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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绍辉还在说:“什么叫算是异地?难道之前也是我们学校的,上一届指挥系那学姐?还是前段时间刚调遣出去的仿真工程那学妹?”

“你快闭嘴吧!”

周旭滨窥见部分真相,这会儿听着徐绍辉的声音只觉得脑袋大。

徐绍辉不解:“你难道都不好奇吗?谈恋爱了啊,不是你不是我不是马腾,是他闻舟尧啊。”

“我他妈知道。”周旭滨只想捂他的嘴。

他虽然没有这样做,但眼神却一直看着老闻和林俞。

越看,越觉得自己参透了这惊天的秘密。

他就见着老闻从柜子里拿出毛巾和睡衣,抽走林俞手上的书说:“别看了,先去洗澡,等下水凉。”

林俞就接过毛巾站起来。

到这里本来还一切很正常。

紧接着林俞反手摸了摸后颈,闻舟尧把他手拿开,凑过去看了一眼皱眉说:“怎么红了?”

“红了吗?”林俞问得自然,说:“有点痒,可能过敏?可我也没碰海鲜。”

周旭滨心想原来他碰不得海鲜,渠州不临海,海鲜本就稀少,这可能性不大。

到了这里,他就渐渐觉得不正常了。

比如闻舟尧按着人后脑勺贴到胸前,伸手扯开人后领说:“别动,哥看看。”

林俞闷声哦了声,就埋头不动了。

闻舟尧看了看情况,就这人贴在自己胸前的姿势,伸手从顶格里拿出一管药膏说:“不严重,应该是其他轻微过敏。先抹点药,洗澡出来再看看情况,再严重明天哥带你重开。”

到了这里,周旭滨起码有百分之七十肯定自己的猜测。

毕竟林俞刚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相处的,大家先入为主,一开始就把人放在了弟弟的位置。可如果转换一下思维,那真是哪儿哪儿不正常。

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会这么动不动就上手?

平日里他们自己训练,受点伤流点血那都是家常便饭,一群糙老爷们儿也没人会在意这个。但再看现在闻舟尧的态度,那拿林俞完全当小孩儿照顾的。

老闻对兄弟没话说,但真要算,周旭滨敢发誓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闻舟尧。

闻舟尧何等聪明人,林俞一进卫生间。

周旭滨和他对上一眼,基本上彼此就心知肚明了。

寝室里周旭滨没有马腾那样的家世,也不比徐绍辉心大,但老闻是他从进校开始就拿他当兄弟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闻舟尧有多大的背景,在他眼里,老闻就是那个有着绝对天赋但又比绝大多数人还要努力,且值得深交的人。

正是有这份情谊在,周旭滨确定后,才觉得老闻在踩钢丝。

这事儿做得哪是狗啊,这他妈就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儿。

阳台上,周旭滨脚踩着铁栏杆。

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你都说那是你弟了,是你弟。我刚还在想可千万别是真的,转头你就扔一炸弹。”

闻舟尧身上的外套被风吹起衣角。

他看着阳台外面,K大的操场,耳边是浴室里淋浴的水声。

他勾了勾嘴角,转向周旭滨说:“老周,我可以很肯定,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最不后悔的决定。”

周旭滨一口气直冲头顶,又深深压下。

最后低声说:“我真没想到,在一起好歹也四年了,会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这没什么奇怪的。”闻舟尧转了个身,背对阳台,下巴朝卫生间的方向抬了抬说:“今天的闻舟尧,都得归功于我家小孩儿。”

如果人能活百年,闻舟尧前五分之一的人生都有个叫林俞的存在,那他计划的剩下五分之四,也都有他,甚至不止。

这四年的闻舟尧重复同一个梦。

梦里山坡寒风萧瑟,雪花飞扬。

墓碑前白菊一朵冰凉刺骨。

他在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涯过后,穿过千里之距,却不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他想自家的小孩儿,什么时候那么痛过?

他回忆过去,才恍然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他为了他失眠问题追着他不放,在他因为偷拿印章被打得满身是伤,在他昼夜奔忙,不断扩张自己能力的时候。

原来,他一直痛着。

周旭滨:“决定了?”

闻舟尧:“不是我决定,是我在等。”

他从未提及梦里相关,四年来,甚至不曾靠近。

他等了好些年,终于等到晚春归来。

花还未谢,他伸手,林家小俞就闭着眼睛冲到他怀里短暂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