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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清晰的干呕声。

萧承披上外袍推开窗,却发现空无一人。

夜风送进来一股奇特的气味。

宋斐然?站在他身后闻到这股气味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股气味,那是?裴颂情动时汗液、体液会散发的气味。

刚刚是?裴颂?

她走到窗边看见窗外的地砖上有一滴血迹,裴颂受伤了?如今的万剑宗不该有人能伤得了他啊。

101冷不丁说——“宿主,裴颂似乎情热期了。”

在今夜?在刚刚?

宋斐然?立刻明白过来他是?靠着玉牌联络她,找到了她。

刚刚她和萧承双修,裴颂也听到了吧。

她眉头锁紧,怎么偏偏就是?今天情热期,太不凑巧了,她还?约见了沈琢羡。

萧承叫来了服侍的男修在问有没有人来过?

男修却说,没有看到人来。

宋斐然?没有时间再耽搁,转身去房间里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萧承忙回头看她,关了窗过去拉住了她的衣服:“怎么真要走?”

她才与他待了一个时辰,怎么能够?

宋斐然?拽出衣服穿好?,看他一眼?,他披着外袍下的身上红红紫紫不少抓痕,嘴唇也被咬破了,脸颊上的巴掌印却不明显了。

谁能想到孤高的未来人皇反倒是?最下贱的,简直是?天生的鼎炉,开了个头,他就自己会叫“主上”。

挨巴掌会爽到更卖力,连用锁囊环也会失控。

她没舍得用在裴一身上的倒是?都用在他身上了,可惜确实?太不凑巧了,裴颂的情热期是?最好?的受孕期,她就等着这个时期完成带球跑这个任务。

为此她连沈琢羡也不见了,抬手把一枚玉简丢给萧承:“无上心法,替我?去给沈琢羡。”

萧承接在手里愣了愣,随后又蹙眉:“你真要把无上心法给沈琢羡?就算你要利用他也不必给他真的无上心法。”

“吃醋了?”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很?大方地说:“你若是?喜欢也可以修习无上心法,我?可不像沈岁华那样小气。”

萧承的脸颊自觉挨进她掌心里,那掌心里有薄薄的茧子,能觉察的出她最近在练剑,但他又真的看不懂她:“这可是?万剑宗的顶级心法,历来只?有宗主才能修习,你那亡夫为守护心法与合欢宗大战,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我?和沈琢羡?你不怕我?们?都靠着这心法修成元婴,做了你的对手?”

宋斐然?笑了:“一本心法而已,没有无上心法之前我?能赢你,你拿了这心法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满不在乎的收回手说:“我?若是?成为宗主,就让万剑宗弟子人人可以修习无上心法,世人修道无非是?想成仙,既然?他们?认为无上心法是?捷径,我?又何必捏着一本心法吝于分享?”

萧承被她这个说法惊讶到了,他还?不曾见过哪位强者愿意?共享资源,别说魔道妖道,就连名?门正派和朝堂,真正的资源、顶级的秘籍、法器,哪一个不是?掌握在当?权者手里?

一时之间他竟很?难说清,她这个想法是?天真还?是?聪明?

她已穿好?衣服要走。

“既然?你不用亲自去见沈琢羡,为什么要急着走?”萧承又横臂要抱她。

却被她震开了手臂。

她停在原地看着他说:“裴一在等我?。”

萧承的脸一下子就沉了、黑了,裴一果然?没有去京都一直和她在一起。

宋斐然?跨出门的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萧承看着门口,心里堵了什么东西似得,在她心里还?是?裴一最重要,哪怕他的元阳给了她,他任她采补修为,愿意?被她利用,也照样比不过裴一。

裴一真该死。

萧承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简,一想到沈琢羡也违抗命令,没有向他禀报就与宋斐然?私下约见,现在就在不远处的酒楼里等着宋斐然?,上赶着做她的鼎炉……他就觉得,沈琢羡这枚棋子也留不住了。

他打开玉简翻了翻,却发现玉简里写明了,想修炼无上心法必须是?元阳之身,才可练成纯阳元婴。

他忍不住就冷笑出声了,好?个宋斐然?,到这种地步了还?戏耍他。

明知他的元阳才刚刚给了她,却还?跟他说可以修习无上心法。

她到底有没有半点?真心啊?还?是?她的真心只?对裴一才有?

