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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任鹤隐腰酸腿软地泡在温泉池子里,耷拉着磨红了的手,正式进入贤者时间。

两人泡了很久。

云鸣将人捞上来擦干净水分,抹上茶籽油用衣服裹好。

任鹤隐靠在他身上,嘴里感慨,“纵|欲之后比劳作还累。”

云鸣顿了一下,“不算。”

“什么不算?”

“纵|欲。”

任鹤隐:“……”

他虚心请教,“什么才算?”

云鸣抬头看他,两人在雪光中对视。

任鹤隐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心中一惊,赶忙举起手,“我知道了,别说。”

云鸣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我们回去吧,走回去?”

“走走走,一天没怎么走动过了,正好松松筋骨。”

任鹤隐平时劳动量非常大,今天玩了一天牌,玩的时候不觉得,玩完之后才发现哪哪都不对劲,尤其颈肩之间,十分僵硬。

他将云鸣的手提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懒洋洋请求,“老大,给我揉揉。”

云鸣伸手将他僵硬的肌肉揉散,揉完这边还有另外一边。

时间才晚上八点多,还早。

任鹤隐干脆跟云鸣慢慢散步回去。

附近都是走熟了的路,两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惊喜。

走到河边那一段时,任鹤隐随意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咚一声将石头扔到河面上。

河面上的冰应声而裂,冰将石头挡了一下,石头才掉入河水之中。

河水流淌,发出一点细小的水流声音。

任鹤隐凝神听了一会,道:“冰还不够厚,估计还得等十天半个月才能抓鱼。”

部落要在河流里抓点鱼其实不太容易,河太大了,鱼又敏捷,想抓鱼得身手极好,眼明手快。

哪怕这样,一下午恐怕也抓不到多少鱼,远不如抓野兽划算。

任鹤隐想打鱼丸,起码要等冰面冻结实了,河里的鱼缺氧久了,才会到冰口来呼吸,那时候他们才方面直接下木桶捞。

等到时候打鱼丸,他再额外拿点兽肉出来,打点牛肉丸跟鲜肉丸,什么时候想吃火锅了,直接用来煮火锅。

两人回到部落,任鹤隐拿两人的贴身衣物到小平台上去晒。

天气太冷,贴身衣物都被冻得硬邦邦。

任鹤隐搓搓手,回去睡觉。

第二天又是赖床的一天。

他们的羊跟白花鸟都已经变成了净肉,不同再费心思去喂,早点起床晚点起床都不要紧。

磨蹭半天,云鸣将火升起来,又用炊罐烧了水。

任鹤隐这才痛苦地离开被窝,装了热水去刷牙洗脸。

早上又在下雪,山洞壁上有冰凌柱,亮晶晶跟一把把水晶宝剑一般。

任鹤隐难得来了兴致,带着手袜去掰冰凌柱玩。

“都多大一个人了,玩心还那么重。”正上山的北看到他不禁笑。

“北,你怎么来了?”

“我们早上做了锅蜂蜜淮山,送你们点尝尝。”北爽朗一笑,脸上舒展出皱纹,“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任鹤隐没想到他居然送点心上来,当即惊喜,“谢谢。”

“不客气。里面有点特殊配料,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出来。”北将篮子递给他,“你们吃完之后什么时候有空把篮子带到公共山洞来给我们就行。”

“知道了。”任鹤隐在背后送他,“路滑,你小心点啊。”

北摆摆手,“放心,就这么点路,闭着眼睛也滑不倒我,都走了两百多年了。”

任鹤隐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转角,提着满篮淮山糕回山洞。

云鸣将年糕烤了出来,腊肠跟咸蛋也放到火上去烤着了。

咸蛋连外面那层泥都不用剥,直接扔到火堆里,烤熟之后拿出来,连壳一起剥开,里面的咸蛋特别香,配合着辣椒油跟年糕吃,简直绝配。

见任鹤隐提着个篮子进来,云鸣问:“刚北上来了?”

“对,说送我们点淮山糕尝尝。”任鹤隐将淮山糕拿出来。

淮山糕卖相挺好,有点像冰激凌,应该是放到碗里压实,再倒扣进盘子里。

任鹤隐闻到一股蜂蜜跟淮山的香甜味道,他颠颠跑去拿勺子,迅速拿了两柄干净的勺子过来,在自己跟云鸣面前各放了一把。

放好之后,任鹤隐迫不及地舀了一勺淮山糕吃。

北他们挺舍得放蜂蜜,淮山糕有种特殊的香甜味,还有一种浓浓的奶味,酸酸甜甜,奶香味十足。

“奶豆腐!”任鹤隐尝出了里面的关键配料,“他们一定在里面放了奶豆腐。”

“嗯,还有酸酸果果汁。”云鸣再仔细品尝,“好像还有松子。”

