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曲宁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捂住耳朵:“我不认识你!”

曲爻山伪装出伤心神色:“宁宁怎么能不认识爸爸呢,爸爸要生气的。”

曲宁突然想找薄久,但薄久刚才一瞬间消失掉了,无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抱起猫,转头就要朝反方向跑。

只是没跑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堵防盗门,门被锁住,根本打不开来。

“听说你和你们学校的一个公子哥关系很好,我问了问你的老师,才知道你竟然和薄久做了朋友!曲宁,你怎么能和薄家的人做朋友?你太让我失望了!”

曲宁回头:“薄久有什么?我就是喜欢他!”

曲爻山诡异的沉默了一瞬:“你竟然喜欢他?哈哈。”

曲宁心脏疯狂跳动,突然看见曲爻山猛地暴起,将茶几上的一个厚瓷花瓶砸了过来。

他瞳孔骤然放大,根本躲闪不及,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再睁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佝偻的曲爻山背后,骨节凸起青筋绷紧的捏着曲爻山的手腕。

那个花瓶没有砸过来,被死死的掌控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一切都没有发生。

曲宁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黑影:“你是谁——”

黑影歪了歪头,好像对他笑了笑。

“有人让我来帮帮你,他说我都有老婆了,他也得有。”

曲宁惊愕不已,突然身后的门被打开,少年薄久的身影出现在了门的后面:“曲宁!我这次赶上了吗!”

曲宁眼睛一热:“好像是赶上了。”

少年薄久骤然笑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高傲冷酷的模样,“我刚去拉外援了!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那黑影将花瓶扔在了沙发上,将曲爻山的嘴巴封住丢在了一边,然后走过来微微弯下腰,抬手拍了拍曲宁顶着碎发的脑袋:“小小一只,好乖。”

然后看向身后,少年薄久兴高采烈的和他击了一下手掌:“我要带宁宁回家了!”

黑影道:“我也要给我老婆认错了。”

曲宁懵逼又疑惑,下意识问道:“你惹你老婆生气了吗?”

黑影:“是啊,没经过本人同意,擅自决定剪了他的头发。”

曲宁微微一愣,眉眼笑开道:“我也喜欢短发!这样薄久就不会揪我的小辫子了!”

黑影点头:“猫给我。”

少年薄久:“啊,为什么啊?”

“你们自己去养,这只是我老婆的。”

曲宁有些舍不得,期期艾艾的问道:“好可爱啊,它叫什么名字呀?”

黑影:“和我姓的,姓薄,叫薄情郎。”

曲宁骤然一个恍惚,“我还能见到你吗?”

“可以。”

“什么时候?”

“从现在数,第八年。”

窗外的风吹进来,席卷了一阵幽香,夹杂着凛冽的冰霜感觉,好像在叮铃铃的响。

曲宁皱了皱眉毛,眼角被碎发扎的有些痒,突然一只手替他拿起了那根头发,轻轻的放在了额侧。

昏暗的室内光线很适合一个长久没有睁开眼睛的人,曲宁动了动手指,好像指尖被什么仪器给夹着,手背上有滞留针的感觉。

积攒力气转头一看,就发现了刚才的芳香来源。

是雪玲花,被插在透明的玻璃瓶中,留在了最美的模样。

他转动眼睛,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曲宁微微张开嘴巴,薄久衣裳有些凌乱的凑上前来:“你醒了!?你都烧的昏迷了三四天了!没事啊宁宁,助听器连接上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曲宁喘了一口气,头脑混乱的问道:“现在是第八年了吗?”

薄久担心的看着他:“什么?”

曲宁:“第八年,我见到你了吗?”

薄久想起医生说的,病人长久昏迷突然醒来可能会记忆混乱,他忙回答安抚道:“见到了见到了!我们还在一起了……对不起宁宁。”

曲宁没力气讲话,只是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很可能是大梦一场了。

“……你怎么我了?”

薄久深吸一口气:“我签同意书,为了检查脑后的伤口,稍微剪了剪你的头发。”

曲宁愣住,半晌露出了一个温软笑意。

“宁宁?”

“嗯,先别说话,我刚做了一个美梦,让我再回味一下。”

……

曲宁在东省最好的医院住了一星期,薄久终于在走之前和他坦白了自己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爸辞退曲爻山,恐怕真的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曲宁咬了一口苹果:“这就是你跑来冰天雪地的理由?”

薄久:“我担心你生气,不理我,我得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和你说说,一时激动容易坏事儿。”

曲宁:“没想到我找来了?”

薄久沉默。

曲宁:“还把自己折腾到医院里面来了,哈哈。”

薄久抬头看他:“你那时候睡了很久,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我们都商量着要给ICU送了,我还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机票都订了说要带着专家团过来看你,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你还偶尔说梦话,心率血压都不稳定,剪头发的时候却连点反应都没有。”

曲宁笑:“我那会正给你当小媳妇呢。”

薄久不解:“什么?”

曲宁哈哈:“没什么。”

薄久又问:“你心里要是在意这件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以后再来找我兴师问罪……我现在默认你爱我爱的要死,可承受不住你到时候反目成仇。”

曲宁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薄久咽了一下喉咙,听见他道。

“赌徒的心理是用正常人思维考虑不了的,就算薄叔叔当初不辞退他,继续任用他,他那种人也最终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你不和我说,我也是真的没想到曲爻山当初是你爸爸的司机,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曲爻山的大老板给他垫付了好几笔赌资,只是人烂到了泥里,是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勉强拉回来,过不了多久也会重新臭不可闻。”

薄久迟疑:“所以,你是真的不在意?”

曲宁:“你爱我有错吗?”

薄久:“那当然没有,我只……只觉得是我们家间接性……”

“停一下,”曲宁和他道:“你没有明白我的话吗?我说,曲爻山走到哪都是个烂人,不会因为没被解雇就变好,坏事迟早会发生,只是在我这儿是付出了耳朵的代价。这些所有都和你薄久没有关系,和薄家也关系不大,况且现在在我这里,什么都越不过‘薄久’两个字,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薄久看着他不说话,想笑又一副担心他身体的别扭表情。

曲宁不怎么习惯的摸了摸耳后的头发,因为没有遮挡眉眼比以前更加绮丽漂亮,又带了三分令人沉迷的缱绻温柔。

“我都翻山越岭冒着风雪来给你送保证了,还要我怎么和你说呢?再亲一下够不够?”

薄久吐出一口气,又皱起眉头:“那条路雪坑很多,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爬不上来……”

曲宁笑了笑:“但我爬上来了。”

薄久无奈的看着他,曲宁将吃完的果核放在旁边的垃圾桶。

“爱上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给人无限勇气不说,还能屏蔽所有的疼痛,以前我不理解,现在有些懂了,你成功了薄久,你真的教会我了。”

薄久脸上表情终于缓和,曲宁挪了挪身子,凑紧他。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你赶紧带我回家。”

薄久扶着他的手肘:“不要胡闹,薄情郎有人喂呢。”

曲宁:“谁说薄情郎需要喂了?”

薄久疑惑看他。

曲宁在他耳边悄悄道:“是小蜗牛需要你投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