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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们这附近也住了其他人家,倒是越来越方便了。”

最起码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马氏和胡氏不怎么能说得上话,抱着大宝出了门,去找了赵娘子。

如今,因为李有福跟着张小舅跑货,赵娘子和马氏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回来之后,马氏就和张大娘打听起李有福的事情来,“他可有说亲?”

张大娘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马氏这是想做什么,倒是认真的想了想,“别的也就还罢了,只一点,从前我们村的杏花很喜欢他,我看着李有福的样子,约莫也是喜欢那杏花的。”

她在这方面倒是看得透彻,只不过马氏不死心,又打听一圈之后才说,“那杏花既然已经被卖了,这两个人以后也不大可能,我把兰姐儿嫁过来,有你这个姑姑作伴,以后她也不怕被欺负了。”

难得见马氏为兰姐儿他们这样考虑,张大娘也就点了头,“等什么时候了我过去探探口风。”

几个小娘子隔着道门都听到了,兰姐儿羞红了一张脸,躲在了最里面。

张小妹大咧咧的说,“兰姐儿比我还小上半岁,如今都要说亲了,咱们姐妹以后怕是相处的机会更少。”

林桃红问她,“小妹姐,你可是也想嫁人了?”

张小妹赶紧摇头,“我才不想!嫁人有什么好,上得伺候婆婆,下得生儿育女。生不出儿子还得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生出儿子了也别觉得有多得意,不照样得下地干活。”

说着就是一脸气愤填膺。

林桃红也一脸的愁容,“我也这样想的,只盼着大家都在一块,再不要分别了去。”

林春燕逗她,“从前也没见你有这样的心事,怎么今个就说了这样的话来,倒是招的人心里不得劲。”

林桃红别别扭扭的,“没什么,就是乍然听到兰姐儿要说亲了,才这样想。”

春天正是鱼虾繁殖的时候,林桃红不自在了一阵,拿了鱼篓就往外走,说要去捞些小虾回来炸了吃。

林翠香虽然去帮了厨,可这小虾的生意也没有丢下,只不过给了三郎,让他帮着给馒头店的夫妻两个送去。

等林桃红走了,大家又说起林翠香的婚事来,“后来可有眉目?”

林翠香摇摇头,“我也觉得自个儿还小,不愿意早早的嫁的人,就让我娘回绝了。”

林二婶这时候还顾不上林翠香,听她说不愿意那么早的嫁人,也就随了她的心意,打算再留她几年。

林春燕把手艺交给了她,不管以后林翠香嫁给了谁,只要不像洪娘子那样糊涂,日子总能过得下去。

如今最让她操心的,就是二郎和双姐的事情了。

她去找人打听了一下双姐和宋娘子那干儿子的那事,果然还真听说了一些。

回来之后又急又气,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

再想不到,双姐竟然真的和那无赖扯在了一块。

关起门来,林二婶仔细的问了双姐,双姐见瞒不住,大哭了一场,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

“我也不过是受人蒙蔽,只以为他是好人家的正经人,谁知竟然是那样的无赖。”

最关键的是,他们家手里的那些钱,都是从宋娘子手里弄到的。宋娘子一和他们断绝的关系,这人就再也拿不出一个铜子来。

双姐自认为长得不错,和他在一块,也不过是图能过上好日子。

这都成了泡影,她就干脆的不再见那无赖。

林春燕是后头才知道的,那时候张大舅和张小舅都走了,听说她这里缺蜂蜜,还说了回头要帮着她找。

林翠香也是一脸的愁容,“这可该如何办?”

林春燕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你表姐和那无赖,是下了聘的?”

林翠香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听我娘说,就是从私下见过面,拉过手。”

林春燕沉默了一下,在这里,只要拉了小手就表示女子不贞不洁,婚事就不好说下去。

“所以二婶就不同意了?”

林翠香点点头,“这还如何同意?只是不同别人说就罢了。”

她语气里甚至有一些轻视。

林春燕郑重的看着她,“我却觉得罪不至此,不过拉了手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顶多是识人不清。”

那些个男的还成日里去瓦舍勾栏,就是去茶楼也会找了听曲儿的,哪个不比双姐儿拉拉手严重。

难得见她这样,林翠香也坐直了身子,细细思索起来。

第二天,孙安元过来铺子里,说要打包一些东西,后面跟着大壮和虎子,拿了好几个大大的食盒。

“这是要去走镖吗?”炒好菜之后,林春燕也来大厅里帮忙,她还想着再找个大娘过来帮忙洗碗,正物色人。

只靠他们三个人的话,实在是有些吃力。

孙安元点了点头,“是要去一趟府城,可有什么东西要捎带?”