“对,还有松子颗粒。”任鹤隐没想到北他们那么有创意,居然做出了奶糕一样的东西,“太令人惊叹了。”

云鸣再挖了一勺,“确实挺好吃,味道很香浓。”

“等过几天我们也做,我们不仅有松子,还有毛栗子。”任鹤隐往嘴里挖了一勺,“感觉挺好吃,真的是冰激凌的感觉。”

现在天气冷,捣碎了的淮山跟奶豆腐尝起来口感非常细腻,尤其酸酸果果汁跟松子,简直点睛之笔。

人民果然是美食的创造者。

任鹤隐自己平时做淮山都没那么多花样,且因为吃得太多,对这种食物吃腻了,每次烹饪都多少有点不耐烦,要么水煮要么火烤,极少数时候拿来煮汤,都当粮食吃,一定要有下饭菜才吃得下。

任鹤隐多尝了几口,道:“我感觉我受到了教育。”

“我也受到了教育。”云鸣道,“以后我们做食物可以更认真一些。”

“嗯。”

两人吃完早餐,其中那道淮山糕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任鹤隐跟云鸣将盘子洗干净,连篮子一起送去下面的公共山洞里。

北他们正在公共山洞里烤火,任鹤隐见到他们,真心实意夸赞,“淮山糕很好吃,我们先前都想不到可以这样做,你手艺太好了。”

“这是我儿子度想出来的主意,我们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奶豆腐,你们喜欢就好。”

“非常喜欢,我们有空也要这样做来吃。”

任鹤隐跟北他们说话,朵几个在后面喊,“隐,你跟云鸣打牌吗?”

“不打了,我们今天有事做,你们玩吧。”

这帮年轻兽人为了玩牌,已经完全不想变回兽形状态了。一个两个都是人形,坐得十分端正地朝任鹤隐这边看。

云鸣很低调,大家都不太清楚他的真正实力。

他不显露,任鹤隐就是其中玩牌技术最高超的人,且他经常有新提议,让整个玩牌过程新奇又刺激。

大家都希望他一起来。

听到他们有事做,原问:“什么事啊,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们就去看看我们烧的砖,暂时不用,你们玩吧我们先下去了。”

任鹤隐跟云鸣并肩往下走,下到山脚下时,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陶窑那边,而是先去看他们的地笼。

昨天没有过来看地笼,地笼在河里一共放了两天,也不知道这两天中,地笼里有多少鱼虾,有没有鱼或者螃蟹将地笼撞烂夹烂。

任鹤隐拿大木棒将地笼上方的冰敲碎,弄出一个口子来,他们好拉地笼。

云鸣动手,一会儿工夫,将水底下那个地笼拉了出来。

地笼出乎任鹤隐意料地满,中间有好多只螃蟹,任鹤隐草草一看,起码有十二三只。

“这些螃蟹肯定是看我们地笼里有货,钻进来吃鱼虾。”

任鹤隐翻看了一下,道:“可惜了,好几条虾都被它们夹烂了,还有鱼也是。”

“鱼虾少些,螃蟹多也不错。”云鸣将末端的绳子解开,提起地笼往桶里倒。

他们这次地笼放得比较久,鱼虾死得比较多,最后一数,活鱼虾一共抓了半桶,里面又有两条大鳝鱼。

天气太冷,鱼虾跟鳝鱼都不太灵活,倒到雪地上,随便蹦跶两下就不动了。

任鹤隐连雪一起捧进桶里,旁边云鸣正将螃蟹一只只绑起来。

鱼虾可以提上去冻着,这么冷的天,冻上就算急冻,哪天解冻了,煮来吃跟活鱼活虾的口感差不了多少。

螃蟹则不行,螃蟹必须得吃活的,死了怕很快有细菌滋生,接着有毒。

螃蟹可以放在雪地里,今天煮好剔了肉,然后用油炒好浸着,什么时候吃都行。

两人懒得再上去一趟,干脆直接放在山脚下。

大家不会动他们的东西,只要别被这些鱼获跑掉就行。

两人往陶窑那边走去。

任鹤隐抽抽鼻子,云鸣转头,见他鼻尖发红,问:“冷?”

“还行,有一点点,等会我们过去那边,开始干活就不冷了。”任鹤隐将围巾往上遮,将嘴巴跟鼻子都遮住。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部落里大家哪怕冬天天气还行的时候也不出来干活,这天气太冷了,一不小心鼻子都会冻掉,还是呆在部落里比较安全,最起码脸跟嘴巴不会被吹裂。

他流着鼻水快步跟云鸣过去陶窑那边。

小腿那么深的积雪被他们踩得咯吱作响。

陶窑离部落不远,两人一会功夫就到了。

任鹤隐迫不及待拿出锄头清理火道。

云鸣清理另外几边。

火道清理出来,顶上的观测口也被重新挖开。

云鸣伸出一只手放到火道里感受了一下,说道:“还行,没什么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