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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和席司宴一起走出饮品店时, 还对身后的抱怨觉得意外。毕竟他很难想象,席司宴在师兄这个身份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快就有人给了陈默答案。

窗户外那群显眼包一窝蜂涌上来,陈默问:“你们刚干嘛不进来?”

“谁敢啊。”齐临最先开口, 朝着席司宴抬抬下巴说:“别看老席在学校众星捧月似的, 在这个地方那就是一煞神, 那些小姑娘见着他恨不能离他八百仗远,我们就不跟着进去讨人厌了。”

“有这么夸张?”陈默说。

齐临摊手, “没办法,谁让他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想当初那么多打着新人旗号上赶着让他指导的妹子, 没有一个人没在雪道上留下过悔恨的眼泪。”

陈默被齐临声情并茂的描述逗乐。

席司宴指导过他学习, 说他严厉, 这一点陈默倒是多少有点体会。

此时席司宴应付完几个人, 走过来。

问陈默:“你怎么会和她们凑一起?”

“她们说自己新人,想找人带带。”陈默又往店里看了看,恰好对上两姑娘看过来的目光, 陈默朝人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感受,嘴上对着席司宴说:“估计也就是觉得好玩儿。”

席司宴皱眉:“少搭理她们。”

“你对自己师妹会不会太严格了?”陈默侧头看他, 又调侃道:“我又不会真对小姑娘干什么。”

席司宴和他并排走着,觑他, “你有搞清楚自己才是被调戏的那个?”

“关键是调戏我没用啊。”陈默大方笑道:“我又不喜欢姑娘。”

席司宴看了他两眼。

分不清眼底是什么情绪,似乎有些无语, 又有那么点放纵。

一行人在中午就从山顶上下来了。

因为顾及到陈默的腿, 接下来的两天, 不少冰上运动就被放弃了。

对于自己拖了后腿这一点, 陈默觉得有些抱歉, 不过一群人大大咧咧也没人在意,加上席司宴安排的什么冰雕火锅,各种温泉行程,已经足够让人目不暇接。

元旦节前一天晚上,镇上有晚会。

镇上的晚会不比其他地方,场地相当接地气,就在镇上最大的广场举行。大爷大妈自行带着矮桌板凳,在晚会还没开始的傍晚,就在广场上闲嗑瓜子聊天,小孩儿穿得圆滚滚的,成群结队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因为来旅行的年轻人也多,所以张灯结彩格外有氛围。

一行人晃悠着走到这片地方的时候,江序提议,“咱们今晚就在广场上和大家一起跨年怎么样?”

“行啊。”

“明天一早就返程了,怎么也得来个彻夜狂欢。”

“放声高歌!”

“喊出你们心中的不痛快!”

陈默在一群起哄当中说一句实话:“镇上的人一般十二点后就睡了,试想咱们半夜三更在广场鬼叫,确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默少,你一个老年人作息不懂我们年轻人的快乐。”

“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

“默哥,来吧,造作吧,让我们迎接灿烂的明天!”

陈默在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后,捂着额角,问靠在广场边缘台阶上的另外一个人,“能不能把这群傻子赶出去?”

“估计是不能。”席司宴泰然自若,“这是公共场所。”

“他们扰乱社会治安。”

“嗯,那也没办法赶出去。”

老苟三两步从人堆里蹿出来,单手套住陈默的脖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说:“说什么呢?我发现了啊,这两天你俩总是偷偷在一旁说小话。”

陈默任由老苟搭着,问他:“想知道?”

“嗯。”

“说你们二。”

“……陈默,你找死!”

老苟上手就朝他腰上偷袭,自己动手还不算,还把其他人给招来。

陈默就这样被迫加入了这场狂欢。

和一群大男生在广场上捏着雪团互相攻击,被人箍着腰浑身挠痒,和几个人挤作一团摔倒在地。

那一刻陈默是忘我的。

忘了自己活了两辈子了,不是真的十七岁少年。

忘了有关杨家和陈家的一切。

也忘了曾经费尽心思去争夺,向上爬,从不知肆意为何物的自己。

他只是深切感受到了,自己重新回到这一年的这个元旦,身边有挚友,有笑声,有发自内心的放松与欢愉。

等这场笑闹结束,陈默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呼出的白气挥散在空气中,他和几个人并排回到了席司宴靠着的地方,看着前边的台子上,主持人拿着话筒准时上台。

陈默手肘撑着身后的石台,看着前方,听见有人问:“你们将来想干什么?”

“我要当医生。”这是老苟,他不知何时已经明确了将来的目标。

接下来是江序,“我爸建议我学法律。”

当即就被吐槽,“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我要学艺术。”

“滚蛋,你一个理科生学什么艺术啊。”

“我学物理,毕业后继续深造,以后打算专注研究。”

“我学……”

在每一个或清晰或模糊的目标当中,从头到尾只有陈默和席司宴没有说话。

终于有人问:“老席,你呢?”

“我?”陈默感觉到身边的人换了个姿势,看起来挺放松,“财经或者管理吧,没想好。”

“靠,你不是一直搞竞赛,我以为你得上物理学。”

“不奇怪吧,老席一看就不是能天天待在实验室的人啊。”

陈默在各种讨论声里,侧头看着旁边的人。

清楚他竞赛保送清北,但最终选择了出国,就是不知道出国这个决定,是后来才下定决心还是席家一早就已经替他抉择好的路。

“看我干什么?”席司宴回视问他。

陈默:“你不像是没想好的人。”

席司宴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正常人,当然也会纠结择校和择专业的问题。”

他说到这里,反问:“你呢?”

“我?”

“有目标大学或者专业吗?”

他一问,自然也就有人跟着问:“对啊,默哥,你还没说你打算去哪儿读呢?”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典型的学渣思维。”陈默看着前方懒懒散散笑说:“虽然咱们都在一个班,可这才高二,谁没事儿这么早给自己压力,我比较倾向于享受当下。”

这话一出,遭到了一致唾骂。

毕竟对所有人来说,一个年级黑马,月考一次比一次靠前的变态说自己学渣,是真的欠。

陈默笑听完了各种吐槽和调侃。

专注在了前方的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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