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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老爷子带着佟穗以及众儿郎出发了,张文功已经候在门外。

萧延逗他:“昨晚有人照顾吗?”

张文功耳根微热,正色答道:“歇在周兄屋里,劳他照料一晚。”

萧缜回?头瞪了萧延一眼,萧延才肯老实。

南营这?边,范钊等?将领一醒便纷纷来求见韩宗平。

韩宗平回?想?昨晚这?些人回?来时东倒西?歪的样子,道:“昨日情?况特?殊,以后非庆功宴醉酒,犯者自去领二?十军棍。”

范钊忙道:“一直都记得的,昨傍晚您叫我们放心喝,我们才敢贪了几杯。”

韩宗平:“萧缜等?人如何?”

范钊:“酒量不俗,说话也敞亮,今日再试试他们的身手,都如萧老一般的话,一家子便都是英雄好汉。”

韩宗平看向别人。

左将军鲁恭道:“萧二?谈吐得体深藏不露,颇有萧老之风,萧三性狂易怒,萧四、孙典粗中有细,乔家兄弟都是笑面虎,孙纬、张文功年纪轻轻却老成持重,不愧是里正之子。”

中将军冯籍:“瞧着都是可造之材。”

鲁恭、冯籍均是四旬年纪,另一位二?十五岁的年轻将军罗霄道:“萧野要与我切磋,我已经应了。”

范钊:“那你可小心点?,别学我,因为轻敌丢了十两黄金!现在想?想?,萧二?真是狡猾啊,故意拿黄金弓诱我上?钩,他们出黄金弓,我手里也只有那两个?金锭子能配得上?。”

一直笑而不语的宋澜道:“萧二?爷图的不是将军的金子,而是一个?请将军们吃酒的理由。”

范钊:“先生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认识他们吗,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宋澜:“说来惭愧,那几年我在桃花沟一心教书度日,并未见过二?太?太?射箭,也不曾听佟家人提起过,只当她箭术寻常,能猎些野味儿而已,若早知她乃璞玉之质,我该成全犬子的一腔痴情?,抢在萧老前面聘了她做我宋家儿媳才是。”

魏琦挑眉:“莫非知时贤侄与二?太?太?还有一段情?缘?”

宋澜叹道:“我们父子与佟家毗邻而居,二?太?太?花容月貌,村里哪个?少年郎又不倾心呢?只是我自命清高,一直想?为知时娶位读书人家的闺秀,再加上?二?太?太?清澈质朴情?窦未开,只把知时当邻家哥哥,我便不肯替知时做主,直到二?太?太?嫁入萧家,知时才不得不死了心。”

魏琦:“萧家知道此事吗?”

宋澜摸着胡子道:“旁人不知,只是萧二?爷陪二?太?太?回?门时,犬子几次言语无状,以萧二?爷的聪慧,大概猜出了几分。”

魏琦暗暗看向主位上?的大将军。

韩宗平笑道:“少年慕艾,都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过节。”

宋澜朝几位将军拱手:“因为范将军责怪在下为何不出言提醒,在下才只好如实相告,犬子一厢情?愿的心思?还望将军们莫要宣扬出去,以免有损二?太?太?的清誉,甚至坏了他们夫妻的情?分,佟家对我有几年的关照之恩,在下万万不能恩将仇报。”

韩宗平:“敢有外传者,军法处置。”

众将皆领命,都是功成名就的将军,听个?缘由就好,没人喜欢说那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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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黄昏,宋澜带着宋知时来东院拜访佟有余、周青夫妻。

哪怕周青因为女?儿的婚事对宋澜有过怨言,毕竟做了好几年的邻居,久别之后再重逢,依然值得高兴。

宋澜道:“昨日营中事务繁忙,未能及时登门,还请贤伉俪见谅。”

佟有余:“先生莫要客气,快进来坐,晚上?就在这?边吃吧。”

宋澜笑着应下。

等?萧缜、佟穗回?来了,佟有余再喊女?儿女?婿过来作陪。

佟穗这?才又见到了宋知时。昨日上?午,她被老爷子带在身边招待韩宗平等?将领,宋澜却不好叫一个?无甚大用的儿子也去韩宗平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宋知时就单独跟在了大军之后。

佟穗敬重宋澜的才学,再加上?几年的师生情?分,故而重逢时会?心生欢喜,可她对宋知时的那点?情?愫早在一年的动乱中磨灭得干干净净了,甚至还因为宋知时的种种冒犯失礼而多了一丝反感。

因此,除了刚见面的寒暄,她一眼都没往宋知时那边看。

宋知时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佟穗比记忆中更美,眼中光彩照人。

萧缜朝他敬酒:“一年不见,宋公子好像一点?都没变。”

这?话听着只是在说宋知时的容貌,宋知时却立即明白了萧缜的讽刺。

他盯着萧缜看了会?儿,客气回?道:“我只管在屋里读书,短短一年自然难有太?大变化,不像二?爷,跟着萧老操练兵马剿匪杀贼,瞧着竟然比去年刚忙完春耕时还要黑上?一些,越发英气逼人。”

佟穗、周青:“……”

夸英气就夸英气,哪有先说人黑的?

佟穗不知道萧缜早察觉了宋知时的心思?,自然听不出萧缜的话里有话,只听出了宋知时的阴阳怪气。

她不爱听,瞪了宋知时一眼。

清凌凌的眸子,流露出的不喜如一把无形之刃。

宋知时端着酒碗的手一抖,心如刀绞地喝了一口,坐在旁边不再说话。

萧缜再看宋澜:“恭喜先生投得明主,看将军对先生的器重,先生必然前途似锦。”

宋澜笑道:“宋某只是区区一书生,二?爷一家虎将才是将军渴望的英才,他日二?爷飞黄腾达了,莫要忘了提携我父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