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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州跟着一起过去帮忙,问道:“现在就弄。”

“趁现在还新鲜,赶紧处理了吧。”

他们这条鱼实在太大了,哪怕冻了好几个小时也没冻硬,现在拿出来鱼肉还有弹性。

陆岙将鱼放到秤上称了一下,这鱼足足有九十三点六斤。

他将鱼的重量拍照发给了翁谦。

先前在交易的时候,两人都没想起来还要称一下。

陆岙只是估计差不多一百斤。

翁谦也只是看这鱼体型够大,他对这鱼的重量大概有个判断,现在这重量恰好在他的预估范围内。

看陆岙已经准备处理鱼了,翁谦惊叹:现在就弄啊?晚上没阳光,鱼鳔还能晒吗?

陆岙:北风风大,先风干一下,没问题

陆岙:不跟你说了,我要开始处理鱼

打完这句话,陆岙站在鱼前面看着这条大鱼,颇有点束手无策。

他理论上的确知道要怎么晒鱼胶,实际上他一次都没操作过,现在要动手确实也难了一点。

宋州见他拿着一把刀,站在鱼前面比划来比划去,笑,“我来吧。”

陆岙松了一口气,赶忙将手中的刀递给宋州。

陆岙将刀交出去之后也没离开,就在旁边蹲着,嘴里还念叨,“他们买这条鱼最看重的就是这条鱼肚里的鱼鳔,我们小心点啊。”

宋州瞟他一眼,“不放心我用刀的本事?”

“放心放心。”陆岙赶忙拍马屁,“除了你之外,这个世界上我也不放心别人了。”

宋州笑了一下,一刀划下去,游刃有余地让鱼肚子里的内脏显露出来。

陆岙赶紧去拿了好几个干净的盆子过来装鱼内脏。

除了鱼子和鱼鳔之外,其他内脏都是不要的,他们总共就装了两盆。

鱼内脏取出来的时候,腥味极大。

胖墩闻到味道,石头舔着鼻子,乖巧地坐在旁边守着,眼巴巴地看着陆岙和宋州,指望主人们能给它吃点。

陆岙见它垂涎欲滴,赶忙推了它一把,“你晚上吃过虾,这个不能碰了,离远点。”

胖墩:“汪”

它毛茸茸的身子不仅没远离,反而更靠近了点。

陆岙想把它抱起来。

“没事。”宋州抬头看一眼,道,“它不敢乱动。”

“那算了。”陆岙蹲顺势在胖墩旁边,“鱼子等会我问问他要怎么处理,现在我们先处理鱼鳔?”

“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陆岙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大会这个。”

宋州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撕开鱼鳔表面那层筋膜。

要晒鱼胶,原料很讲究,最好得挑又大又厚的鱼鳔,而后撕去表面的筋膜和血管,将所有的杂物去除,只留鱼鳔洗干净,然后才能拿去晒。

宋州慢慢清理鱼鳔,在他的处理之下,鱼鳔很快就变得雪白起来,上面不带一丝杂物。

这样一只鱼鳔就算处理好了。

陆岙找出圆簸箕,将这只鱼鳔小心放到簸箕上,又送到楼顶去晒。

他们这栋小楼不算高,平时有些小动物造访。

陆岙看着楼顶的鱼胶,有些担心,“要不然我拿个罩子过来吧,免得被鸟或者猫给祸害了。”

“不用。警告一下它们就好。”

说着,宋州气息荡开。

陆岙站在宋州旁边,什么也没听见,但明显可以感觉到附近所有的生物都被警告过。

哪怕他自己,也从心底里不想破坏面前的鱼胶。

陆岙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技能未免也太好用了吧?”

“我教你。”

宋州这话一出,陆岙又回想起了当时学降雨的时候,当时他根本没摸着边,学起这个来特别艰难。

艰难到一听到要跟宋州学东西他就有点腿软。

他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有你就行了,我才不学这个。”

宋州捏捏他后脖子,没有说话。

接下来几天,陆岙都挺忙。

马上就要过年,他的年礼还没送出去,要是不赶在年二十八之前将所有年礼送出去,最晚的快递停运后,要再想送,就得等明年。

因为答应了送翁谦老鼠斑,在准备年礼之余,他还得去见过老鼠斑的那片海域打鱼,好不容易打到了两条老鼠斑,他才去鱼丸加工厂,将鳘鱼鱼丸取回来,一起打包好,发生冰鲜包裹给翁谦寄去。

等这一切忙完之后,已经到了年二十七。

陆岙家里的年货都还没准备,家里的卫生也没搞,里里外外事情一大堆。

宋州现在缩短了工作时间,每天大概只工作六个小时左右,剩下的时间都陪陆岙处理过年的事宜。

见陆岙紧张,宋州笑他,“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怎么过都行,又没有特定的标准,不用那么赶。”

“那不行!好歹是我们两个过的第一个年,要重视。”陆岙拉过他的手,给他看手机里的图片,“你看看我们的春联要用哪种,我感觉这个纯毛笔字的不错,这个烫金的也不错,都挺大气。”

宋州仔细比对了一下,道:“选烫金的吧,这个纯毛笔字的写得不太好。”

“我感觉挺有范儿的啊,你看着笔走龙蛇——”陆岙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盯着宋州,炯炯有神地问:“我忘了问了,你是不是会写毛笔字啊?”

