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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正在喝下午茶。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 还有后勤组的玛珊。

千面魔女相当长袖善舞,只要她愿意,几乎能和任何人成为密友——除了琴酒。

后勤组的玛珊就是贝尔摩德刻意交好的密友之一。

在组织之中,后勤组的存在感一向没有行动组和情报组高——后两者是组织的矛与尖刀, 后勤组的定位就像是盾牌。

温钝、稳定, 平和地运转。

身为后勤组分管人事一职的负责人, 玛珊手中掌握的资料和情报很多, 凭她的权限想调动代号成员也不是做不到。但那样做是违反规则的, 除非是活腻了,否则玛珊不会私自行动。

但只是透露一些无伤大雅的八卦出去的话就没什么问题。

是的,玛珊有着大多数女性都有的爱好——她喜欢收集和散播八卦, 尤其是身在八卦最多的人事部门。

“你听说了吗?”玛珊主动抛出了话题,“好像新增加了一个代号成员。”

她端起白瓷杯,抿了一口蒸腾着热气的红茶。放下茶杯时,底部与瓷盘轻轻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将贝尔摩德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新的代号成员?”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你是说……告死鸟?”

玛珊点点头, “你果然知道。”

她拿起一块明黄色的马卡龙,咬了一口后甜到了极点的味道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一边吃马卡龙一边在贝尔摩德穿着修身黑色长裙的身体上扫过, 丝绸的布料在日光下富有光泽, 服帖地贴着她的身躯,勾勒出柔美的线条来。

贝尔摩德在玛珊的视线下开口:“你知道,我多多少少也有点自己的情报来源。”她顿了顿,在玛珊变得有些危险的目光下补充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还在演艺圈, 需要保持身材。”

“你是情报组的,很正常。”玛珊撇了下嘴,失落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一层软肉,“我倒是想保持身材,但是每天给这帮蠢的要命的同事善后、还要满足那些代号成员需要人手的需求,我头都大了,不吃点甜食补充消耗的脑力的话迟早要累死。”

意识到话题发散,玛珊又立刻接上了打算和贝尔摩德聊起的事情。

“……说起那个代号成员,以我的权限居然都看不到他的档案,只知道他的代号。好像他不是走的正常流程加入组织的,是直接被BOSS提拔起来的,在成为代号成员之前,组织里根本没有这号人……连外围成员都不是,这完全就是一飞冲天嘛。而且他的代号也很奇怪,竟然不是酒的名字,反而是神话传说里的幻想生物……叫什么来着,告死鸟?”

“告死鸟啊……”贝尔摩德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她染成红色的指甲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叩响出轻微的、敲击木头的沉闷声音。

“我倒是觉得,这个代号挺适合他的。”

告死鸟是只存在于神话于传说故事中的幻想生物,这是宣告死亡、带来不幸的鸟。如果她知道的情报是真的,那么这个代号无疑是最适合鹿见春名的。

正如告死鸟是不存在的幻想生物一般,拥有那种“梦幻般的能力”的鹿见春名,本身也不像是现实世界中应当存在的人。

玛珊显得有些诧异:“你见过他?”

“怎么可能?”贝尔摩德轻声笑了起来,“当然没有,但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

她玩味地说。

贝尔摩德确实没有见过鹿见春名。

四年前,鹿见春名在研究所里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逃跑了,还一跑是四年。当时的贝尔摩德根本不想靠近研究所,她相当厌恶那个冰冷的地方,没事绝对不会靠近。

像是往研究所送实验体这种工作,贝尔摩德是不会去做的,所以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出现了鹿见春名这么一个特殊的实验体。

但讨厌研究所并不意味着她对那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研究所内有她的裙下之臣,她只需要勾勾手指,便能得到想要的情报。

——告死鸟的长相、特殊而神奇的体质,她都从研究员的口中得知了,但她并不确定那到底是研究员的妄想还是真的……只是遗憾没有办法得到更清楚的实验记录和录像,那是只有研究所的研究组长有权限看到的东西。

“喔,是吗。”玛珊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既然是下午茶,贝尔摩德当然选择的是高档的西点店。这家西点店的位置临街,占据了整整三层楼,而贝尔摩德和玛珊就坐在三楼的包厢之中。

西点店的玻璃窗是单向透明的,玛珊能看清临街的那一面上所有的动静。她的视线只往窗外扫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玛珊又缓缓地把视线移了回去,定睛一看——熟悉的黑衣服黑帽子以及那头显眼的银发,这不是组织内的Top Killer还能是谁?但是……他怎么是从马路对面那家A店里走出来的?

玛珊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这位组织后勤组人事部的大美女此刻毫不顾忌形象,撅着屁股将脸贴在窗玻璃上,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挤压的有些变形。

贝尔摩德对玛珊突如其来的行为十分一言难尽:“……你在做什么?”

