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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留守的人不明所以,只听李伦突然仰面朝天,声音悲愤道:“老臣对不住大商社稷!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叫天子亲自下坑!现如今陛下生死未卜,就算西越死绝,也补不回我大商没了皇帝!”

周围人:“!!!”

有人小声提示:“将军、将军,您先起来!”

李伦眼含热泪:“不!我没脸起来,我叫你们找人你们怎么都回来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放弃希望!”

“……将军,你——”

李伦抬手挥开他:“出了这等大事,你们竟然还能在营地嘻嘻哈哈,陛下的军粮都是喂了狗崽子!今日要是找不回陛下,本将军将你们全都推到天坑中殉葬去!”

“将军要谁殉葬?”一道声音从帐篷后传出来。

李伦浑身一震,就见一少年睡眼朦胧,像是刚从床榻起身,衣带都没拉紧。

容穆打了个哈欠,靠着皇帝龙体狠狠补了一觉,这一觉睡的是舒服至极,只是还没睡醒,就被帐篷外哭天喊地的声音吵到了。

容穆好笑的看着李伦:“李将军赶紧起来吧!”

李伦睁大眼睛,腰间还漏出几个为他们陛下劫掠的西越财宝,他痴呆道:“您不是也——”下去了?!

容穆走上前将他拉起来:“我好好的,你们陛下也好好的,就是受了那么一点伤,不过问题不大,已经被我捞回来了。”

李伦:“!!!”

那我刚刚还在外面喊陛下驾崩——?

容穆闷笑一声:“他刚也听到了你的声音,还夸你忠君为国一身正气呢。”

李伦这辈子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他甚至感觉角落里的蚂蚁都比他活的好,因为可以有一个地缝钻进去,一时间这位大将军的脸色红了黑黑了红,哼哧半晌都没憋出话来。

容穆见他身后还拉了大把的车马,便主动替他解围道:“这些都是西越王庭的东西?”

李伦这才一拱手道:“……正是,去的时候西越王庭已经跑完了,他们走的急,便有好多东西都没带上,我心想着陛下都——咳,总之就差把地砖都抠下来了。”

容穆:“……”

李伦觉得南代人大多都讲究,于是连忙解释道:“咱们这可不是土匪行径!打仗本就是胜者为王,若是西越攻入我大商京都,恐怕不止劫掠财宝这一点了,当然,他们也没那个能力。”

容穆摆手:“没事,我理解,这些东西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你们陛下自己打下来的,他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李伦长出了一口气,就怕这位小殿下菩萨心肠过了头,反倒要怪他们心狠手辣。

“不知陛下现下如何了?”李伦还是止不住担忧道。

容穆:“处理了半天军务,我叫他在里面小睡一会。”

李伦看着容穆,觉得这位南代王子越来越有“当家作主”的感觉,他也识趣,没有过多叨扰,转身就红着脸下去收拾东西了。

容穆重新回到营帐当中,就见商辞昼正侧卧着,支着额头看他。

“如何?和这些朝臣打交道的感觉。”

容穆眉梢一动:“不如何,也就那样,外人眼中的世家贵族,不还是以您为尊。”

商辞昼嘴角动了动,伸手:“你不嫌他们烦就行……孤还没休息够,亭枝多陪陪孤。”

容穆看了他一眼,转身坐在床尾,手中把玩着那个小莲花坠子,商辞昼已经将紫水晶给他吊在坠子底下了,这样组合起来,这小玩意儿越发的流光溢彩,瞧着好看极了。

“听说玉有灵气,可通魂,而这紫水晶又是吸收了天地精华而成,这两样放在一起,才可配亭枝。”

容穆一边爱不释手一边道:“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少信一点。”

商辞昼看着他的侧脸,又从围帐下摸出另一个玉串,在容穆面前做坏的晃了一下。

容穆果真被吸引了视线:“这是什么?”

商辞昼:“是给你雕刻玉髓的时候,落下来的边角料,孤觉得得与你成双成对,便顺手给自己也做了一个。”

容穆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听见商辞昼道:“扣一下。”

他下意识按照皇帝的指令一做,便见那枚扁平的龙环框住了立体小白莲,龙环首尾相接,莲花所在的位置为中空之处,手一拨弄还能旋转。

那机关极为小巧精湛,单独拿开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玉佩还有相配的另一半。

容穆被商辞昼这一手成功炫住了。

“你这……不会手工活的军事家不是一个好皇帝?”商辞昼就算不当皇帝,这个手艺和脑子,也一定会发家致富吧!

