麟向姜维坦白。

姜维自然迫不及待的问出,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那么…还请云旗公子赐教,如今的关将军?他在哪?”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好奇同样聪明者的部署。

无疑,现如今关羽的位置,就是解开姜维好奇与疑惑的最终钥匙。

反观关麟,面对这个问题,他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他坐定喝了口茶,这才郑重的回答道:“我爹,他正率关家军赶赴长安!”

“长安?”

果然,当长安这两个字眼传出的刹那,无论是姜维还是姜囧均是瞪大了眼睛,一双瞳孔中满是惊怖之色。

——『长安…』

——『怎么会是长安呢?』

于是,关麟将关羽怎么通过房陵、上庸,将关羽没有选择奇袭汉中,而是过子午谷奇袭长安的计划娓娓讲述。

随着他的话音一句句的传出,姜维只觉得天雷滚滚,五雷轰鸣…

他今日注定要睡不着觉,巨大的惊诧注定要让他许久…无法入眠。

“原来…汉中的战场并不是刘皇叔与那曹操的决战,而是…而是一场会战,由云旗公子部署,由关将军参与进来,釜底抽薪也好,前后夹击也罢,这注定是一场会战哪!”

姜维的话音中带着颤,很明显,他的心情尤是悸动连连,无法平静。

只是…

关麟的下一句话永远会让他的认知再度颠覆。

“其实…”关麟眯着眼,缓缓的说,“在我的计划中,除了我大伯、我爹这两支军队外,还会有一支军队参与这场会战…这里也从来不是前后夹击,这是三路合围——”

“咕咚…”

姜维第无数次的咽下口水,“三路合围…”

他太好奇,这第三路是哪一路?

可…关麟没有明说,父亲姜囧拼命使着眼色,这也使得他也不敢追着问。

反倒是关麟,这么一句话脱口,他的心思也难免越过这重峦叠嶂的山峦,一路向西,一路向南,最终到天府之国的成都。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想说的话藏在心里。

——『维之…搞定蛮女,给逆魏一记致命的南蛮入侵,你到底能不能行啊?』

别说,这个时候的关麟,满心满眼都是弟弟…

『我那多情、留情、滥情的欧豆…啊不,是多情、留情、滥情的万花簇威、骁勇小将啊——』

成都郊外的医馆之中,姐姐王悦将头上钗着的金钗取下。

金钗上还刻着一个“索”字一个“悦”字,自然,这金钗是关索赠给她的…

妹妹王桃也有一个,上面同样是“索”字,但不同的是“悦”字换成“桃”字,唯独可惜,她的金钗在千里寻夫的路途中丢失了。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此刻的王悦有些心疼,几番思虑之下,这才依依不舍的将金钗递给了郎中,同时张口吟道:“多谢大夫这些时日的医治,我与妹妹的盘缠被贼人骗走,身上并无它物,只能将这金钗交付于大夫,还往大夫替我们去典当一番,除了医费外,这些时日的饭食也一并奉上。”

“好说,好说!”这蜀中大夫名叫董奉,将近五十,乃是云游各地,凡是去一处,就会在一处行医问诊半月。

他也是个淳朴的人,把救人当做医者的天职,他收下这金钗却是解释道,“老夫医人,若病患没有钱粮,那也无妨,只需在这山中栽杏五株,若是轻症则是至少也要栽上一株,今日老夫收你这金钗,并非贪墨,而是看姑娘身无钱财,即便是过了这医馆,之后也是会举步维艰…权且我替你去典当了,你无需给我诊费,这些盘缠自当姑娘寻亲之用便好!”

听得这位医者董奉如此言语,王悦款款行礼,“多谢大夫,待得我这些友人痊愈,定当于山中栽杏五株…”

说话间,王悦就留下这金钗退出了正堂,往尤是昏迷的鲍三娘、花鬘那边行去。

董奉收好她的金钗正要进城去替她典当,哪曾想,刚巧来一身着道袍的病患赶来,他大大咧咧的扯开衣袖,原来是一处打斗的伤痕。

董奉唤他坐下,就要为他诊治、用药…

可,偏偏这医馆小,偏偏王悦正巧推门而入,正巧那昏迷的花鬘就躺在病床上,这一幕让那受伤的道人看了个真切。

“不会吧…”

他小声嘀咕道…

董奉连忙问:“什么不会?”

“噢,没什么,没什么…”这受伤道人也顾不得医治伤口,连忙传回上衣,“今日还有事就不治了,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说着话,他溜也似的往外跑去。

成都城内,一处酒肆的地窖,这里是五斗米教在成都的一个据点。

昔日五斗米教在巴蜀广为传教,哪怕是后来被刘焉赶至汉中,可诸如这类的据点依旧保留了许多。

今日,除了鬼婆张玉兰,圣女张琪瑛外,五斗米教六大祭酒张普、萌生、赵广、王盛、黄长、杨奉齐聚于此。

连带着外围还有许多鬼卒,不少都是近来支援过来的。

这是因为南蛮已经动兵,按照魏王最新的指令,五斗米教需要配合南蛮,里应外合夺下成都,让那大耳贼刘备无家可归。

此刻,五斗米教所有高层齐聚于此,就是在议论,如何里应外合之事。

“绵阳关相对来说好过…那里的守军里本就混入了我们五斗米教的教徒…”

张著在侃侃而谈,“等到南蛮大军抵达,让他们洞开城门,绵竹关不攻自破…最难得反而是成都…从绵竹关通往成都多山峦,这些山峦都极易埋伏,那诸葛亮又是个善于埋伏的军师,怕是过了绵竹关,成都…不好下!”

张著的话说罢,张琪瑛正打算发表她的见解。

哪曾想,就在这时。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越发的响彻,也越发的急促。

因为是密室,脚步声形成回声,莫名的就给此间增添了一抹极致紧迫的气氛。

而如此急切的脚步,能穿越重重外围的盘问,想来…定是当紧的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