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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面无表情地盯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

他骤然冷笑出来, 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被握在他手中的手机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黑下去的屏幕上缓缓出现一点裂纹。

虽然他早就十分清楚鹿见春名这叫人火大的性格,但他确实很容易被他激怒——偏偏又因为那位先生对鹿见春名的看重, 根本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这口气憋在他胸口, 不上不下。

伏特加坐在驾驶位上, 颤颤巍巍的张大嘴, 瞪着琴酒手里被捏出裂纹来的手机。

“大、大哥……”伏特加咽了咽口水。

琴酒靠在椅背上, 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来。伏特加十分有眼色地俯身过去,用打火器给琴酒点燃了烟。

琴酒指尖夹着烟,咬在唇齿指尖深深地吸了一口, 浓白色的烟雾又缓缓吐了出来,烟草的气味在逼仄的车厢内弥漫。

他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浓绿浸染的瞳孔之中涌过晦暗。

“开车。”他说。

伏特加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生怕惹琴酒不爽, 依言踩下油门, 启动了黑色的保时捷356A。

等车行驶了一段时间, 伏特加见琴酒的怒火差不多平复下来了,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大哥, 告死鸟……不是很少出任务吗?怎么突然安排他了?”

伏特加进入组织的时间在鹿见春名之后, 哪怕后来做到了琴酒的搭档,他也没在那些任务中看到过鹿见春名几次,有偶尔帮琴酒接送鹿见春名去研究所时,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告死鸟”这个代号成员的存在。

正因如此, 伏特加才一直以为鹿见春名像雪莉一样,只负责研究所的研究小组, 并不参与行动任务。

“告死鸟在进入组织之前,在另一个组织当杀手。”琴酒缓缓地说,“论起暗杀,他才是那个专业的。”

“可是,基安蒂和科恩这些狙击手不是都在吗?”伏特加不太理解,“让他们去执行这次任务也可以的吧。”

“他们俩只能算是保险。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叫告死鸟?”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他最擅长的,就是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人。这次的任务有那帮条子掺和,他们不可能傻到让狙击手有可乘之机。”

“告死鸟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伏特加有些茫然:“但他不是实验体吗?就这么随便放任这家伙了?万一他又逃跑……”

在伏特加的概念里,实验体这种东西当然是应该被好好关在实验室里的,像鹿见春名这样可以到处乱跑的试验体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以为是不想把他关起来吗?”琴酒冷笑。

不管是银色子弹还是APTX-4869,这两种药物的实验体都是一次性的——99%的人都在实验这种药物的过程中死去了,目前为止发现的例外寥寥无几,而鹿见春名无疑是其中的“奇迹”。

这样的实验体,组织当然是将之当做珍贵的财产来看管的……特别是鹿见春名第一次逃跑之后。

在第二次将鹿见春名带回组织时,发生了事故。

琴酒咬着烟,白色烟雾将他笼罩起来,烟头的星火在烟雾中明明灭灭,连带他的神情也晦暗不明。

基于鹿见春名逃跑的行为,在将他带回研究所时,组织进行了一些措施——譬如给他打麻醉针、镇静剂,用束缚带将他捆在床上,就连他所在的房间也是特制的,身上所有的尖锐利器都被收走了。

那毕竟是独一无二的珍贵的实验体,那位先生不会容忍这样的实验体逃离。如果可以,那位先生更想将鹿见春名永远囚禁在研究所之中,乖乖地配合实验。

在做了那么多措施的情况下,鹿见春名不管是自杀还是杀人,都几乎不可能做到。

——可他就是做到了。

琴酒记得很清楚,那天红色警报的尖锐鸣叫声响彻整个研究所,等他赶往研究所时,看到的是被喷溅的鲜血染红的天花板与走廊。

那间特制的“牢房”不知为何被打开了,四周的墙壁上还留下了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抓过般的深刻痕迹。特地调来看守鹿见春名的保安倒了一地,深红色的血从他们黑色的西装下洇出,将他的鞋底也染成一片深红色。

有着银发的少年赤脚踩在血水之中,月光下,能看清他银发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无聊地拎起疲软尸体的西服衣领,轻轻摇晃两下后便如同丢垃圾一般将之丢弃。他像是察觉到了脚步声,偏头望过来,那双在金色的眼瞳在昏暗无光的室内熠熠生辉,像是折取了一段日光,凝固在那双流淌着金色的眼睛里。

鹿见春名的眼底清晰地倒映出琴酒握枪的身影。

悚然一惊间,琴酒突然觉得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更像是野兽、又或者某种妖怪,他整个人都充满了非人的违和感。

根本不是不想将鹿见春名囚禁起来、让他只安安分分做一个实验体就够了;而是这件事情根本做不到。

既然无法强行控制,就只能谈判和合作了。

伏特加从琴酒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些真相,吃惊地张了张嘴,又很快地闭上了。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知道太多,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话说……麦高伦的那个手下,让麦高伦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吗?”伏特加想了想,“没有必要再让别的代号成员出手吧?他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就该自己去解决掉。”

琴酒将烟掐灭了,“你凭什么觉得,麦高伦就不会是清除目标?”