他们这些平日里走镖的,天南海北都能去,一些东西也能帮着捎带回来。

林春燕也不和他客气,想了想说,“若是有合适的调料或者种子之类的,就帮着我捎带回来。”

孙安元点了头,好些个东西路上都不能带,但是像豆干和咸菜这些,却是能保存好长时间。

他们各自挑好,虎子又说起上次走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把我带去的东西都给吃光,从那以后只要走镖,就先得来林小娘子这里买些东西。”

这次要送的东西比较贵重,镖局里一多半的人都跟着出去,林桃红看着他们拿了那么些个东西,就有些好奇要去送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能问的,只私下里悄悄的和林春燕在那里嘀咕。

“肯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到时候他们走镖的那天,咱们一起去看看。”

孙安元刚才说了,走镖的那天还要过来吃上一碗面,让他们提前多准备些。

林春燕忙答应下来,想好了给他们做什么卤子,再装上一碟卤猪蹄和猪耳朵,保管让他们吃的饱饱的上路。

王老太太自从收了府城里王大娘子送来的一封信之后就病倒了,身边婆子请了郎中过来看,只说着了风寒。

婆子却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简单,王老太太这是心病。

“东西可都送去了?”

王老太太半撑着身子靠在炕上,额间带着蓉姐儿给做的抹额,脸色蜡黄蜡黄的。

婆子赶紧点头,“都和镖局的人说好了,他们明儿就启程。”

王老太太点了头,“你说我这都是造什么孽。”

这话婆子自然不敢接,只能给老太太盖好被子,让她好歹宽些心。

王老太太默默的背过身去,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所嫁非人,女儿也是这样,生了双胎之后就不再得宠,看着小娘子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若不是还有周晚娘在,怕是早就熬不下去了。

偏偏周晚娘的命也不好,先是被赵王看上,只能回到镇上避难。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劫,如今那伯爵府的二儿子说要娶她,本是件高兴的事,可赵王传来了信儿,说那伯爵夫打的好主意,想等着去了周晚娘之后,再转手送给他。

即便周家的地位不如伯爵府,周晚娘也是伯爵府正经娶回去的大娘子,怎么就无耻到打这样的主意。

王大娘子听到这信儿的时候,当场就晕了过去,六神无主的给王老太太写的信回来。

“真是造孽。”

王老太太一开始不信这事是真的,赵王再那样无耻,可也已经有了赵杏花,一个不够,还有两个都填进去不成?

可这事是赵王传出来的,不管真假,那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周晚娘安心的嫁给伯爵府。

再者,王老太太真怕伯爵府就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是个难以破解的死局。

王老太太鞭长莫及,她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君,连家里的一些事都摆不平,能帮得上王大娘子什么?

左右不过把多年咱的体己都送了过去,不管是给周晚娘傍身也好,还是拿来疏通人情,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要不说生女儿是苦楚的。”王老太太把眼泪擦了,“什么时候都得惦记着,偏偏这一辈子哪里都是劫。”

婆子给她打了水湿了帕子,王老太太把脸给擦了,又问婆子,“府城那边可是有来信?”

这是问的王相公,即便不是一个娘生的,可王大娘子也是他的姐姐,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做。

婆子欲言又止,王老太太让她只管把信拿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婆子只能把信递了过来,王老太太一目十行的看完,气的胸口又起伏起来。

“这个畜生!”

他竟然让王老太太写信给王大娘子,让她主动把周晚娘送给赵王。

“这赵王是怎么回事!”王老太太怒急攻心,一时剧烈咳嗽起来,“不是已经有了赵杏花吗?”

那个可怜的孩子,还不够赵王磋磨吗?

非得让这两个姐妹,一块陷进去吗?

周晚娘坐在屋里,并没有点着灯,沉沉的暮色照进来,平添了几分悲凉。

霁明想要点灯,被周晚娘给喝止了,只让她先出去,“我自个儿坐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