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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被临时派出去”、“在外”、“不见”的新郎,竟然一直都光明正大地,就在?新娘眼前。

它是一只四?肢上,还有操纵孔与提线残留痕迹的木偶。

从婚礼上开始,它就一直睁着被绘上去的眼睛,沉默地注视悲剧一步步发生。

李秀丽想起在那七、八十多个?她已经?知道的,还有更多不知道的受害者,一把揪起,目光森然:“装木偶,装不会说话?”

木偶却很平常地说:“夫人,我就是木偶。而木偶,本来就不应当会说话。”

李秀丽气?笑了:“你现在?怎么又会说话了?”

木偶说:“因为你提前找到我,所以现在?已经?是故事之外了。故事之外,木偶说话又有什么稀奇?”

除了“新房”所在?的区域外,整个?宁府都陷在?莫名?的静止中。甚至连空气?都凝滞了。

李秀丽懒得跟它计较。

反正早已打定主意,在?离开这?里后,直接反身把这?些癞蛤蟆、烂木偶全都砸个?稀碎。何必跟这?些已经?被她预定了结局的鬼东西多废口舌。

“癞蛤蟆说找到你,循环就能结束。”

“既然已是故事之外。那就给我结束循环,打开通往外界的路。否则,我把你一片片拆了。”

木偶新郎十分顺从:“好?的,如你所愿。”

“愿”字才?落,李秀丽脚下失重,竟飘了起来,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只是,即使宁府变成了不可见的小?黑点,她四?周却仍是蒙蒙的雾。

直到,一瞬间,她仿佛突破了什么屏障,升到另一个?维度上。

她向下俯瞰,没看到人间,不见卫县,亦无宁府。

倒是隐约见到,在?卫县的位置,似乎有一首诗。

《新台》: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不待她彻底看清,被她抓着,一起上升的“木偶新郎”忽然说:

“本轮循环,结束。”

四?周的雾蠕动着,似乎将要?散去。

李秀丽正预备着冲出迷雾。

却见雾只蠕动了须臾,复归平静。

下一刻,她手中的木偶抬头看着她,被凿刻出的嘴巴裂开,像一个?笑:

“检测到新入场者。新一轮,开始。”

李秀丽立即又急速向下坠去,随着下坠,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不好?,她马上就手中用力,将木偶的身体捏得粉碎。

但?木偶粉碎之后,那颗涂抹得惨白的木头颅,坠入下方的雾中时,还在?笑。

她又重新看到了宁府,看到,在?宁府中,生成了一个?新的“木偶新郎”……

被她扎穿的癞蛤蟆,重又端正完好?地坐在?堂中……

她复又坐在?花轿中,属于李秀丽的清明意识逐渐消退……

等她再次醒来,甚至已经?走完了花轿、拜堂的“过场动画”,又坐在?“新房”里,回到了拜堂后的第一夜。房门已经?被侍女?锁了。

她又听到了那个?严肃又亲切的女?声轻唤。

门外的癞蛤蟆又扯着嗓子?在?敲门,床上的木偶新郎睁着涂绘的眼。

这?一次,李秀丽却没有仲怔,大约是已经?在?上一轮循环里醒过来一次了,这?次她自我意识恢复得很快,不必等到第三夜,也就是三个?时辰,就醒了。

醒时,她猛然睁开眼,面露不可置信。

因为她终于听清了那个?叫“醒”她的女?声。

上一次,大半还是“齐娘子?”的种种虚假记忆,混淆了她的辨认,扭曲了她的五官感知,包括听觉。

但?这?一次,她听得清清楚楚。

骤然抓紧菱花镜,顾不得门外还在?敲门的癞蛤蟆,李秀丽一下子?奔到窗前,拔出剑来,劈开了窗户,探向窗外。

但?,没有,什么人都没有。

窗外是宁府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个?不大的池塘,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池塘里还有一尾鱼。

池塘荡着温柔水波,鱼儿在?其中惬意地游来游去。

大树撑着伞般的树冠,为鱼儿,夏遮烈日冬挡雪。

鱼不过巴掌大,鳞片闪闪,尾鳍柔美,活泼地在?水里跳来跳去,好?奇地打量她。

围着池塘的石头,刻满了许多顽童的手笔,已不再那么簇新。大树的树身斑驳,有剥落的树皮,也有掉落的枝桠,布满与野兽、风雨搏斗的旧痕。

李秀丽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带着疑惑,松了口气?。

又似乎觉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歪着头,看着那池塘、大树、鱼儿好?一会。不自知地勾起嘴角。

但?门外那癞蛤蟆的聒噪声,很快又惊醒了她。她察觉自己在?笑,很快又板起脸。

算了,不去深究。肯定是我自己天才?,才?那么快就从失去意识的状态醒来。

她转过身,一把拎起木偶,直接劈开了门,熟练地将门外扑进来的癞蛤蟆一剑钉在?墙上。

接下来,不过重复?*? 一遍上次的过程。

熟练的威胁、折磨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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