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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圣草堂, 为了排上庞老的位置,来的人很多。

在一众才刚开始就因为心理原因各种“痛痛痛”“轻点轻点”“行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的各种病患的声音当中,跟着老中医忙前忙后的最小的徒弟倒是发现了一特殊存在。

病人才十七八岁, 学生模样。

膝盖上就有严重的创伤性风湿骨痛。

庞老说, 经过药物在体表烧灼, 针刺经络传导,他应该才是今天这些病人里反应最大的一位。

可惜, 从头到尾,这位最强烈的反应就是捏在扶手上青筋微微绷起的手。

额头至锁骨那层细密的冷汗,在某个转头的瞬间, 不小心贴到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的腰腹上, 忍过最长的那段不适, 再回头时, 脸上早已恢复如初。

小徒弟奇怪问师父,“那不是席老爷子的孙子吗?怎么在这儿?”

“人陪同学来的。”

小徒弟心想我当然看见了。

他意外的是,他和这个同学看起来关系不错, 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毕竟小徒弟几次跟着师父去席家老宅,见着这位席家新一代年轻人时,他总是一身金纹衬衫站在老爷子身后, 身上没有多少普通高中生的影子。

看起来更不像是个会忍受别人把冷汗蹭到他衣服上的人。

可现实却是。

蹭人衣服上的人毫无自觉。

被蹭的人也像是无所谓。

结束后。

“还去找齐临他们吗?”陈默甩了甩被汗湿的头发,起身扯着胸前的衣服闻了下:“针灸后暂时不能洗澡, 不过我得从重新买套衣服换上。”

席司宴收拾着东西走在他后边。

翻着消息,“他们已经弄完去吃饭了, 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买衣服?”

“行, 顺便给你买一套, 你洁癖这么重, 我怕你晚饭都吃不下去, ”

寻常不过的对话,从医馆门口逐渐远去。

小徒弟心想,嗐,搞错了,蹭人的人注意到了,被蹭的人还真有洁癖,而且到了不能忍的地步。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外头华灯初上的路边,他眼中那个不能忍的人,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淡定:“不用。”

陈默只觉得这人瞎客气。

说他这时候倒是装起风度来了。

陈默当时碰上他的衣服时候是顿了下的,结果席司宴没躲,加上胀痛感确实很明显,陈默也就放任了。

反正衣服陈默是给买了的。

就在医馆附近的一个大商场,标价三千五的黑白色长款羽绒服,陈默非让席司宴去试之后,出来一眼相中。甚至觉得导购小姐说得挺对,说他比门口人型立牌的模特穿着都要好看。

衣服长至膝弯,很修身,加上那张脸,看得店里的年轻男女频频侧目。

陈默打量说:“不错,反正你要去竞赛培训,我听说那地方条件很差,寝室里都没空调。天气慢慢冷了,也合适。”

席司宴脱了衣服搭在肘弯,评价:“太贵了。”

“贵吗?”陈默心想你那箱子里随便拿出一件来,恐怕都不比这件便宜吧。

不过陈默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让席司宴知道,他是真的不嫌贵。

陈默给自己选衣服的方式很粗暴。

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某些暴发户。

只不过他身边没有带着丰乳肥臀的年轻“秘书”,自己也没有大肚肥肠,带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

实际上店里的员工只看见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生,好看,像个豪门少爷,却又不是一掷千金那种纨绔子弟做派。

他是认真在选。

从一排货架到另外一排,手里拿着的就已经有十几件。

价格从几百,到几千上万。

风格从休闲运动到街头嘻哈。

厚薄从春季到冬季款,一应俱全,结账时,他还自己拿了两盒四角裤,黑的和灰的。

招待他的导购小姐,脸都要笑烂了。

而一路跟着他,一句话没说的席司宴,在他终于决定要结账的时候,开口问他:“你这是什么新奇的购物方式?在学校被关够了,报复性消费?”

“反正我自己的钱。”陈默把已经包装好的袋子递给他,颇为慈爱,“就当这段时间你给我辅导的谢礼,你愿意穿就穿。”

席司宴到底是伸手接过去,看着他,点点头说一句:“行,少爷高兴就好。”

陈默跟着乐了。

在前台结账的时候,他靠在边上和席司宴解释:“其实就是懒得逛,我对穿衣要求不高,又不喜欢网购,有这机会就多买点了。”

大部分都让店员送去学校。

陈默随手提了几个袋子,又去剪了头发,跟席司宴一起去找齐临他们会合。

那是一家火锅店,正赶上晚饭时间,店里热火朝天的。

看见两人大包小包进来。

齐临惊呼:“靠,你们俩还一起去逛街了?”

“顺便买的。”陈默在四方桌子的一侧坐下。

白呈他们凑过来扒拉他袋子,结果拎出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表情一言难尽,“不是我说你默少,这衣服,你穿啊?”

“我穿怎么了?”陈默从清汤里夹了个香菇到碗里。

齐临看向对面靠着椅子看手机的人,“老席,你是怎么放任他这乱七八糟的审美的?”

“不是挺好。”席司宴从手机界面抬头,看了一眼衬衫。

陈默点头:“看吧,他都说好了。”

席司宴又嗯了声,“价格挺好,这件8800。”

桌子上迎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

“靠!牛逼。”

“金钱面前,美丑又算得了什么,我宣布这衬衫绝美。”

“爸爸,请问你还缺儿子吗?”

陈默抬头一笑,“儿子,爸爸是钱多,不是人傻,你想继承我遗产的目的司马昭之心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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