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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鹿见春名的语气异常郑重,他稍微拉开了一点和萩原研二之间的距离,如同璀璨阳光般的金瞳十分认真地凝视着萩原研二,倒映出一点浓郁的紫来。

“想和研二一直在一起。”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空气之中萦绕着某种可以被称之为暧昧的氛围。时值夏日,没有打开冷气的室内本就气温偏高,而空气在这样的对视和重叠的呼吸与心跳声之中逐渐变得燥热起来,连流动的风都变得粘稠。

主动的人是鹿见春名。

委实说,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在那个一年前的时间缝隙之中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萩原研二那个时候还没有对他表白,他揣摩了一下,怕吓到这个未来的恋人,于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但现在的萩原研二就是他的恋人,毋庸置疑。

他忍不住倾身,轻轻贴了一下萩原研二带着热意的下唇。

就和本人的体温一样,萩原研二的呼吸和嘴唇也是滚烫的,唇齿之中浸染着萩原研二的气息。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接吻,但鹿见春名始终不太擅长接吻的技巧,于是这个时候就只能是单纯地碰了碰恋人的嘴角而已。

但这足以让萩原研二觉得不满。

他不满足于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原本环抱住鹿见春名腰的手动了动,握住了他细瘦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沿着鹿见春名的脊背缓缓上移——指尖抚过脊柱的时候带来了轻微的麻痒感,像是触电一样,鹿见春名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只带着滚烫热度的手最终停留在少年的脖颈后,是一个代表着掌控的、不容拒绝的姿态。

原本鹿见春名是半躺在萩原研二的怀抱之中的,但身为排爆警,萩原研二的力气显然要大一些,至少单手抱起身材纤细的鹿见春名是没有问题的。

他握着鹿见春名的腰,稍微用力上抬,便让少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按着鹿见春名的后颈,让他低下头来。

萩原研二轻轻咬了一下饱满的、带着冷薄荷气息的下唇。

鹿见春名吃痛般皱了一下眉,唇齿交缠之间,对萩原研二的行为发出了一声含混的闷哼声。

而这点闷哼声很快也消失在了喉咙里。

柔软的银发下垂,倾落在萩原研二的颊边、颈窝与手背上,和他的黑发纠缠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他在这亲密至极的吻之中尝到了冷薄荷的味道、以及一点轻微的苦涩。

不用说明,萩原研二也知道那是眼泪的味道。

“……不想看到小诗哭。”他在接吻的空隙之中哑声开口。

鹿见春名的眼尾泛着一层很浅的绯色,就连脸颊上也因此而覆盖了薄红,眼睫上挂着一点欲坠的水珠——那是他的眼泪。

他擅长很多、比如投毒、制造炸弹、又或者该如何一击毙命……但那都是长年累月下来不得不熟练的技能,唯独恋爱是头一次,所以在这些亲密的行为之中他总是招架不住。

呼吸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在上升的热度之中忘记呼吸,脸颊也因此而泛红,憋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来,当然不是因为刚才的难过才要哭的,那些难过早就被这个黏黏糊糊的吻给冲淡了。

鹿见春名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哭。”

但接下来,轻飘飘的吻就落在了他的睫羽上。

在萩原研二靠近的那一瞬间,鹿见春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在视野变得一片漆黑之后,他只能感觉洒在眉心和鼻尖的温热的呼吸,以及骤然充盈了整个感官之中的属于萩原研二的气息。

他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像是阳光下的薰衣草和橙花、还夹着一点很淡很淡的烟草的味道,却并不难闻,足够让人沉溺。

萩原研二吻掉了他睫羽上的那一点泪珠。

——这个认知出现在鹿见春名的脑海里的瞬间,红色立刻从脖子弥漫了上来。

吻很快便抽离了,但萩原研二没有急着继续动作,只是抬手轻轻按了一下鹿见春名的发顶。

“现在还觉得难过吗?”

他凝聚着浓郁的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充盈着白炽灯光芒的室内熠熠生辉。

“不难过了。”鹿见春名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顿了顿,转而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一年前的时候,研二说有话想对我说……是什么话?”

