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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蘅见着简赫点?头以后说道:“当年我看着谨元身上都是血,哭都哭不出来,想到?了我的弟弟,我把孩子抱入到?马车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前夫那个时候还是我的夫君,他是极其?愤怒的,他觉得?谨元没?救了,只觉得?孩子若是死在车上,太过于晦气。”

简赫的心中一颤,脑海之中难以自?制地浮现出了当时的情形。

小小的孩童伤得?太重了,又是旁人眼中的必死箭伤,真的是等着收尸的命运。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简赫依然被当时的情形所牵动,能不能抱住年幼孩童的命,就系在傅蘅的一念之间。

“我那会儿心情很糟糕。”傅蘅说道,“我前夫说他不能活,让我丢下他,我偏不肯,就是要?请大夫去看,我在内心里觉得?这?是给我弟弟捡得?孩子,我想着,倘若是他活下来了,以后就逢年过节给我弟弟上纸钱什么?的,也让我弟弟百年之后不孤单。”

“我把孩子送到?了医馆里,我去了城里的所有医馆,所有的大夫见到?他的样子都是摇头。我还记得?他们的话。”

【这?……夫人,这?孩子是被射中了左边的胸膛,按道理是伤着了心,我不知道他什么?还活着,但是他不应该活着的,夫人若是需要?的话,我给孩子开点?止疼的药吧。】

【这?、这?让我救不是开玩笑嘛?伤在心处的伤,还泡了水,对不住了,这?位夫人,这?位孩子的伤实在是无力回天。你直接去最好的兴春堂去看看吧,什么?你说兴春堂也救不了?那就不用看了,准备后事吧。】

【我不懂为什么?孩子还有脉搏,本?不该如此的,请夫人另请高明。】

【这?没?办法治,就算是华佗在世,面对这?孩子也是无法。放弃吧,若是有心,不如请个和尚给他念一念经?,这?是必死的伤啊,这?孩子不肯闭上眼睛,这?孩子只怕是有冤啊。要?我看,定然是他的亲生父母恨极了他,在用他做法。】

“这?些话后来谨元也知道了大夫的话,所以他先?前一直不肯认亲,便是觉得?他的伤是父母亲人所为,赤裸裸地只裹着尿布抛在水中,就是为了让他死。”

一连跑了好几个医馆,在傅蘅都想要?放弃的时候,遇上了真正的神?医。

“或许这?孩子最倒霉的时候过去了,竟是遇到?了一位名?医,他甚至没?有找我要?任何的药费。说是谨元这?般五脏六腑颠倒的人,他只在书中见过,还不曾亲眼见过,所以会免费用药,只求把傅嘉泽的脉案全部都保留下来。”

“在傅嘉泽三岁以前,廖大夫都会定期给他把脉调理身体。他说,谨元已经?彻底好了,不过脉象和一般人还是有点?差异的,他都记录了下来。”

说到?了最后的转折,傅蘅也是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她一手是把这?个大半个身子都踏入鬼门关的孩子给拉回来的,在养育孩子的时候,她知道这?孩子有多聪慧。

在弟弟的帮扶下,养子定然是有璀璨前程的,如今也娶妻即将生子,傅蘅便觉得?当年所费的精力全然值得?。

简赫一挥手,他身后的亲兵分散开,去城中所有的药铺去询问,是否还有人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

傅蘅则是带着简赫去见了当年救下傅嘉泽的名?医——廖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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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夫的须发皆白,年龄已经?足有八十?了。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他曾经?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还认识简赫,知道了简赫的来意以后,让人去取了册子来。

“先?前我只听人说过,有些人是天生心在右的,这?五脏六腑与正常人相?反,还是在这?位傅公子身上,第一次见到?了。”

“当年他的诊治情况,我记录得?是清清楚楚。”

前面是傅嘉泽的凶险情况,虽说左边胸膛没?有心,但是有肺,那样的伤就算是一个成人都会艰难,更何况是个一岁多的孩子?

反复的高烧,还有伤口因为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是有感染的,所以箭伤很重。

大夫给他用了重药,很多次晚上傅嘉泽都很凶险,傅蘅陪着傅嘉泽睡下的。

任何一个晚上没?有及时换药,都有可能造成孩子的死亡。

一年的时间,傅嘉泽都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

等到?三岁以后,傅嘉泽才慢慢好了起来。

简赫面上没?有表情,实际上手心和后背都是冷汗。

他也知道当年肯定是凶险的,但是听大夫描述,才知道竟然凶险到?这?个地步。

最后拿着了脉案,简赫可以肯定,傅嘉泽就是他的外甥,不可能有别的身份。

当年小外甥出生以后,每个月定期是有把平安脉的,简赫还记得?姐姐曾提过,外甥的脉象左手和右手的脉象是相?反的。

如今廖大夫的这?一份脉象便是傅嘉泽身份的有力佐证,会和存在宫中太医署理的医档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