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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六个字。

这六个字从嘴里说出来, 不仅让雪郁脑瓜子迷瞪瞪地、嗖一下把裤子重穿回去,也让林白悦为自己惊世骇俗的一句话愣了愣,“我是说, 雨水。”

当然是雨水。

不然还能是什么水?

雪郁对他多此一举的补充感到费解。

林白悦怀疑自己是大中午喝高了, 话是越描越黑, 他不得不皱紧眉绷硬表情,做出一副道德水准极高的模样。

“你没擦干净就穿,和穿湿的有什么两样?”

雪郁嘴巴被咬得轻陷,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睫毛和紧蜷的指尖都在细抖,他倒不是多怕被人看, 更何况还是一个讨厌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人。

只是那句话也太吓人了。

他背对着男人,没勇气转过脸去:“你说的不看……”

林白悦用舌头撞了撞腮边, 眯眼道:“我是说了不看, 但你换的太慢了,以为你尺寸不合适, 行了, 我不看, 你赶紧。”

就算林白悦不催,雪郁也想快点把黏糊糊的裤子脱下来,他听见这句, 微微偏过头,看见男人真的规规矩矩看着洞口外, 抓紧时间换上新的。

“换好了?”

“嗯……”

林白悦这才动了动僵直的脖子, 就见雪郁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

这算怎么回事。

他是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林白悦快气笑, 他给人衣服穿, 给人饭吃,结果到头来还怕起他来了,就因为他说了那样一句话?之前对他还说过更过火的呢,有没有良心?

他喉结鼓动,正要靠近和雪郁说话。

外面轰隆一声闪电劈过,洞口出现道身影。

雪郁正蜷着抱着膝盖,听到窸窣声音,下意识抬起发红晕粉的眼皮,和不远处的男人四目相对,怔了下:“宁尧?你不是去忙了吗……”

前不久被叫去工作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伞,面无表情扫了眼林白悦,走向里面坐在石头上的雪郁。

他言简意赅解释道:“下雨,不去了。”

宁尧原本已经走到了山脚下,突然下起雨,想到雪郁可能会淋湿,到时那具娇贵的身体扛不住,发起烧或者感起冒,都够折腾的。

所以他借了把伞就原路返回,但没想到会在山洞里看见林白悦。

这是第二次了。

这些天撞见雪郁和林白悦在一起的频繁程度,让他眉头轻皱,心情和雪郁脚旁边的衣服一样乱。

雪郁抬眼,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他又从宁尧一贯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就不确定地问:“你来接我的吗?”

宁尧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淡声道:“嗯,回去。”

猎人小屋里有壁炉,雪郁很想回去暖一暖,听到这话没怎么犹豫就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因为淋了雨很冷,那双眼睛含着水,脸都白白的。

他走了几步,经过林白悦时,停下来:“你怎么办?”

“我在这等雨停,不然你那伞能装得下三个人?”

雪郁还真去看了眼宁尧拿着的伞,实话实说:“好像不能。”

但其实硬挤也是可以的,雪郁有些迟疑,他拿不准宁尧会不会迁就和同意把林白悦也送回去。

显然是不能,宁尧连视线都没分给林白悦,拿着伞往山洞外走,是很明显的拒绝态度。

雪郁抿唇,垂着尚且湿濡的睫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林白悦刚给他干净衣服穿,他现在就走,有点不太人道,可宁尧那边也不好说话。

林白悦见雪郁杵在面前,一会儿转头看宁尧,一会儿抬头看看他,为难得不行,连脸颊都漫上汗,他略燥地顶顶上颚:“你走吧。”

“可是……”

“山里的雨不会下太久,等会就停了,衣服你也不用还我,横竖我也穿不上,给我摘几篮蘑菇吧,你不是很会摘蘑菇?”