……

她有真心吗?

茫茫夜色里,裴颂跌跌撞撞地摔进小溪里,冰冷的溪水浸着他滚烫的身体才觉得好?受一些,又忍不住伏在溪水中吐了起来,却因为辟谷太久没有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将?喉咙吐得要扯开一样,整个身体颤抖着弓起来。

好?冷、好?热。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只?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腹部的伤口泥泞的涌出很?多岩浆一样的东西。

又痒又麻,他的手指压在上面用力的整个身体在颤抖,仍然?得不到缓解。

这是?怎么了?

他像个法青的畜生一样,想宋斐然?,想她弄痛他的手指,想过去的每个夜晚……

可那些画面又令他恶心的吐起来,因为宋斐然?此时此刻就在和萧承做着同样的事,或许她接下来就会去和沈琢羡做这样的事。

对她来说,他和他们?没什么分别,只?是?更有利的鼎炉罢了。

他每一夜上赶着去让她采补,怕她走火入魔,尽可能的将?修为多给她一些……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予取予求,她就不再需要别的鼎炉,他就可以一直这样陪着她。

太可笑了。

裴颂甚至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她今日要他去万剑宗是?不是?为了支开他?

万剑宗里他没有见到沈琢羡,因为她把沈琢羡约了出来对吗?

一切如此清晰明了,她从来不曾许诺过只?需要他这一个鼎炉。

可她答应过,绝不将?无上心法给别人,绝不和萧承联手……她说过,再也不欺负他了……

裴颂将?滚烫的脸埋进溪水里,手指抓破了腹部的伤口,仍然?没有得到一点?平复……

他的脑子、身体、肌肤……每个地方都在疯狂地想念宋斐然?。

他恨自己这么贱。

都是?这道伤口……从有这道伤口开始他就变得无法自控,变得无法抵抗宋斐然?……

裴颂抬起手,抽出了自己绯色的灵剑,朝着腹部那道伤口要捅下去——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腕。

“裴颂!”宋斐然?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耳边。

裴颂浑身一颤,在溪水中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宋斐然?,以为是?一场幻梦。

可她浓烈的花露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他的身体比他先反应过来,发红、战栗、收紧每一寸肌肤。

“不要伤害自己裴颂。”她原本蹙着眉在看到他之后松了开,仿佛心疼似得,伸手要摸他湿淋淋的脸。

“不要碰我?。”裴颂像受惊的动物,痉挛着躲开,想要甩开她擒着自己的手:“放开我?,放开我?……”

他声音很?热很?哑,整个身体边发颤边挣扎,像是?听不见宋斐然?的叫他一样,不停在说:放开我?。

手里的剑死死握着,要去割自己腹部的伤口。

溪水和剑光全溅在宋斐然?脸上,她的火气被他挣扎出来,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可扇过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他的腿在流血,眼?睛里在落泪,他望着她很?低很?哑的说了一句:“这样欺负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的喉咙里酸涩起来,她想起来答应过他,以后不再欺负他了,免得他母亲难过。

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红肿的脸。

他颤抖着躲开,眼?泪一滴滴砸进水里。

“我?不想这样的。”宋斐然?蹙紧眉叹息一般说:“裴颂,我?不想欺负你,可你不该伤害自己。”

她难得向他解释说:“我?知道你去了天子一号房,你都听见了,我?不想欺骗你,萧承做了我?的鼎炉,我?不清楚你是?介意?他做了我?的鼎炉?还?是?介意?我?和他联手?”

裴颂听着她说,觉得可笑,他在介意?什么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她说:“萧承和沈琢羡只?是?我?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鼎炉吗?”

裴颂惊愣在溪水里,扭头看她:“只?有我?一个鼎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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