商辞昼长发散开,眉眼深邃,在晚空的烛火中看着温软的心上人。

“孤只为你做,这玉髓取料讲究,是从人迹罕至的深山中挖出来的,听开采的人说,玉髓出土之时,隐约有嗡鸣人语之声,不过底下的人惯会讲故事取悦孤,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见东西不错才雕与亭枝玩玩。”

容穆眼眸动了动,玩了一会便将那对玉料拆开,一半正正经经的系回了皇帝的腰带,自己的紫晶小莲花被他偷偷摸摸的拴在了腰身另一侧,还小心的拍了拍。

他听见商辞昼语带笑意:“亭枝可以光明正大的戴。”

容穆恼羞成怒:“你管我,我就要偷偷戴!叫王兄知道,定然又要问了,到时候是你顶上去还是我顶上去?”

商辞昼很有自觉:“那自然是孤,孤定不会叫南代王为难你。”

容穆看了他一眼,眼眸翩跹漂亮,似有星子之色。

“你这心眼真是比池塘里的藕孔都多,这种姑娘家的东西你也要与我用一对儿。”

商辞昼拨弄了一下腰间的龙环:“成双成对,孤才安心,玉髓天生一体相互牵引,万一哪一日孤找不见你,或可因此寻回亭枝。”

容穆简直拿他这种玄学上头的行为没办法,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哦哦哦!”

背后伤口微微发痒,商辞昼眼眸一动:“唉,好想再受伤一次啊。”

容穆好心情被打断:“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商辞昼:“孤说真的,孤性命垂危,亭枝便能急火上头,多轻薄轻薄孤。”

容穆:“?”你真的好狗啊商辞昼!

他无语的看着皇帝:“哪儿还有你这样的人盼着自己受伤的。”

商辞昼垂眸,微微哀怨:“那孤要如何呢?孤不信亭枝心中没我,孤送你玉佩,你这么半天摸玉佩的次数,都比半年来摸孤的次数多……孤就只配给你压被角。”

容穆目瞪口呆,又觉得自己作为男人不能这么没出息,总被商辞昼这黑莲花压着一头。

商辞昼如同恶魔低语:“容穆,你也喜欢孤,是不是?孤在你心中,位置当是极多了,对不对?”

商辞昼每次一正正经经的叫他,容穆都是汗毛一竖。

他的声线磁沉,难得正经的时候不但会叫人听出他的爱意,还会给容穆一种,哦原来这么喜欢自己的人还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陛下。

这可是皇帝……谁一辈子能轻薄一次皇帝?容穆逐渐上头。

再看向商辞昼,就见对方的眉眼在氤氲夜色下朦朦胧胧,他又长的极为俊美,有时候看着总叫人不自觉有些脸红。

“容穆,再轻薄孤一下吧,孤都为你雕玉髓了。”

容穆只感觉一阵魔音灌耳,叫他口干舌燥,外面传来军队巡逻的声音,帐中无人,黑夜好像能蒙蔽一切。

好感不知道何时累积,只是容穆从不知如何表达,他细细想来,在南代坐不住,带着三千神射营将士横穿大商国境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好像已经改变了。

“那你、你悄悄的,不要被别人发现——就一次!试试……咳。”

商辞昼眼底烛火一闪:“自然。”

容穆看了他一眼,两人眼眸均微微定住,商辞昼的神色好似有些纯良,但他又身在暗处看不清楚真实颜色,容穆只感觉耳边被商辞昼的“轻薄”念的嗡嗡响,一股既然有好感那不亲不是男人的想法冲上头顶,叫他蛊住了一样将唇瓣缓缓凑了过去。

救人的时候来不及回味,但商辞昼其实还挺好亲的……

熟悉的柔软与炙热,叫人好像一瞬间被火苗窜烧,这种感觉卷的太过轰烈,甚至叫他一时间都忽略掉了与商辞昼亲近时的那股不适。

商辞昼好似笑了一声,容穆蜻蜓点水,正要迅速起身,就被皇帝伸手揽住了腰身,力道不轻不重,但也逃离不得。

他脑中白光一闪心道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匍匐在上的位置便被调转到了下方,容穆还听到商辞昼“委屈”的解释。

对方声音微哑,似有克制:“孤背上有伤,你体谅体谅。”

容穆急促的呼吸了一下,就见商辞昼温柔抚过他散落枕边的长发,然后狩到猎物一样微微卡住他的下颚,一点都不温柔的偏头吻了下来。

容穆:“等——唔!!”

说好的一次呢??商辞昼你个大黑莲花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