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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i,你干什么!”卷发的少年回过神,撇撇嘴,推开萩原研二快凑到他眼前的脸,“我们快去上课!”

“可是你刚刚……”

松田阵平转过头看向萩原研二。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白兰地仿佛随意地向前倾了一些,距离的拉近让松田阵平瞬间肌肉绷紧。

于是萩原研二的声音又变得飘渺起来。

但即使是这样,松田阵平依然可以同时理解两边听见、看见,以及感知到的一切。

这不像是一心两用,像是左手能同时接受左右手两边的触感……右手只能感觉到右手的触感,但却不是完全封闭的。

思维像是被割裂成……不断交互的两部分。

不对劲。很奇怪。

第一次同时操控两边的身体的松田阵平的感觉并不是艰难或者痛苦,而是怪异和混乱。

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为什么?

结果眼前猛地眩晕,接着就是强烈的窒息感。

实验室里,卷发的男孩的呼吸毫无征兆地急促起来。

年轻男人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他涨红的脸和挣扎的动作,抬手按下解锁束缚带的按钮。

松田阵平刚一得到自由,就费力地抓住衣领,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提醒过你,如果不能理解,就不要去分析。那是规则的领域,是人类的禁区。]希拉迷惑地问,[你为什么总是去想?]

[因为如果不合常理,就会好奇和想要探究,这是人类的本能……起码是我的本能。我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

松田阵平勉强缓过劲,撑着床坐起来,但是心里却没有轻松多少。

他从来没有在监控下面表现过自己身体有任何异常,但刚刚看见他几乎窒息,白兰地却似乎毫不惊讶。

早在白兰地只出现了一次就一个半月再没有过来时,松田阵平就已经意识到,对方一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家伙。但亲眼见到人之后,这种感觉不可避免地更强烈了一些。

他心中沉了又沉,却不动声色地回答白兰地的问题,

“你说要给我带酒。为什么?”

白兰地失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还会过来,多带一瓶酒又不是一件麻烦事。”

“那我不需要。”松田阵平直接拒绝了。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寂静,直到白兰地先仿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在等你说点什么,比如提些要求?”

“毕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我今天过来,就一定是需要你为我做事。”

他说完,坐在旁边的办公椅上,双手交叠,“但也不急,我会给你时间,你可以慢慢地想。”

松田阵平盯着面前仿佛用轴承钢板链条等等组合而成的机械人形。随着声音的发出,白兰地头部下方、也就是嘴巴位置的齿轮也在有节律地随着转动。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有些滑稽的场面,但奇怪的是,松田阵平居然从这个机械人身上看到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场。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心头的异样感是怎么回事。

自从进入研究所之后,松田阵平始终有一种强烈的烦躁感,尤其是在和这里的研究员面对面的时候。

因为在巴伦弗朗斯以及所有的研究员眼里,他是放养的实验品,而非同类。

但白兰地的态度却并非如此。

并不是说他比巴伦弗朗斯更加亲切,事实上刚好相反,在因为希拉导致的幻觉没有被发现之前,巴伦弗朗斯为了确保他好好的活着,对他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纵容。

白兰地的语气充其量算是平和,甚至不是平等的平和。

从重生前到重生后,活了二十六年死了三年的松田阵平,从来不懂得尊重权威。哪怕在阶级等级严重的日本,他都我行我素地视整个社会的潜规则于无物。

因此,在和白兰地对话之前,松田阵平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给他那么强的等级感。他的存在就像是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

松田阵平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白兰地此刻放在他身上的关注只有两三分。

白兰地并不真的在乎K3098,甚至白兰地并不介意K3098感觉到这一点。因为他给人感觉中,比起那种关注和在意更加强烈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迁就感。

即使上位者只投来轻轻的一瞥,也是莫大的肯定,更不必说对方愿意为你妥协。

一种极为自然的傲慢。

松田阵平垂眸问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机械人形露出微笑:

"说说看,只有说出来的要求,才有被评估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