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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好一会,他在找到一段腐朽的木头碎片。

上面有很清晰的人类精加工的痕迹。

这木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船体的一部分。

陆岙将木头放在一边,继续划拉起来。

就在他专心寻找的时候,他密闭呼吸器边上的通讯器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陆岙

?”

“收到。”

超声波通讯器那边的人松口气,“你下去两小时多了,情况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声音有些耳熟,陆岙一时也想不起来说话的人是谁。

他回答,“没有,我在水下找到了一段木头跟一个瓷缸,正在附近找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那边声音立即扬了起来,透过通讯器沙沙传来,“你看到沉船了?!”

“没有,正在找。”

“哦。”那个声音有点失望,而后又道:“今天太晚了,别找了,安全要紧。你先慢慢上来,等会我们再聊。”

陆岙应了,他将木头竖着放到大缸里,抱着大缸慢慢往上游。

也就是他力气大,要是换一个人,这一百多米的上浮,累都累死了。

陆岙下潜的时候花了四十多分钟,上浮的时候用了近一个半小时。

他潜上去时,大家都在甲板上。

有人喊了一声,“上来了!”

接着陆岙对上一双双关切的眼睛,其中陆岙的老熟人项兴昌跟老闻都在。

黔永市就这么大,厉害的潜水者基本都在这了。

大家看见他,七手八脚帮忙将瓷缸提上去,又拉陆岙上去。

小杜轻吁一口气,“陆哥,你吓死我们了。你怎么用了那么久?”

“多久?”

“你三点多下去,现在都快晚上七点了。”

陆岙看了眼时间,果然快到晚上七点了,他心里咯噔一下。

下午的时候他忘了跟宋州说一声,现在失联三四小时,宋州说不定就在着急地找他。

他伸手一指旁边的瓷缸,道:“这是我在海底找到的东西,你们先看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稍等!”随船的专家忙拿着小本子挤上来,“你能说一下你刚刚大概潜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吗?”

陆岙急匆匆,“明天再潜一次大家就知道了。抱歉,我得先跟我家人打个电话。”

专家还想说什么。

顾团长抬手制止他,对陆岙说道:“你先打电话,再急也不急在这一刻嘛。”

小杜机灵地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陆岙一点头,接过手机,拨打宋州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宋州问,“还在海上?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被打捞队绊住了?”

陆岙瞪圆了眼睛,脱下脚蹼匆匆走出人群,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

“算了一下,除了这个也没什么东西能绊住你了。”宋州声音在听筒里无限温柔,“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好饭了。”

陆岙搓搓栏杆,转头看向身后翘首以盼的顾团长他们,有些为难,“我可能要在海上住一夜了。”

宋州在那边幽幽叹口气。

陆岙忙保证,“明天下午我一定回来。”

宋州的声音拖长了些,“还要等明天下午啊?”

“要不——”陆岙犹豫,“要不等会我回我船上休息,我把船开远点,你过来找我?”

陆岙心里挺抱歉,手指又不安地搓着栏杆。

他心正提起来时,宋州在那边应了,“好,你先回船上,我等会就来找你。”

“没问题,我这就准备。”陆岙松了口气,乖乖道歉,“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提前说。”

“等着,我带饭过来。”

陆岙马上应,“好,我不吃他们的饭。”

说了好一会儿话,陆岙恋恋不舍地挂上电话。

身后诸人正着急等他。

尤其是捧着本子的专家。

陆岙走回来,快速说道:“我在海里其实也没看见什么,就这个大缸跟木头,这还是我用潜水刀拨开淤泥才找到的。”

专家忙问:“淤泥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沉积物?”

“普通的淤泥,没仔细看。”

“你当时大概潜到多深?”

“手表上显示一百五十四米,底下淤泥很厚,可能有一两米,我没仔细探。”陆岙见他还想问,干脆道:“别的我也没注意到了,要明天再下潜看看。”

顾团长一听,连连道:“好,明天再潜。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我给你补张聘书,欢迎你作为特聘专家加入我们团队。”

陆岙摆摆手,“不用了,我纯友情帮忙,顶多明天再帮你们探查一天。”

专家忙道:“一天拿够?起码要弄两三月啊!”

“太长了。”陆岙摇头,“我建议你们调潜水器过来。”

专家道:“潜水器肯定会调,不过这是精细工作嘛,主要还是依靠人工来完成。我们的特聘专家待遇也不错,要不你考虑一下?”

陆岙毫不犹豫,“抱歉,没空。”

“哎,别拒绝得那么快嘛,你主职不是打渔吗?我们保证你过来这边收入不会比你打鱼差!”

“真不是钱的问题。”陆岙摆手,“我刚成家,不能留爱人一个人在家。”

专家不死心,“就工作几个月,周末还是可以回去的嘛,又隔得不远。”

陆岙坚决拒绝,“算了,不方便。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再过来友情帮帮忙。对了,我先回船上,等会我会将船开远一些,晚上我在那边休息。”

顾团长挽留,“我们这也有空的舱房,你搬来搬去多不方便?”

“没事。我先过去了,我跟爱人约好等会要打个电话。”

陆岙说着,快速换回自己的衣服,对项兴昌他们点头,“我们明天再聊。”

项兴昌他们都理解,挥挥手,“明天一起吃个饭啊!”

“没问题。”陆岙笑了笑,“回见。”

说着他蹬蹬蹬跑到下面的甲板,去解系在船尾的小艇,三两下跳上去,就这么划着往他自己的船上去了。

他动作之矫健,其余人根本插不上话。

只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这也太急了些。”小杜嘟囔。

“着急跟家人打电话吧?”项兴昌,“陆岙什么时候结婚了?还没喝他喜酒呢,那么听到消息了吗?”

“没,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凑热闹,很少在群里出声。”老闻道:“当然,也可能还没来得及办酒,小年轻们不就是这样嘛,恋爱上了就是老公老婆了,说不定证都没领。”

“嘿,别的不说,他跟他老婆感情是真的好了,说起来,我刚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恨不得把老婆拴在裤腰带上哈哈哈哈。”

几个大男人在后面酸不溜丢地嘀咕了几句,都感慨这爱情来得太快太浓烈了,不像他们,日子过着过着就平淡如水了。

叫人怪惆怅的。

“年轻人耽于恋爱有什么用?”专家拍着自己的大腿,长叹一声做总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