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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尧看了眼余鹏背影,又转过头宣榕对?视,挑眉:“嗯……?怎么回事?”

宣榕找女管事讨了个小?匣,将礼物装进,抱在怀里,解释道:“阿旻也在,让他看到不太好。”

耶律尧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般:“我?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宣榕只能?解释清楚,“我?怕余大人吃挂落。你想?在天机部四处走走?我?带你逛吧,不过有的机密重地,恐怕就不方便了。”

耶律尧垂眸笑道:“好啊。不过……这些?牵丝线,余鹏没收好吧?”

他抬手指了指露出一角的白线。墙上铁皮没合严实,隐约可见内里杂乱无章。

按理?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状况——但谁让余鹏今日实在兴奋过了头。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女管事,她顺着?耶律尧指向望去,登时?脸色一变:“快快快!!!快出去!小?容大人,带着?郡主出去!!!”

说着?,就是奔至墙边,攀着?墙壁伸臂一够,想?要将机关复原。

但已经来不及了,未成功归位的钥匙反倒成了蓄意攻击的证据。

镇威阁机关腾腾触动,自?中向外,地面?裂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上方的人尽数吞噬。

宣榕首当其冲,她在一阵失重中向下跌落,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就有人抓住她手腕。轻轻一托,把她揽入怀中。

她能?感到鬓发上扬,头顶的光晕由大变小?,火速拢合。

容松崩溃的叫声从远处奔来,由远及近:“我?靠!我?不就是把余大人送出去个转背功夫吗!爷爷个腿了!!这地面?别关啊啊啊啊啊!太子殿下还嘱咐我?不能?让他——”

“咣当”一声,头顶地面?合拢。容松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一齐向下摔去,好在这“洞窟”不高?,两次呼吸后,宣榕听到耶律尧闷哼了一声,他似是想?带着?她卸力站定,但不知踩到了什么,没站稳,向后跌坐——

宣榕又一次结结实实撞在了他身上。

这感觉似曾相识,起来的流程也和挖坟那晚别无二致。

她一回生二回熟,手掌很?小?心避开耶律尧身体,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十分淡定:“无事,等人来救。”

耶律尧也意识到了不对?:“这下面?……怎么会有丝网和软垫?”

“……”宣榕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阿旻小?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过,而且不高?,所以我?方才没躲。你以后不要再垫背救人了,很?危险的。”

四下漆黑,底下似是空旷,回声阵阵。

耶律尧站起身来,试着?用回音判断附近洞窟大小?,漫不经心道:“谢旻居然没摔残吗?”

宣榕摇头:“他会一点武功的,安然无恙。不过,因为随侍怎么也找不到他,饿了三天三夜,差点没饿死。”

耶律尧笑了出来:“他知道你在我?面?前揭他老底,会不会气?死?”

“你别和他说不就行啦。”宣榕想?起怀里还有个琉璃灯,将小?匣打开,摸索着?掰开底座。用指尖描摹出轮廓,确认这是一枚小?火匣后,方拧了旋钮,一束跳窜的火焰瞬间照亮四周。

她猝不及防对?上,耶律尧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微微一愣。

青年俊廷高?挑,除却竖着?马尾高?髻的银冠,发间银饰亦是精致闪烁。而不知是光亮衬托,还是什么缘故,他的眸光竟然能?够称得?上认真专注,正一瞬不瞬看着?她——这对?他来说,近乎是不可思议的。

宣榕只以为是自?己错觉。果然下一刻,耶律尧长睫一敛,再抬眸时?,眸光又是慵懒沉凝。

他懒洋洋地一挑下颚,向宣榕示意她背后石壁,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小?菩萨,你看后面?。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但我?还是想?说,有人好像在谢旻眼皮子底下偷家了。”

宣榕被他一打岔,登时?把他方才神色抛诸脑后。

满头雾水地转身回望,面?色一变:“这……”

只见四周两室大小?的洞窟年岁久远,石壁上布满青苔。掌心唯一的光亮,照得?壁影斑驳晦涩。

而她背后的墙壁上,被挖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穴。洞穴幽暗曲折,不知通向何方。

耶律尧越过她,走到洞穴前,半晌微微蹙起眉:“有风。不是死路。外土较新,不超过两年。要趁着?余鹏还没来开机关,走一走吗?”

宣榕遇事果决程度不亚于他:“走。趁消息没传出去。”

她朝耶律尧走去。只见他似是思索片刻,指节轻扣墙壁,便问:“怎么了?”

“追虹素珠它们都没带来。找点东西探探路。”随着?耶律尧话音刚落,几?只鼹鼠从土壁中挣扎探出头来,站直身子给两人作了个揖,然后飞速向前奔去。

宣榕:“……”

许是有动物带路,一路行得?快。偶有挖岔的死路,也尽数避开。

火匣中焰火扑簌,照得?两人影子修长交叠。宣榕侧脸都仿佛打了一层暖釉,肌肤泛起一点急速行走带来的红润,也因地下空气?稀薄略微喘气?。

耶律尧脚步一顿:“要休息吗?我?试着?把那对?支架修整了一下,似乎能?飞了,余鹏应当在准备试飞,现?在可能?还在天上,一时?半会下不来。”

宣榕缓了步子,将火匣递给他,撑着?膝盖深吸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怎么修整的?”

耶律尧淡淡道:“我?见过这套图纸。”

宣榕好奇:“也是缴获的战利品吗?”

“不是。”耶律尧却像透过眼前方才所见的巨大鸢鸾,来到许多年前,“很?小?的时?候。”

宣榕微微瞪大了眼,光影中,耶律尧下颚线条紧绷,面?无表情道:“我?母亲是个被流放的西凉人。”

“……”

宣榕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欲言又止,终归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