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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锳纪的确哭得稀里哗啦。
他横到床上准备睡觉时,豹崽叼着手机示意锳纪给夜蛾正道报个平安,锳纪这才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之助会跑来找他。
锳纪给夜蛾正道打电话,然后他被夜蛾正道骂了一顿。
夜蛾正道担心坏了:“我还以为你被困在咒灵的生得领域了!吓死我了!你自己在外面失去意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夜蛾正道联系禅院亮介后没有睡觉,而是一直在等消息。
直到接到锳纪的电话他才安心,等知道锳纪和人喝酒喝断片,豹崽担心只能联系夜蛾正道后,班主任那颗心简直要操碎了。
“都多大的人了?你一个人去上大学,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这么毛躁大意!难道你还要再找个日下部帮忙吗?”
夜蛾正道:“锳纪,我们咒术师都行走在孤独而危险的道路上,不仅咒灵盯着我们,诅咒师也恨不得杀死我们,你要是出事了,你家人怎么想,你朋友、同学和伙伴们怎么想?”
“我们都只能一个人面对死亡,但我们同样都不希望面对死亡的人是我们认识的人,因为还有等着我们的人,还有我们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在死亡绝境时,才要用尽一切战胜咒灵。”
“我知道你喜欢和普通人混在一起,我也喜欢,但我们都要保持警惕,我们祓除咒灵的同时,也被咒灵侵蚀着,懂我的意思吗?”
虽然总监部那边总是对禅院锳纪怀揣着忌惮和警惕,可四年接触下来,夜蛾正道始终觉得禅院锳纪是个不喜欢思考、性格简单、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普通孩子,除了术式特殊点以外,连咒力都少的可怜。
禅院家似乎也知道禅院锳纪的问题,所以一直将禅院锳纪压在三级,有禅院家操心,夜蛾正道以为不需要太过担忧。
现在看来是他放心太早了!
然后锳纪就哭了。
他哭得稀里哗啦,哭得夜蛾正道满头雾水:他说的很难听吗?
夜蛾正道只能胡乱说了一句下次注意,尴尬地挂了电话。
锳纪不是被夜蛾正道骂哭的,他只是突然很高兴,高兴地哭了出来。
甚尔会半夜背着他回家,会绞尽脑汁帮助他,是源于血缘和双生。
而夜蛾正道的叱骂则代表着锳纪和陌生人结下了深厚的缘。
如果锳纪消失了,他的家人为他伤心难过很正常吧?
但老师呢?同学呢?伙伴呢?
如果有很多很多认识锳纪的人牵挂着他的生死、在意着他的悲欢,这不恰恰说明他做人是成功的吗?
锳纪是真的高兴,他太高兴了,甚至和不知何时回来的织田作之助分享自己的喜悦。
“我好高兴!居然还有人在意我!”
织田作之助听了锳纪的述说后,他松了口气,随即诚恳地恭喜锳纪:“真好,你有了存在意义。”
织田作之助在横滨见过很多无声无息死去的人,那种人即便死了也没人在意,更不会有人知道曾有那么一个人活过。
但如果有牵挂的人,如果留下了什么无形的东西,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这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
“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宝物。”
织田作之助转身去洗手间,拿了热毛巾给锳纪擦脸,像是在拂去花猫脸上的污秽,他认真地说:“既然这样,要更好的活下去才行。”
锳纪重重点头,他抬手抓着织田作之助的袖子,咧嘴笑了:“谢谢你来找我。”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老板在东京,他接到消息后立刻联系我,我就先来了,他自己开车过来要迟一些。”
锳纪此刻反而精神起来:“我和甚尔说一声,他不用过来了,你也去休息吧。”
折腾一晚上,织田作之助也困了,他点点头就去房间休息了。
锳纪联系甚尔,自然被甚尔臭骂了一顿。
随即甚尔严肃警告锳纪,小心夜蛾正道的咒骸。
锳纪先是解释了自立型咒骸的事,然后他认真地说:“夜蛾老师一直关心我,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
甚尔被自立型咒骸的事惊住了:“你那个班主任太胆大妄为了吧?若是消息传出去,他复制点咒术师的魂魄资料,岂不是可以模拟甚至复刻出任何一个人吗?”
随即甚尔又觉得不可理喻:“他将这么机密的东西直接给你了?你也就这么大咧咧地带身上?那个咒骸因为你喝醉了没法回家就给夜蛾正道打电话?”
甚尔不等锳纪回答,又发现了盲点:“等等,织田说现场有只猫,夜蛾正道联系亮介时说你可能有危险,难道那个黑猫咒骸没有告诉夜蛾正道你是喝醉了吗?”
锳纪小声说:“老师没复刻人的资料,他复刻的是豹子,所以只能吼来吼去……”
甚尔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评价说:“你这老师有点天真。”
要么不做,将消息彻底封死,要么直接做个厉害的人形咒骸,结果夜蛾正道开发了这么可怕的武器,却只是用一只豹子给锳纪当联络员?
暴殄天物啊!总监部知道会哭出来的!