“什么?!”伏特加露出惊诧的表情。

麦高伦的属下——那个预备役的代号成员留下了一个显眼的尾巴,这个尾巴被那帮敏锐的条子给抓住了,他们就必然会死死咬住不松口。

麦高伦是情报组的代号成员,他手中掌握着很多重要的情报,其中包括组织安插在公安内的卧底的信息。

如果麦高伦落入警方的手中……那么还不如将他也一起清除。

*

“诶……原来今天还有这样的委托啊。”

江户川柯南掐着卖萌的嗓音说。

今天是周末,身为小学生,江户川柯南虽然放假了,但一大早就被少年侦探团拉着去看假面超人的展览,一来一回,他直到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因为前段时间鹿见春名拿假面超人恐吓他的事情,江户川柯南短暂地对假面超人这种东西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他十分抗拒和这东西有关的一切。

“是啊,现在女孩子太容易受到骚扰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报警也没有用,难道要等到真的出事了再去寻找犯人吗?这也太不合理了。”毛利兰将装着煮鱼的碟子放在桌面上,重重叹了口气。

大概是怀着抱怨的心情,毛利兰将煮鱼放在桌面上的力气格外重,几滴汁水被溅到了桌面上。

江户川柯南讪讪地笑了出来:“哈、哈哈,说的也是呢。”

“本来我也是女性,由我来保护池川小姐的话应该会更合适一点的,但是最近要考试了,和园子越好了要一起复习……就没有办法帮助池川小姐了。”毛利兰的语气显然十分遗憾,“不过,好在安室先生很靠谱呢,主动提出可以帮忙。”

“安室先生主动的?”江户川柯南愣了一下。

“对呀。”毛利兰语气轻快地回答,“不仅是安室先生,对面乐器行的森川先生也说可以一起帮忙呢,两个成年男性的话会更可靠一些……没想到森川先生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不,这不对劲。

江户川柯南皱起了眉。

虽然降谷零现在维持着“温和可亲的咖啡厅服务生兼毛利侦探弟子但暗地里是潜伏在犯罪组织的卧底”——这样的四重身份,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温和又好说话,但实际上身兼多职、连轴转的降谷零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

贴身保护这种事情,如果池川亚理莎按照毛利兰所说的那样,确实是个美人的话,毛利小五郎大概会主动请缨才对……虽然现在看着很不靠谱,但好歹曾经也是警校的传说,在武力方面已经超越了太多人了。

但降谷零要比看见美人的毛利小五郎更加主动,这就让这个委托变得不那么寻常了。

还有森川弥……他很早就注意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这家乐器行的不对劲了。

毛利侦探事务所在的这条街上,向来只有餐厅和便利店的生意不错,乐器店本来就不那么常见,又特地开在这种算不上繁华商业区的地方,更不在住宅区的旁边——现在会去乐器行购买乐器的大多数是年轻人,其中又是小孩子最多,很多家长都乐意让孩子学一门乐器。

森川乐器行的地理位置天然就不好,店主森川弥似乎也无所谓生意如何,经常无缘无故就闭店休息——这一点倒是跟动不动就请假的降谷零很相似。

但更值得注意的是森川弥本人。

江户川柯南注意到过,森川弥的手上是有茧的。手部的茧是很难掩盖的东西,如果是对不懂的人说那是弹乐器而磨出来的茧子大概能蒙混过去,但江户川柯南清楚那是枪茧。

而且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枪茧,一定是终年累月地长时间摸枪,才会在手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普普通通的乐器店店主怎么可能经常摸枪?太不合理了。

不同寻常的森川弥也主动要求去保护这个委托人——这证明,池川亚理莎的委托中绝对隐藏了一些什么别的信息,她遭受的也绝对不是普通的骚扰。

江户川柯南抬头问:“兰姐姐,那个委托人——池川小姐发在推特上的照片和私信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完全记得啦。”毛利兰回答。

江户川柯南还没来得及觉得沮丧,毛利兰下一秒便拿出了一叠A4大小的纸来。

“不过,池川小姐允许我们将那些内容打印出来了,照片也通过邮件传给了我一份,你想看的话我就也给你发一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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