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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周启淙一心在棋盘上,随意道:“家里没养过狗,周声他亲妈和现在他阿姨都毛发过敏,家里从来没有养过宠物。怎么?他跟你说想养啊?”

储钦白摇头:“没有,就是问问。”

“别让他养。”周启淙不赞同,“他那个身体,我看连他自己都养不好,养什么宠物。”

周启淙如今谈起这些闲事,倒是很有耐心。

储钦白眼睛看着棋局,实际上心根本就没在这上面。

从周启淙这里得到的回答,并不意外。

只是亲耳听见了,才有种果然是这样,这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一切并不是错觉。

不是他储钦白失心疯。

也不是周声失忆后,记忆出现了错乱。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启淙坐主位。

周声坐在下首,储钦白在对面。

周氏易主,不止是周松的不敢反抗,舒美丽的忍气吞声,从座位排列也可以看得出变化。

舒美丽敢怒不敢言。

目光扫到左边的储钦白,眼珠子一转,开口就说:“钦白啊,你第一次来,多吃点。之前阿姨去东湖找周声,还闹了些误会,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严重了。”储钦白说得客气,但没什么表情,“不是什么大事。”

舒美丽立马又接着叹气道:“也是我这儿子不争气,没有他哥这么有本事。”

周启淙眉毛一皱,“你没事又说周声干什么?!”

舒美丽脸色僵了一瞬。

她就是受不了自己儿子,如今落到要去他周声手底下讨生活的地步,明明都是他周启淙的种,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但她又不敢明着和周启淙硬来。

硬生生扯出一张笑脸来,怎么看怎么别扭,说:“什么叫我又说周声,我夸他呢,证明当初让他结这个婚是结对了。看看现在,咱们全家都得靠着他。”

周启淙脸色刷一下就冷了下来。

周松如今也算看清了局势,扯舒美丽:“妈,你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舒美丽还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问题,为了给自己儿子赢回一点脸面,转头就对着储钦白说:“要我说啊,如果不是他爸一直觉得忽略了周声,当初和你结婚的就未必是他了。”

周声当初是什么样子?

比她儿子还不如呢,再看看现在。

哪怕周松有过不少女朋友,这一刻她也难免生出那么点扭曲的心理。

可这话的威力,那真是巨大的。

周启淙一张脸五颜六色相当好看,连周松都低着头,完全抬不起来。

气氛诡异的档口。

周声淡定咽下清汤,看向储钦白。

眼神示意:恭喜啊,舒美丽看起来很想让你改口叫她妈。

储钦白冷着脸:大可不必明说。

旁边的周启淙那叫一个丢脸,立马就对着储钦白说:“别听她胡说八道,一天脑子出问题了,说话不着四六的。”

储钦白缓缓开口,淡淡道:“我有不错的医生资源,哪天要是需要,您尽管张口。”

这话说得,不是不留情面了,是非常毒。

周声坐在对面,却微微勾起嘴角。

时隔很久,再次见证了这人的不能忍,有些话真是张口就直接来。

周声看着舒美丽憋红的脸。

一边喝着汤,桌子底下,脚却踢了踢对面的人的脚尖。

储钦白面无表情抬眼看着他。

周声撑着下巴,一下一下,从脚尖碰到脚踝,看他一脸无动于衷,就沿着往上踢到小腿。

餐桌上,周总看起来一派淡然,作为凌驾者,他显然无心参与周家的内部斗争。

而舒美丽在听见储钦白刚刚的话后,就后悔了。

尤其是储钦白说了那句话就不再开口也不动,脸色却越来越深,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舒美丽经不住吓,到底是开口道歉:“是我说话不转弯,我也没那个意思,就……”

这话终止于储钦白把勺子扔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管是下人还是桌上的,全都看过去。

“那什么,她……”周启淙一度怀疑这顿饭要毁了。

这时候,周声放下手,平静开口:“吃饭吧。”

其他人一脸迟疑。

周声夹了个狮子头放储钦白碗里。

撑着下颚。

“储哥,尝尝。”没什么悔改的表情。

储钦白在不少双目光的注视下,看了他两秒。

颚骨微微凸显,浅尝后凝眸评价:“味道一般。”

虽然不是好话,但除了周声,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结束后,厨房负责收拾的下人小声八卦。

“太太也是疯了吧,居然能说出那种话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什么文化,有什么好稀奇的。反倒是大少啊,天,他好淡定,要是换以前早就撕起来了。”

“今非昔比,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吧。”

“不过那位不愧是影帝级别,明明都生气成那样了,还能一秒压下来。”

“周总不声不响,还会哄人。”

“哄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像有火无处发?”

“都是做戏啦,指不定关起门来就得吵架。”

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去。

周家新收拾出来的卧室面积很大。

周声虽然答应了周松回去上班,但是没有什么身为兄长的自觉,所以周松经周启淙授意,再次敲门来替他妈道歉的时候,周声什么感觉也没有。

上辈子他是顺子的兄长,如今在这里,只有喊他一声声哥的许朝,周声会承认这个角色。

说了句没必要,关上门。

转身就被洗了澡出来的储钦白堵了个正着。

这人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抵在门板上,“谁?”

“周松。”周声看向他道:“说是也得向你道歉,要不我把人叫回来?”

“语气挺刻薄啊。”储钦白用力把人扯回来,手指缠着他腰间带子,问他:“吃饭的时候故意的?不乐意了?”

“不至于。”

一个疯女人的话而已,顶多有点厌恶。

周声说着戳了戳储钦白胸口,浅浅抬眼,露出他也有的占有欲:“既然跟我试,我看谁敢从我手里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