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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区“莱茵方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席司宴第二次来,从进电梯到问他开门密码,熟门熟路比陈默这主人还自如。

陈默进门就瘫在了沙发上。

奔波一下午, 加上精神紧张, 他有些疲惫。

手机里还有老K发来询问的消息, 以及公司团队里不少待处理的事项。他简单扫了一眼,跟老K说明两句, 就将手机丢在一旁不再注意。

直到有人将他的腿抬起来,他才骤然睁眼。

席司宴脱了西装卷起袖子,不知何时从卫生间打来了热水, 坐在沙发边上示意他把裤脚卷上去。

“我自己来吧。”陈默起身伸手去拿。

席司宴躲开, “你自己敷衍了事, 明天你这腿走得了?”

“让你做这种事, 我也不好意思啊。”陈默把毛巾拿过来,“再说,你们CM如今是环尚的天, 咱们多少算合作关系,让双方的员工知道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鬼样子。”

席司宴看着陈默认真敷膝盖的侧脸。

问他:“你介意?”

“不是介意这个。”陈默很直白道:“不说你刚回国,如今还有个UA虎视眈眈。而R2D是新锐的整个研发部门的心血, 二期实验更是未来半年的核心重点项目,一直被传兴科技视为眼中钉, 这种时候,授人以柄可不是明智之举。”

陈默的膝盖骨有些凉。

温度很高的毛巾热敷时间过长, 很快就红了一片, 也有些痛。

陈默刚开始蹙眉, 毛巾就再被席司宴拿走。

他重新伸到热水里, 再拿出来拧干, 一边说:“卢纳尔掀不起风浪来。”

“怎么说?”陈默这次干脆不反抗了,靠回沙发上,任由席司宴再把膝盖抬起来搭他自己腿上。

席司宴将毛巾放在自己胳膊上试了试温度,再拿到他腿上说:“纵然他手里有传兴科技这个探眼,可他把国内市场看得太容易。卢纳尔这人相当自负,他放在国内的例如任贤森之流,手段也多上不了台面,据我得到的最新情报,UA目前的流动资金已经完全支撑不起内部运作,他拓展市场更多是为了自救,可自救,未尝不是另一种自寻死路。”

陈默稍微想想,“那杨舒乐?”

“互相利用更多。”席司宴说得淡定:“杨舒乐想要借卢纳尔的手拿到杨氏股份,而卢纳尔需要借杨氏这场风波作为国内市场的突破口。”

陈默眼底森冷,声音含着冰渣,“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第一个对着老爷子下手。”

“你要帮杨跖?”席司宴皱眉。

陈默看向他,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无所谓:“我帮的可不是他。”

他只是没想到在隔着一整个人生的距离,重蹈覆辙一般,这场杨氏的股权争夺战到底还是打响了。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立场。

因为爷爷的原因他无法袖手旁观,他熟悉杨氏的内部结构,经营理念,知道杨跖擅长什么,在什么方向又是薄弱的。无论是敌对关系还是联盟,至少这次,他不是自己的首要敌人。

席司宴没说让他别管,也没说让他怎么管。

在这件事上,他知道陈默坚持的原因。

这次陈默留他住宿了。

“我给你拿套没穿过的睡衣,客房的柜子里有被子,洗手台底下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自便。”看席司宴进门那么随意,陈默也不担心他拘谨,交代两句,去洗了澡就自顾自回房睡觉了。

他以为自己很快会睡着。

但是并没有。

他听见席司宴穿着拖鞋穿过客厅的脚步声,听见他在浴室洗漱的水流声,听见他大晚上还跟人开视频会议的流利英文一直持续了半小时。

然后才听见他去了隔壁。

不自觉让陈默想到了在一中外面租房的那段时间。

也是这样,在不算长也不算短的那些日子,晚上他们总是各不相干,又清楚知晓对方的存在。

这让陈默产生一丝时间停滞的错觉。

直到隔壁关了灯,彻底安静下来。

可惜陈默失眠了。

也许是老爷子出事得太突然,让他在精神已经非常疲劳的时候,愣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还是丝毫没有睡意。

陈默最终打算起来吃两片安眠药。

医生在给他开的时候就嘱咐过,能少吃就尽量少吃。

他也确实不到没办法的时候,基本不吃,可自从R2D项目开始,过去半年,他的药量就从一片加到了两片。

陈默起床的动静很轻,踩着拖鞋出了客厅,也没有开灯。

借着落地窗的月光,摸黑去了开放式的隔断台,给自己烧了壶水。

等待的间隙,靠在台子上望着窗外走神。

身后传来开门动静的时候,他下意识回了下头。

看见了走出来的席司宴。

“吵醒你了?”陈默出声。

席司宴套着他那件买多大了一号的深色睡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陈默觉得他有些奇怪,不单单是因为他没有理自己,更多的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太重太深了,隔着一整个客厅,陈默都能感觉那种眼神包裹的束缚感,像是被紧紧摄住了般。

陈默以为是他公司有事,彻底转过身,皱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当席司宴抬脚穿过那片阴影,好像刚刚都是陈默的错觉,他一边过来一边开口说:“我睡眠浅,听见动静就起来看看,口渴?”

席司宴在看见他烧水的时候这样问了一句。

很平常,直到他看见陈默放在了台子旁边的那个小药瓶子。

陈默不知道他今晚怎么回事。

看见个安眠药的瓶子,反应大到陈默以为,他要把捏在手里的那个塑料瓶给直接捏碎。

但他出口的时候,又像是极力克制,皱眉:“睡不着?”

“嗯。”陈默承认,“有点失眠,想着明天公司还有事处理,还得去躺医院,就这么熬一晚上不现实。”

然后席司宴就上手替他关了水,走过来,牵住陈默的手。

陈默被他一路带回卧室。

一把推上床,震惊中还没来得及反抗,席司宴就扯过被子裹了他,然后自己躺上来,抬腿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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