宋州活了那么多年,区区几个毛笔字自然不在话下,他不仅会写毛笔字,还会国画,会乐器,只是之前工作忙,不经常玩,陆岙也还不知道。

宋州含笑点头。

陆岙立刻道:“既然你会写毛笔字,那我们就不用别人的字了,你写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

“那我明天去买红纸和毛笔,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没什么特殊要求,别忙活。我那里还有很多毛笔,明天我们去新陆州逛逛,顺便买点年货回来就行。”

陆岙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都忘了他们还可以去新陆州逛逛,他的思维都快局限在镇上了,听宋州这么一说,他轻吁口气,“也行,那我们就当去约会了。”

“我看明天有芭蕾舞剧巡演,去不去?”

“去!”

抛开家长里短,单纯逛街的感觉就特别美好。

尤其陆岙和宋州都不缺钱,他们看到什么只是要看自己喜不喜欢,而不用考虑金钱的因素,这导致陆岙一上午都在买买买。

宋州会瞬移,他们的东西买得多了,又懒得提,宋州就会瞬移回去,将东西先放好,然后又瞬移回来继续逛。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新陆州有无数新奇而精美的东西,逛了一天,陆岙就将家里的东西换的七七八八,比如说台灯、凳子、柜子,甚至还包括电视机、洗衣机等等。

家里的硬装暂时没法改变,然而软装一收拾之后,整个家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原本这个家更偏向于陆岙跟父母所在的三口之家,那么现在这个家的摆设则偏向了陆岙跟宋州的两口之家。

陆岙父母的痕迹也一直在,陆岙将他们的房间保持得很好,里面的设施跟家具基本没有变,都连父母穿的衣服都在。

在一个家里同时存在着两代人的痕迹,看起来特别和谐,有一种传承的氛围。

陆岙逛了一天也不觉得累,晚上还拉着宋州折腾了一番。

宋州更不觉得累。

第二天,宋州早早起床做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在院子里写春联。

陆岙还没睡醒,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眼睛眯起来,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胖墩同样没睡醒,就窝在他脚边。

院子里两人一狗,显得格外温馨。

宋州写完春联之后,直接拿去外面贴了。

他的字比陆岙先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字要好看得多,俊秀又不失风骨,大气而风流。

别说陆岙,就是过来给他们送年糕的林贡商看到这幅字都有些走不动了。

“这字是宋州写的啊?他写得真好,不愧是文化人。”

陆岙有些得意,“那是。”

林贡商打蛇随棍上,“那宋州有没有空?有空也帮我家写几幅呗。”

“我说你怎么那么殷勤,感情是讹字来了?”

林贡商笑嘻嘻,“这怎么能叫讹呢,我是感受一下传统文化的气息,受一下熏陶,保佑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以后也是个斯文俊秀的文化人。”

他这么说,宋州笑道:“没事,我这里还有纸和笔,我给你写,要多少幅?”

“宋州你太好了,大概就是大门外一幅,客厅外一幅,其他的窗花跟福字什么的,你看着写就好。”

“那内容呢?”

“我没读多少书,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写什么内容,反正你看着写嘛,吉祥就行。”

宋州想了想,便低头给他写了一幅。

写春联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几分钟之后,林贡商拿着陆岙的回礼和春联,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陆岙在村里的人缘其实非常不错,尤其受他照顾那么久的老人们,心里一直念着他。

现在老人们的孩子都回来了,家里买了许多年货,大过年的,又做了不少吃食,念及陆岙和宋州都是男人,村里人没少给他们送做好的菜跟饼。

其实大家做的菜跟饼都大同小异,但每份食物都是一份心意,陆岙也没拒绝,笑着给他们回礼。

村人收到回礼,又看看宋州写的春联,知道别的人在他们这里求到了春联,也试探着求。

宋州脾气很好地全答应了。

到下午的时候,全陆屋村的人都用上了宋州写的春联。

村里到处都能见到红色的春联和鞭炮,过年的喜悦弥漫了整座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