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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万?!

不仅是这边开会说事的户主们震惊, 临近两三桌的人也都倏地朝陈今看过来,陈今冷哼一声,和大舅同款叉腰姿势, “文振叔和文颂叔大手笔, 让我个小辈带头捐几十万, 你们不捐个百万都说不过去了。”

陈文振和陈文颂顶着其他人探究的眼神, 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呵呵笑,“我们和三妹开个玩笑,她还当真了呢。”

脸上笑呵呵,心里开始骂骂咧咧的了。

他们是没想到陈今居然大剌剌地就说了出来,这丫头,以前在村里就是个斯斯文文的,不怎么看得出脾气来。自从拆迁了之后,这个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地硬了。怪不得人家说有钱了就会有底气, 看她现在叭叭叭的, 说话完全不给他们这些长辈面子,直接就下脸面来了。

“呵呵, 三妹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陈今也呵呵笑,“那你们真是看走眼了,我现在脾气好多了。”

当了辅导员, 她的暴躁脾气都收敛多了, 用词也文明多了。

陈今三言两语,大家其实早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就是这俩人想仗着长辈身份让三妹多捐钱?虽然也有人盼着别人多捐点,这样大家需要平摊的钱就少点。但也得看看是谁啊, 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张嘴就让人家出几十万?真不要脸!而且三妹家里就剩她自己一个了,这些人和那些想吃绝户的有什么区别?

大家心里嘀嘀咕咕,但看了看村长和老支书,大家又都不说话。

“我……”大舅正要骂人,但旁边呼呼地冲出来个身影,都轮不到大舅来说话。

周大婶重重地“啊呸”了一声,吸引全场目光,“你开玩笑?你怎么不和我开玩笑?不和你老子开玩笑?糊弄鬼呢?!什么东西啊,净想着坑别人的钱,活该离婚被打!”

已经离婚被打的陈文颂:“……”

想离婚但没离成依然被打的陈文振:“……”

他妈的!怎么哪哪都有周香香这根搅屎棍啊!

“都说了是开玩笑开玩笑,我和三妹道歉,道歉,叔说错话了,行了吧?”陈文颂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沾上周香香这个人了,回回往人心窝子里戳,真的是够了!够了!

他现在都埋怨起他爸,当时去掺和人家的事情做什么?没占到一份好处,还被周香香这个牛皮膏药给黏上了,真是逮着机会就要来踩他几脚。烦死了!

陈文振在他村长爸的冷刀子眼神注视下,也低了头,“对对对,叔我也说错话了。”

“知道错了那就行。”陈今觉得自己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别人不来她面前发癫。不过,“我是小辈不好说难听话,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平时我敬重叔伯长辈们,但也得人值得尊敬,我这个人也较真,谁跟我开玩笑,我也要开玩笑的。”

“我开玩笑也不会管人死活的,往大了开。怎么离谱怎么来。看谁开的玩笑更好笑呗。”

周大婶大手一挥直接道:“你甭废话那么多,遇上瞎扯扯的,你大耳光子扇过去,他就知道好好说话了。”

陈今把这话听了进去,认真点头,“也是。”

但是她这人很识时务,全身上下也就一张嘴有攻击力了,真动起手来别人一巴掌能把她打飞。

其他人:“……”

一言难尽。

陈三公、陈三婆和陈文星更是不忍直视,见到周香香这个样子,就想到了去年被按着打的惨状。三妹……三妹生气了那都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周香香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懒得看他们,怕待会牵连进去。

陈文颂和陈文振这俩人也是,有毛病,非要去招惹三妹,没见回回周香香都帮着三妹?真是没数……

三个舅竟一时不知道该说谁,陈文振和陈文颂该骂,俩不着调的东西。周香香的话也不对,净出馊主意。

他们这也不好出头,他们开口骂陈文颂和陈文振,那才是真的下人家面子。三妹直接骂回去,捅破天了也就是年轻人经事少、年轻气盛。

嗯,三妹这嘴,该灵光的时候就跟在西禅寺开过光似的。反正不吃亏就行。

“年纪一把了还不知数,什么玩笑能开心里没数?”村长很快把话题给带了过去,当小辈开个玩笑,看看也就过去了。

他和老支书两个,也不知道谁更难一点,都摊上了个糟心大儿子。

大家也给面子地不去看陈文颂和陈文振,有了陈今开的“玩笑”,一个个地开始和左右两边的人询问:

“你家捐多少?”