甚尔脑子里下意识地转悠着危险的主意,比如利用这个消息强行让夜蛾正道和总监部闹翻什么的。
“老师是爱着咒骸的。”
锳纪轻轻笑起来:“我很尊敬爱戴夜蛾老师。”
甚尔怔了怔,他想到夜蛾正道为了锳纪半夜联系禅院亮介,啧了一声,将脑子里那些危险的想法拍飞。
他说:“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小心别让禅院那边发现猫腻,如果直毗人问了,就说是我从黑市上搞来的。”
锳纪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就知道甚尔会帮他的:“好。”
甚尔沉声道:“下次还这么喝吗?”
锳纪立刻道:“对了,甚尔,你帮我找找,找个能将酒变成水的咒具,以后我也可以喝酒如喝水,更不会喝醉了!”
甚尔:“……”
这可真是亲哥。
锳纪给甚尔报完平安后,又给亮介打电话。
亮介松了口气的同时询问到底怎么回事,锳纪不得不将自己办的蠢事说了一遍。
锳纪说的时候由于心情好,说话语气欢快活泼,还和亮介说了自己新认识的前辈都是什么样的人,还说这边的人怎么热情爽朗等等。
禅院亮介始终静静听着,直到锳纪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点想睡着的趋势,禅院亮介才开口:“原来是这样啊,锳纪,如果我没记错,你才十九岁吧?”
锳纪不明所以:“是啊。”
亮介幽幽地说:“二十岁才能喝酒,你不会忘记了吧?”
锳纪浑身一哆嗦,失手挂了电话。
亮介:“……”
锳纪默默地将电话丢到一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成球,睡了睡了,他好困,困得睁不开眼也听不到电话声了,他要睡觉!
第二天,锳纪和织田作之助去了古手川老板的店铺,古手川老板没酒醒,古手川奈奈华早上起来开店,愕然发现自家大门怎么多了一道水平横切的痕迹?
锳纪老老实实地道歉,表示他们昨晚又喝多了:“门是报废了,明显不能用了,我会联系人给你们重装一个新大门,你看有什么想要的款式吗?”
古手川奈奈华表情微妙,店里经常有醉酒的人,但醉酒后和自家大门过不去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古手川奈奈华只能说:“……款式什么的和过去差不多就行了。”
偏巧甚尔的店铺也在装修,织田作之助这边有认识的装修工人,他联系了一番后,很快两个装修工人扛着新门过来,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搞定了新大门。
织田作之助正式认识了古手川姐妹,他和俩姐妹交换了电话号码。
“如果以后他们再喝酒,请务必提前和我说一声。”
古手川奈奈华茫然地看了看才十五六的织田作之助,再看看即将大二、有十九岁的锳纪,她干巴巴地说:“冒昧询问一下,你们之间是……亲戚?”
锳纪讪笑着点头:“嗯……”
织田作之助倒是很坦然:“我是他弟弟的雇员。”
古手川奈奈华:所以昨天那位甚尔先生雇佣童工吗?
她将自己的号码交给织田作之助,低声说:“织田君,你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也可以来找我。”
这么年轻就出来打工,家里一定很艰难吧。
织田作之助松了口气:“多谢您的理解。”
有古手川奈奈华帮忙,即便他不在这边,也能拿到锳纪先生的信息和踪迹了!
与此同时,东京,亮介见到了甚尔。
作为从小照顾两兄弟长大的亮介,以及深知亲哥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的甚尔,这俩人见面后秒速达成一致:立刻让禅院派个人到锳纪那边盯梢。
锳纪自己可能不在意,但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诅咒师、被咒物污染的人数不胜数,这次是乌龙,下一次万一真有人趁着锳纪喝醉了偷袭他呢?
甚尔说了事情的严重性后,他话音一转:“对了,锳纪醉酒的事不要和禅院家说。”
禅院亮介眸光微闪:“我没说,夜蛾正道是锳纪的班主任,他一直很关心锳纪,我一会和他通个电话,他不会告诉禅院和总监部的。”
禅院亮介在咒高当了四年辅助监督,既然他也这么说,甚尔总算放下心,将夜蛾正道踢出了警惕名单。
在禅院亮介私下里给躯俱留队的队长报了小道消息:如果再不选出助理,已经改名伏黑甚尔的大魔王就要回去找麻烦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躯俱留队那边的族人立刻人人自危,开始各自发力帮忙。
因为最近家里出了一件有趣的事。
去年十月底禅院扇被甚尔暴打了一顿,不得不在床上喝汤修养,到今年四月,这家伙修养了半年左右,伤势已经彻底恢复。
不知道是锳纪的物理斩断(情绪治疗)起了作用,还是在家好吃好喝身体健康,禅院扇的妻子怀孕了!!
禅院扇盼了这么多年,他老婆总算怀了!
此消息一出,大家在恭喜禅院扇的同时,又产生一股忧虑:如果甚尔大魔王再跑回来打人,禅院扇为了让老婆情绪稳定顺利生孩子,故意避开甚尔怎么办?
挡箭牌和沙包没了啊!
那甚尔大魔王会暴打哪个倒霉鬼呢?
于是在禅院家各方人士都暗中努力的情况下,在锳纪开学前一天终于有了新的助理,织田作之助功成身退,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