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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间装饰的如同酒吧的休息室里, 所有人都在发出声音,只有琴酒在沉默,于是他的异常很快被其他人察觉。

第一个走上来的是想关心自己大哥的伏特加,他本来规规矩矩地要停在一步之外, 不想窥视到大哥的手机屏幕, 但是基安蒂正因为吵不过贝尔摩德而怒气冲冲的转头离开, 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于是他踉跄了下,视线往前多偏移了那么一点儿,恰好落在了不该落在的地方。

看清大哥手机上被放大的照片,一种天灵盖差点被掀起来惊悚感, 让伏特加忘了本来要说的话,气流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响亮的嘎。

不小心撞到他的基安蒂从没见过同事变成尖叫鸭, 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探了一眼,

就一眼,琴酒面前多出来第二个雕塑。

本来跟着基安蒂站起来, 但是走得没基安蒂急的科恩没赶上热乎的,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好过来看, 更不好开口来问,于是不尴不尬地站在半途。

休息室像被人突然抽成了真空,半点声音不见。

贝尔摩德坐在不远处的吧台边上,不受影响地慢慢品尝高脚杯中的鸡尾酒。

她对琴酒收到的消息内容已略有些猜测:应当与白兰地有关。

果然, 基安蒂开口打碎死寂, 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琴酒,这是科涅克的照片吧?谁给你发的照片, 为什么要给你发?不会是想用科涅克威胁你吧?他有病吧,科涅克可是叛徒,难不成他以为你会救科涅克?凭什么,凭他前段时间针对朗姆吗?”

提起照片,他们这群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永远都是绑架威胁。基安蒂虽然性格偏激,但不傻,她一连几个问句硬生生给自己理清了思路,也把自己的精神状态逼到了夹缝里。

仔细想想,认真追杀科涅克的好像只有朗姆。科涅克回来报复,受损失的也只有朗姆。

一层之前从来没发现过的窗户纸被捅破之后,原先没发现的人总会觉得自己像是猪油蒙了心,或者撞了鬼打墙。

比如现在的基安蒂。

她安静了。贝尔摩德也在心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白兰地手里的药不多,撑不了太久,FBI确认了这点之后,就会意识到白兰地的价值不高了。

赤井秀一对白兰地态度暧昧,绝不仅是嫉恶如仇的卧底看待不法之徒,他如果有私心,未必不会想办法促成用白兰地换取情报的方案,以此将人送回组织。

但这想法其中有一个点接不上。赤井秀一应当只知道科涅克,不知道白兰地。在他眼里,科克涅死而复生,应该是组织的仇人。而白兰地固执,就算是生死关头,也未必会会吐露一个字。

难道是今天的行动让赤井秀一察觉到了什么?

贝尔摩德盘算着,走过来,却在看清照片时目光凝固。

她擅长易容,最擅长辨认人脸,骨骼肌理,五官特点。

虽然这张并非直拍的正脸,甚至因为光线问题略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一眼看出,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白兰地,而且还就是近期拍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基安蒂所说的,用白兰地的照片威胁吗?

不,这下问题才真的大了。

贝尔摩德手指微颤,想要蜷起,却又在发觉琴酒目光转来时,刻意地让其自然舒展。

而终于磨磨蹭蹭走过来的科恩,在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反而紧接着贝尔摩德发现了问题:

“没有,束缚。手机,在床头。”

刚有些松动的气氛又一次冻上了。

这正是贝尔摩德看得心惊肉跳的地方之一。

假如白兰地没被束缚,那他应该是被关在某间与外界隔绝的临时囚室中。

但从仅露出的房间一角,就能看出这布置得像是一间普通卧室,窗帘拢着,手机也大大咧咧地放在床头柜上,白兰地一伸手就能拿到。

她猜错了,拍照的人根本不是想用白兰地来交换什么。

未封闭的卧室,干净柔软的床铺,光线温柔的夜灯,似乎毫无防备睡着的男人。

那人只想传递一个消息,白兰地没有被任何人囚禁,是自愿留下的。

他要让组织认为白兰地背叛。

贝尔摩德解读出这个信息的时候,琴酒的手指忽然拨了一下照片,本来已经占满整个屏幕的照片又放大了一些。

而照片的中间是那盏台灯。

贝尔摩德凝神去看,立刻察觉出了异样,继而悚然。

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居然在偏向远离床头的一侧。假如从白兰地的位置开灯,就得绕过金属支架反手去按才行。

这盏台灯不是白兰地在用。

“睡着”的人不需要开灯,这是拍照的人特意给自己留的。

用来看着白兰地。

刚才所谓的温馨自然,因为这一盏灯,突然变了个味。

那几乎落地的窗帘后面真的有窗户吗?

白兰地睡着了,但他真的能醒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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