“你先说说你家捐多少?你家拆迁赔偿得比我们还多呢……”

“我们家也没剩多少钱了,不像你们有眼光,之前就跟着去秀丽小区买房出租,每个月还有钱进账。你家到底捐多少你给我透个底……”

没人再关注这边了,陈今还是好奇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于是问:“所以,文颂叔,文振叔,你们到底捐多少啊?给我个参考,比长辈捐得多,人家要说我轻狂没大没小的。要是我捐得少了,又怕人家喊我抠门今,你们给个标准呗。”

陈文振回头盯着陈今看了许久,陈今没躲,反而瞪大了眼睛看回去,“不能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搞竞标,还怕是坑你们啊?”

心梗。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而不自知的人!她刚刚害他们丢了面子,她转头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好声好气地喊他们“叔”,还一脸真诚地问问题。

以前真的低估她了。

他之前几次去桥西村找人打听卖地的情况,听到人家说她是“惹事今”,他还帮忙辩了几句。现在想想,人家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错!这个花名起得非常合理、正确!

“捐三万。”陈文振语气硬邦邦地道。

陈今随后的一声“啧”,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陈文振做了个深呼吸。

最后还是村长带的头,村长自己就给捐了六万六,讨个好兆头,老支书和大舅、三舅都定了五万。再一看,陈文振和陈文颂他们这辈的大多数都捐了三万,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万、两万地捐。陈今跟着捐了三万。光是捐款就给凑了六十万。每家都给捐到了,平摊费用的事情就给作废了。

做完登记,这些现金都给收了起来,装在了村长带来的有些破旧的旅行包里。

就这么挎着这个包出去,谁能想得到里面装了几十万块的钱啊?!

这边名单定了之后,村长还给大家都念了一遍,让大家都心里有数谁家捐了多少钱。

柳承志看了眼同桌的陈婷的兄弟姐妹,再去看看被喊去商量事情的陈今,低头抿了抿嘴。在此时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己手里有钱和父母有钱的差距。

听说上上周村里征地,陈今的地是最多的,拿到的赔偿也最多,少说两百万肯定是有的。

陈婷从她爸那里一次性分到五十万都已经是个大数目了。陈今又是拆迁又是征地的,手里都不止五百万了吧……

“承志,动筷啊。”陈永信见坐旁边的柳承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提醒了他一句。

“嗯好,二哥你也吃。”柳承志轻呼一口气,往宴客厅的大门看了看,陈婷和陈嘉出去上厕所,这会儿正好回来。

陈今给过了钱,没留在这两桌吃饭,和周大婶打了个招呼,溜回了自家的这桌吃饭,还是这边自在。

像他们这种人多的,平时村里搞聚会吃饭,他们自己家就能凑一桌。

陈今这刚回来,三个表哥都被喊了过去,说要去和长辈们喝喝酒。大表哥喊了柳承志一起过去,都不等柳承志放好筷子起身,陈婷又把人给按住了,拒绝道:“大哥,他不太能喝酒,再说我们下午还要回医院的,不能喝酒。”

大表哥也没在意,柳承志是当医生的,下午还要回单位上班,不喝酒确实是对的,于是就没再提了。

但陈今见柳承志挺尴尬的,估计他是想跟着一起去认认人,以后好打交道吧。

这人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做好他自己的工作就够了,安安分分的,有陈婷在,保他过好日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偏他心比天高,还想着沾沾家里生意的事情。不说他自己有没有做生意的本事了,这家里也没人是傻的啊,会想着让他一个外人来掺和家里的事情。

哦,陈婷除外。

不过呢,再一再二不再三,陈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她也不想说太多招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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