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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一听到他的声音徐西桐莫名有些紧张:“是我,娜娜。”

“嗯,什么事??”

徐西桐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颤:“你在哪儿,我有话跟你说。”

任东愣怔了一秒,台球厅声音嘈杂,他走了出去接话:

“那你来天台吧。”

徐西桐气喘吁吁赶来天台的时候,任东正坐在小山高的货架木板上,风将他身?上穿着的黑色体恤吹鼓了起来,男生后颈的那一排突来的棘突坚硬又锐利,背影此刻在落日下显得有些落寞。

她三步并坐两步踩了上去,任东闻声回头,伸手将她拽了上来。他嘴里叼着根碎冰冰,双手反撑在木板上,整个人闲散地往后仰,看着溏心蛋般黄的落日正慢慢沉下山。徐西桐放下书包,静静地坐在他旁边,跟着一起看。

“心情不好啊?”徐西桐往下扯了扯他嘴里叼着碎冰冰,跟扯着小狗的舌头似的,手也沾上了冰水。

“没。”任东咬了一块冰,他的嘴唇被冻得通红又粉嫩,让人想尝一口?,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徐西桐撑着脸颊想到什么,她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转过身?,太阳刚好打在对面?那堵墙上。

任东思绪正放空着,肩膀被人拍了拍,徐西桐冲他笑:

“你转过身?来一下。”

任东转过身?,换了个方向坐,他正疑惑着,一旁的小姑娘清了清喉咙,他循声看过去。

徐西桐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只?抬手玩偶,她左手套着玩偶,对面?那扇墙清晰地出现了一个鸭子的投影。

小姑娘捏着自己的鼻子绘声绘色地表演着:“从小,有只?鸭子走出家?门?四处旅行,它在公园里看到一群老大爷在下象棋,然后说,呱呱,大爷你车没了。”

老大爷说:“不懂了吧,这叫ju 。”

鸭子点点头:“呱呱,好吧,大爷,你的电动ju 没了。”

任东低低笑出声,唇角的弧度上扬,墙壁上的鸭子立刻站直了,变了个声调:

“任东任东,请回答。”

“请讲。”任东比手势点了个电话接听的动作。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过不了的难关?,把我在书上看到喜欢的一句话送给你——Tomorrow is another day。”

Tomorrow is another day,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任东慢慢咀嚼着这句话,感受到她身?上元气满满的能量,点了点头:

“好。”

放下套手小熊后,徐西桐转过来问他:“我想问你——”

“什么?”任东跟她的眼睛对视。

徐西桐心跳如擂鼓,她看着任东一双如磁石一般的眼睛,呼吸一紧,捏紧手心,因为太紧张,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你喜欢——清风纸巾吗?”

清风当?时出了一个非常动人的广告,在学生们?中广为流传,不知道谁开始用它当?作表白而大获成功,渐渐的,“你喜欢清风纸巾吗”成了十七八岁少年少女间风靡而含蓄的告白语。它的广告语是:

每一阵风吹过,都代表我喜欢你,想见到你。

没有人不知道这句话代表告白,连二中门?口?路过的狗听到这句表白都会开心地汪两声。

徐西桐紧张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她将自己的心意全?部勇敢交付出来,等着他发?号施令。她的脑子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要?是告白成功了,她就主动去尝尝他嘴里的碎冰冰是不是荔枝味的,或者他要?是此刻敢糊弄过去,那她就再也不要?理他。

任东低头看着她那双盛满爱和希冀的眼睛,心口?像被堵住了一般,每一寸呼吸都觉得难受,他艰难地滚了滚喉结,轻轻摇了摇头。

失落袭遍全?身?,为什么,徐西桐不相信任东对她没感觉,他对她事?无巨细的好,看她的眼神透着宠溺,千里迢迢地在下雨天赶来接她,永远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和不喜欢吃什么,她说向西他绝不往东。

还有生日那天,他唱给她近乎表白的歌。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吗?

徐西桐一下子红了眼,眼睛蓄着一层水光,固执地追问:

“那你为什么要?唱那首歌给我听?”

任东不敢看她的眼睛,视线轻轻错开,浓密的眼睫低垂,咽了咽喉咙:

“我唱给那晚的月亮听的。”

一滴晶莹的眼泪吧嗒从轻盈的眼睛里滑落,徐西桐的鼻尖发?红,她的嗓音哽咽,她的嗓音哽咽,仍不肯放弃也愿意相信任东拒绝了他,轻声说:

“那我就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