“那不是琴酒吗?”玛珊惊奇地转头,看向贝尔摩德,“我刚刚看到他从Animate店出来了,他琴酒去那干嘛?跟他完全不搭啊……”

一听有可能是琴酒的乐子,贝尔摩德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红茶杯,也看向了窗玻璃外。

一身黑衣的冷酷TopKiller黑着脸从Animate店中走出来,周围全是印有美少女头像T恤和羽织的死宅,衬的他格格不入——唯一的共同点是,他手上提着一根不管是造型还是配色都十分具有少女心的魔法杖。

玛珊和贝尔摩德同时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玛珊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机,试图拍照记录下这足以将琴酒钉上组织耻辱柱的一幕——好在过往那些敢跳脸琴酒的弱智们的下场历历在目,让玛珊的理智回笼,实在没那个狗胆按下拍摄键。

“实在没想到……”玛珊神情复杂,干巴巴地开口,“琴酒居然会喜欢这个呢……这就是反差吗?”

原来那个杀人不眨眼、动不动就用枪顶着别人脑门的琴酒,私底下里居然是喜欢魔法少女、有一颗粉嫩的少女心的人……确实很反差,但也不太萌啊。

总觉得组织TopKiller的逼格突然就掉下来了啊!

“啊……这个……”贝尔摩德欲言又止,“……这种事情,我也第一次知道呢……确实没想到啊。”

她下意识喝了口红茶,打算压压惊。

玛珊没那个狗胆拍照留证,但是有狗胆传播八卦——后勤组也只有这点爱好了。

他们不参与行动、也不战斗,每天都窝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要么就是给试图扫射东京塔的弱智成员擦屁股善后,这种生活中不聊点八卦调剂一下的话实在看不下去。

贝尔摩德看了一眼打字打出残影来的玛珊,沉默了一下,没有阻止。

她想——最多明天,估计全组织的代号成员都会知道这个琴酒笑话了。

*

降谷零拉开隔间的门,走进去接起了朗姆的电话。

他属于朗姆的情报小组,但至今却没有见过朗姆到底长什么样——甚至连真实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

朗姆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传来:“你知道告死鸟吧?前几天,你应该和琴酒一起执行了和告死鸟有关的任务。”

朗姆的声音很平静,从中听不出什么喜怒的情绪来。

降谷零心头一紧——和告死鸟有关的事他虽然有和朗姆报告,但只是混杂在一段时间的定期报告中提到几句,没有详细地单独找朗姆汇报过。

当时他在搜集和鹿见春名有关的情报,在心中斟酌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没有马上将这件事告诉朗姆——众所周知,朗姆和琴酒并非一派,朗姆手下还有野心勃勃的人试图踩着琴酒上位呢。

“是的。琴酒之前让我帮忙寻找过一个人的踪迹,听他说那是曾经叛逃的成员。”降谷零审慎地回答,“我以为只是清除组织叛徒的任务,所以将抓到的那个‘告死鸟’交给琴酒后就没有再管了。”

“这样啊。”朗姆像是在电话那边笑了一声,“那你大概马上又能见到这位神秘的‘告死鸟’了……他可是由那位先生直接指定的代号成员。”

“他不是叛徒吗?”降谷零皱眉,“怎么……”

虽然之前他就觉得告死鸟不太一样,但是真的知道这个人不仅没被当作叛徒杀死、还直接被BOSS指定为代号成员时相当吃惊。

叛逃过还能继续当代号成员?BOSS你别太离谱……总不会告死鸟真的是组织太子爷吧?

降谷零想不通。

朗姆也想不通。

朗姆虽然是组织二把手,但显然是那种狼子野心的二把手——BOSS本人也清楚这一点,他深知只要有机会,朗姆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掀翻他上位成为组织的新任BOSS,所以在任用朗姆的同时,也不会将很多事情告诉他。

……就比如告死鸟。

BOSS甚至连行踪都不太想让朗姆知道,鹿见春名这位珍贵的实验体虽然迟早藏不住,但他也没有要特地告诉朗姆的意思。

直到现在,朗姆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旧事,但其中更关键的东西他却一点都不清楚。

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这种感受让朗姆几乎难以忍受。

“是啊,叛徒怎么又能成为代号成员了……这件事情,我也很好奇。”朗姆缓缓地说。

降谷零已经能猜到朗姆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波本,搞清楚为什么,我要知道答案。”

既然最开始是降谷零先接触的那个神秘的告死鸟,想来他知道的情报也会是最多的。由他去查清告死鸟的秘密,显然再合适不过。

虽然波本获得代号的时间不长,但朗姆很欣赏他不择手段的做事方式以及优秀的应对能力,很有些要培养一条忠心的狗的意思。

降谷零:“我明白了。”

朗姆挂断了通话。

降谷零垂下眼睛,凝视着显示出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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