萩原研二大概没想到鹿见春名会突然问这个,显然愣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睛,语气也变得有些迟疑:“就……就是表白嘛。”

鹿见春名点了点头,等待萩原研二继续说下去,但恋人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两人在对视之中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萩原研二想对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一年前想说的表白的话,和现在的表白当然不是一回事吧?

他想听萩原研二说“我喜欢你”。

只是听到这句拥有魔力的、最简短的话,他就能觉得无比的欢欣雀跃。

“一年前的研二,”他又追问,“想对一年前的我说什么呢?”

萩原研二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沉思——一年前的时候,在那个日光正好的初晨,他对鹿见春名说之后有话想要告诉他。

但也是在那一天的上午,他眼睁睁地看着鹿见春名在爆炸的火光之中消失,然后变成残骸。

即使他一直认为“鹿见诗还活着”,但说到底,这句话其实已经成为了一句支撑着他继续相信下去的谎言,与他所坚信的东西背道而驰,甚至是相悖的。

但神明大概真的聆听到了他的愿望,为他降下了奇迹。

一年后的春天,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鹿见春名再一次出现了——最初从伊达航的口中和得这这个消息的时候,萩原研二的心中满心欢喜。

直到伊达航告诉他,鹿见诗失忆了,并且坚持认为自己的名字不是“鹿见诗”,而是“鹿见春名”。

他们曾经的过往都被抹消了,从此不再存在于鹿见春名的脑海之中。

他曾经说过的“共犯”、只有他知道的黑色幽灵的存在、只和他一起经历过的那些过往……所有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特殊的羁绊都烟消云散了。

什么都不记得的鹿见诗,会怎么看待他呢?

毕竟消失的是整整七年的时间,整整七年的回忆,萩原研二在那一刻产生了犹豫。

……如果平安归来的代价就是忘记曾经的一切的话,那这是否意味着是神明的某种警示呢?他……该放下了吗?

原本一年前就想说出的表白也无法再说出口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大概会被没有记忆的鹿见春名给狠狠地拒绝掉的吧?

毕竟……对于那个时候的鹿见春名而言,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警察而已。

所以萩原研二没有立刻去找鹿见春名,他甚至有些逃避这件事情——他踩下了刹车。

但在真正见到鹿见春名的瞬间,萩原研二就明白了。

不可能放下的,绝不可能。

鹿见春名在七年前擅自闯入了他的生命之中,从此留下的一切都无法被磨灭,不管是时间还是记忆。如果回忆消失,那么就重新创造新的回忆,鹿见诗和鹿见春名有什么区别?

他在意的只是那个人本身。

“一年前的我的话……”萩原研二低声说,“大概会想说,感谢神明吧?”

他一边低声说话,一边亲了亲鹿见春名的唇角。

“为什么是……”在亲吻的间隙之中,鹿见春名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感谢神明?”

他有些不满。

“如果不是神明的话,小诗那天就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吧?也不会救下我、救下小阵平和班长……一年前我不是说过了吗?小诗就像是圣诞老人送给我的礼物。虽然间隔的时间稍微——长了那么一点,但拆开礼物的瞬间一定是惊喜的。”

“所以见到小诗的每一次都是惊喜的。”

“而这份惊喜,我希望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存在。”

萩原研二说出了一年前没能说出口的、成为遗憾的话。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话音的尾调淹没在落下来的吻之中。

升高的空气、相贴在一起的滚烫的肌肤、重叠的心跳与呼吸的声音,这一切都让鹿见春名觉得头昏脑涨。

所以即使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个人也没有在意。

能进入这座安全屋的除了他们,当然只有身为主人的降谷零了。

而进入房间内的并不只有降谷零一个人而已,还有江户川柯南。

浴室的门已经被萩原研二给撞碎了,所以进来的降谷零和江户川柯南甚至不用打开浴室的门,就能通过那个玻璃碎裂的大洞看到坐在萩原研二身上的鹿见春名。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他欲言又止——这可是我的安全屋啊!

他在心里很不文雅地骂了一声,伸手捂住了江户川柯南的眼睛。

江户川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