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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局长走?在最前方,忽然捂住了胸口。

艾莉森问:“您怎么了?”

副局长摇摇头:“胸口莫名其妙有点发闷。”脑子里无缘无故绷着弦,有些说不出的不安。可是,左右都是同僚,身在警局之内,门口坐镇神像,再胆大的鬼魔,也?不敢冒犯。哪来的危险?

他很快把这些许的不适抛在脑后:“艾莉森,你们几人,各带警员,把这六个分开审讯。”

“那?个东洲的年轻女孩留给?我,我亲自去审讯。”

两名东洲裔女性和四个孩子自从进了警局,都低垂着头,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反抗,态度非常温顺。

直到警员们要将她们分开带走?,关入不同的询问室时,警局内亮着的灯闪烁不停,明暗须臾,室内昏昏。门窗无风自动?,咔哒咔哒关闭,上了锁。

在在明暗交替,光线闪烁中,一直垂着的六张脸缓缓抬起。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部,也?没有起伏,泛着紫色,透明到更看见其下的头骨、腔子……

【谢谢你们……带我们进来……】

警察们这才知道,他们竟然在眼皮底下被鬼怪蒙混了。

副局长一边抱头往前台柜子下躲,一边大吼:“开枪!”

训练有素的警员们立即找了掩体,朝那?六个蒙混进来的鬼怪砰砰开枪。还有人试着去撬开门窗。

号称能伏魔的子弹嗖嗖,在警局内交集如网。

东洲女白领却?像纸片似的,下折九十度的腰,扭了一百度的头,以一种?极扭曲的姿势避开了子弹。

那?年纪更轻的东洲少女则飘然而起,在房间中轻若无物地打转,在密集的子弹缝隙中腾挪旋转。

四个鬼童更是像张纸,贴着地面、墙面滑动?,时而滑入这扇窗的缝隙,又从另一扇门的缝隙中滑出,出没极刁钻。

而他们的子弹全打在了门窗墙壁家具上。

副局长见此,叫道:“蠢货们,还不变阵——变——”他的音调变了。发紫的小手轻轻摩挲他的脖颈。

一个鬼童不知何时贴在了他背后的墙上。

大腹便便,曾经经验丰富、技术高超过,如今早已?酒色过度的副局长,吓得连尾音都哆嗦起来,扯下徽章对准鬼童,另只?手去摸枪,摸了个空。

另一张鬼童悄然黏在了柜子的内壁,用薄如纸的小手,摸走?了他腰间的配枪。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的弹夹都打空了,疲惫不堪,甚至有人崩溃了。

而那?六个鬼怪有的站在墙上,有的贴在天花板上,无面的头颅,“俯瞰”他们的狼狈,从喉腔里发出嬉笑?声,轻松自如,像玩弄鼠类的猫。

终于,在艾莉森、史蒂夫等人极度的惊恐中,六鬼中为首的少女身形的鬼怪结束了这场不对等的戏耍,发出啸声,从四面扑了下来。扑下来的这一霎,它?们的身形扭曲了起来,人形渐渐褪去,变成了高密度的雷电……

天亮的时候,轰隆作响半晚上的警局,重新打开了大门。

在四神像骇然的目光中,警察们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东洲少女落在最后,其他五人跟在她身侧,小孩们叽叽喳喳。

阳光落到她身上时,李秀丽打个呵欠,掸了掸身上的紫色花瓣碎屑。

那?些花瓣是透明的紫色,落到地上,碎屑溅开,竟散作点点电光火星。

何晓春在值班室睡沙发睡得腰疼,锤着腰:“这警察局的人什?么品味啊,进的灵异电影也?太老了,连玛丽他们都不怕,看一半我无聊得直接睡着了……”

李秀丽打了半晚上游戏,评价说:“游戏机还可以。”

要说这晚有什?么不满的,就是尽管洗了一遍,值班室的酒味还是有点重。

想到这,她训斥副局长等人:“酒味难闻死了,以后都不许在这里喝酒。”

副局长低着头,温驯地应是。

叮铃铃,警局的报警电话?响了。

叮铃铃,副局长腰间的通讯器也?响了。

报警人说,市政府需要镇压一批刁民,需要协同。

出身政治世家,作为警察局长兼议员的公子哥局长,在昨晚的高端聚会里搂着云花国?的名媛睡醒了,懒洋洋地打电话?说,今天有个会议,市长,议员,各党派人士都会出席,叫副局长代自己去参加。

李秀丽张嘴,说:“好,这就去。”

副局长的嘴型一个字不差,说:“好,这就去。”

警员们奔向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大摇大摆,偶尔掉出几缕没塞好的棉花。

副局长坐上了去往重要会议的车,一蹦一跳,动?作像个青春少女。

四座神像闭上了再不忍目睹的眼。

李秀丽吹了口气,四神像骤然僵住,风一吹,一点一点,落下无数石屑,面貌逐渐改换。

最后,石头变软,变成了四个软绵绵的布娃娃。一个在举起圆乎乎手作锤人状,一个坐在布老虎上冲锋。一个在写作业,一个在呼呼大睡。

“虽然软乎乎的恶心,但?比那?四个东西好看。”李秀丽如是评价。

神庙,易主。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对着笼罩天空的洞天,无声地作了一个嘎脖子的动?作。

迟早把你们的本体都找出来变成布娃娃!

笼罩西洲的洞天之主,仍然深藏人间。

但?自纳市而始,神庙易主的大幕,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