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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变偏向于奇谲,这不是根本之法,根本之法理应是以自身气血为根基,不断积攒直至雄厚,直至最终产生质变,最终由内而外,血肉蜕变,再去摄取外力,才是以我为主,能以万物滋补自身。”

……

二人的争辩,从听了陈渊讲武时就隐隐显现,五日下来越来越清晰,但又好似赌气一般,并未拿自身观点来找陈渊求证,反而不断强化自身的理解。对这些,陈渊听之任之。

先不说天下求道之法本就不定,因人而异,他也没有一定要将话说到通透、说到二人皆明的义务。

只要不影响自己从王复阴口中探查消息便够了。

但平静的时光很快结束,随着孙正钥的两个弟子过来传信,持续了五日的演武讲学,不得不告一段落。

“不是告诉你们,没有要事,不要过来惊扰吗?”

孙正钥听得正欢,被人打断,哪怕是自家弟子,也是不快。

可弟子带来的消息与陈渊有关,他听完之后不敢耽搁,于是主动过来禀报:“陈师,景阳侯府的人来了,说是想见您。”

陈渊眉头微皱。

“除此之外,”孙正钥又道:“还有些修士和武者过来拜访,大部分都让我驱走了,不过还有几个说与您有交情,便被留下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听说已经挤满了整个客栈。”

“我不在太华山的消息,该是传开了,不过这么快就找到客栈,里面该有缘由,当然,我也没刻意隐藏行踪就是了。”陈渊沉吟了一下,见孙正钥要出言解释,摆摆手,“无妨,若不回去交代清楚,以后去哪里都不得安生了,回去一趟吧。”

有了陈渊的这个决定,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青渠镇。

不过,在踏足镇子的时候,王复阴怀中忽有一物震颤。

他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找到陈渊,犹豫着道:“前辈,我这个……我的衣服破损严重,得找个地方换一件。”

五日苦修,王复阴身上破破烂烂的,宛如乞丐,只是这说话的语气……

撒谎撒得太业余了。

陈渊早就等着呢,十分配合的道:“去吧,换好了,去镇北的客栈来找我。”

“是!”

王复阴登时松了口气,匆匆离去,却未注意到,一株翠绿竹子,在路边摇个不停。

镇北的客栈已人满为患,多数都是从太华山上下来的。

徐正元等人抵达黄粱道后,陈渊离山的消息就传开了,那些还留在山上的人,又下来一大波,其中一部分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便都聚集过来,结果一问才知道,陈渊竟不在殿中。

“摧山君去了何处?我这次来,就只是想见他一面,毕竟都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

“等着吧,我等了两三天了,也没见人。说不定啊,人都走了。”

“我看不像,有几个摧山君的长随还在这。”

……

众人议论纷纷、来来去去,却是乐坏了掌柜的,酒肉上个不停,心里对那位摧山君是感激至极。

突然!

“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堂里的一桌桌客人,“刷”的一下,不约而同的起身,蜂拥向外。

“让一让!让一让!”

一名颇有威严的青衣老者和一名穿着儒服的年轻人,被几个护卫护持着,从人群中挤出。

碰见有不愿意让路的,就有护卫高喊:“那位摧山君,是吾等少主!吾等西来,就是请他归家的!”

众人一听,纷纷避让。

那青衣老者瞅着空,对身边年轻人低语道:“七公子放心,世子是小人看着长大的,小人出面和他说,他不会拒绝的。”

“有劳于老了。”

“不敢当公子此言。”

大堂一角,千金散人、贺录坐在一桌,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

“这老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傲气十足,不讨喜。”

贺录便道:“他说自己是摧山君的家人,若真是如此,也是值得自傲的。”

千金散人冷笑道:“那可未必,说不定是来添堵的。”

贺录奇道:“他既千里来寻,该是知道陈君的本事,还不得处处维护,时时小心?”

“你虽出身凉城贺家,但终归是旁庶,不懂这些大户老管事的性子,这群人最讲究规矩,自忖与家主亲近,往往以长辈自居。此人定不会为摧山君所喜,要不要打个赌?”千金散人冷冷一笑,想到了过去的事,“我自来一诺千金,不如来点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