雪郁脸颊红了红:“我没有……”

没有很会,他只是没什么钱,只能用摘蘑菇的方式偿还,而林白悦提出的这种不亏不欠的方法是雪郁比较能接受的。

他见宁尧即将走出山洞,怕人走远,略急地小声说了句明天会摘,就走过去躲进宁尧的伞下。

宁尧话少,平时也不会主动多说什么,但雪郁刚和他挨近,就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是没能赚到银币所以不太高兴?

雨点噼里啪啦往伞面上砸,天气昏暗,周围能见度低。

雪郁看了看四周张牙舞爪的树,有点无法忍受太安静的氛围,轻颤了下睫毛,开口道:“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之前你不会这样的。”

宁尧脚步有一瞬的停滞,他低声:“我以前什么样?”

“见到我就想拿刀……总之,就是很不喜欢我,但是你现在肯接我了,所以我最近是不是表现还可以?”

声音小小的,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手里的衣服也在此刻存在感变强,包裹过香软身体的纯棉布料,从每一个孔里细细密密钻出来香气,被风一吹,涌到鼻尖。

每天接触的都是臭气冲天的男人,这股味道很少见。

宁尧过了许久才“嗯”了声。

雪郁低头,鼓起勇气为自己的“听话”谋奖励:“那晚上能不能不再做蘑菇汤了?”

宁尧:“……”

他侧过头:“很难喝吗。”

雪郁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就点了下头,点完哽了哽,紧急补救道:“还好,是我口味问题,我喝不太习惯。”

在贫民窟胃口养刁不是好事,牛排和干草对宁尧来说味道都一样,还有每天都喝的蘑菇汤,于他而言也尝不出好坏。

但他忘记雪郁和他不同,兴许连胃都比别人娇贵几分,喝不惯蘑菇汤也正常。

宁尧沉默了几秒,“那就不喝。”

雪郁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眼里浮出不可置信,眼睛却下意识弯了弯,宁尧正好看到,停了一下,在雪郁看不见的地方微抿了下唇。

回到猎人小屋已经快晚上。

雪郁吃了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白天在周老头家里开的会。

那场会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

但这是一个机会,他可以在没人在场的情况下,分别接触一下其他几个人。

原剧情里有提到过,原主的男朋友每天当牛做马,想活命的话,必须要把原主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里,所以长久以往一定也养成了习惯。

比如说,让他提一样东西,他会下意识照做。

语言和表情都能欺骗人,但习惯却很难。

他一个个去接触的话,大概能获得一些线索。

雪郁悄悄往窗户上看了一眼,今晚守夜的……好像是顾越择?

半夜,雪郁把脸颊贴在枕头上,背对着墙,一直留心宁尧的动静。

等听到呼吸逐渐平稳,他小心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行动有点缓慢,因为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又怕吵醒宁尧,每一步都很慢很慢。

雪郁睫毛细抖,白腻的一张背布满了紧张出来的汗,两条细腿一步一挪的,嘴巴都被他咬得死紧。

越不想什么事发生,什么事就越赶着来,雪郁连半米都没走出去,就听到地铺上的男人转了个身,他顿时不敢动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等人宁尧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他才抬起后脚跟,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让他一脚踩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雪郁惶然地睁圆眼睛,直到地上的男人一手捉住他后膝弯,他才意识到他踩到了宁尧的小腹,怪不得那么硬,他还有心思想了下这个。

宁尧似乎坐起来了,他的脚从腹上滑到大腿,因为被捉着也抽不回来。

那罪证一样的细白小腿不尴不尬地踩在别人身上,让雪郁尴尬得脚趾蜷紧,他大脑空白,舔唇的一刻听到宁尧闷哑的声音。

“干什么?”

雪郁一干坏事就会很心虚,他边懊恼怎么不小心一点,边膝盖猛颤,含糊地支吾着:“我想去上个厕所,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所以能不能别一直抓着他不放了……

在林里打猎久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长期保持的警惕性中放大一倍,几乎是雪郁起身的那一秒,宁尧就发现了,不过他现在才问。

宁尧面色平静地重复:“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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