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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玺侧头注意到他眼睛里有红血丝,皱眉:“没睡好?”

“嗯。”宁越含混一声,没忍住又偏头咳了起来。

慕玺敲了敲手里的本子,担心他状态:“比赛真能上?”

宁越不满:“我是喉咙干,不是手残。”

“我是看你太可怜。”慕玺吐槽。

宁越看起来状态属实不佳,病毒的侵袭像是换了种方式在他身上作乱不休。不严重,但也不让人觉得轻松。

宁越确实不知道一个小咳嗽跟黏上他一样,见风就好不了。昨天一晚上翻来覆去,爬起来喝了好几次水,搞得他郁闷得不行。

刚好易柏洵上来,他随手把手里的保温杯朝宁越递过来。

宁越一边接过一边疑惑:“这是什么?”

“蜂蜜水。”易柏洵说:“带路上喝。”

宁越立马笑了:“谢谢队长。”

慕玺在边上无语,“你可真是个小狗腿。”

他说完再次敲手里的笔把宁越的注意力拉回来,然后开始低头跟他分析今天比赛要注意的问题和需要留心的战队。

宁越很快被吸引注意力,低头和他讨论起来。

作为私教慕玺无可挑剔,这段时间他甚至分担了大部分莫神的工作,在战队的地位举足轻重。

但之前宁越无意中听见易柏洵和慕玺对话,大意上是说慕玺很快要出国手术,易柏洵联系的医生就在国外,不说恢复,至少能减轻大部分疼痛不影响正常生活。

加上后续复健等问题,估计要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

所以宁越这些日子都算是很听话了。

慕玺很满意,像他们刚开始那样争论不休的情况都已经很少见了。

到了现场,场馆一如既往的热闹。

五天连续性比赛,一共十六支战队,每天六场进行积分比拼,角逐今年的春季赛总冠军。

后台休息室里,崔哥看着官方通知皱眉。

“今年怎么国内只有前四能直接进东亚洲际赛?不应该是六个战队?”

慕玺在旁边跟着扫了一眼,然后说:“今年韩国那边竞争也相当激烈,越南和老挝等地在东亚区的排名显著提升,主要是为了提高综合能力,筛选更有潜力的队伍参加今年的全球总决赛吧。”

……

他们在谈论今年的赛事情况。

宁越抽空去了趟卫生间。

他刚上完厕所出来,就突然被人拽着胳膊拉进了最边上的隔间。

宁越条件反射就要用手肘抵过去,但是轻易被身后之人化解。

“是我。”

有人在他耳边说。

宁越一怔,瞪大眼睛回头。

“易哥?”他惊讶。

易柏洵稍稍松开他笑了下,冲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

宁越凝眸,这才注意到洗手间外面有人在说话。

说话算不上,更应该说是在吵架。

“谁啊?”宁越无声问。

易柏洵抱手靠着门,露出个无奈的笑容,用嘴型告诉他:“仔细听。”

宁越听了两句才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想了想不就是回阳?和他吵的另外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twenty。

宁越狠狠皱了一下眉,看向易柏洵。

他不觉得这场景有什么好避嫌的,但是再听了两句,他瞬间明白了。

回阳在哭。

归根结底,RTS的没落加诸在他身上的压力已经很重了。

如今又有了褚西烟的插手,twenty怕了,想退缩。

听谈话内容大概率还有精神出轨之类的事情。

宁越就听见回阳质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当初因为你对我们队长做出那种事情,我至今没办法原谅自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一无所有了,你跟我说你喜欢别人?”

“那我们这两年算什么?啊?算什么?你告诉我!!”

那是埋首濒临崩溃的质问。

宁越至今记得第一次在路边和他们起冲突那次,那个时候他是看不起回阳的,但是此刻又觉得他有些可悲。

宁越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易柏洵,觉得自己更了解了他一些。

他之所以回避,是因为他懂得维护体面,不是那种会落井下石的人。

不把别人的难堪当笑话,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踩上一脚。

宁越就默默站在他身边,觉得自己都变得理智起来。

外面的另一个主角终于说了声对不起。

回阳开始无尽的沉默。

宁越身处的这方小空间是个杂物间,空间很小,这一层的洗手间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所以一旦外面的人安静,里面的人为降低存在感就不能发出丁点声音。

好死不死,越是这种时候宁越觉得自己喉咙就越痒。

他憋不住皱眉,指了指自己嗓子求助地看向易柏洵。

“哥。”宁越无声。

易柏洵低头,看他逐渐浸红的眼尾。

就在宁越彻底忍不下去的那一秒钟,易柏洵伸手扒着他后脑勺拉近。

宁越整张脸埋进他胸前,闷咳在他怀里。

他整张脸连带着耳朵脖子全部闷红。

那种潮热的,湿濡的呼吸随着贴近越发明显。

易柏洵的手指似有若无勾过宁越的颈侧,宁越终于好了一点,侧头张嘴呼吸。

他缓了缓,喘息着抬眼看上去。

那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深潭。

里面交织着欲望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