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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一筑基世家撑腰,我等能再往坊市中心靠一靠,也不必一天天受人排挤。”

身后那学徒上前几步,低声问道:

“掌柜的是如何晓得,万一此人是散修…岂不是我等自己寻了个大爷来盘剥?”

那掌柜嘿嘿一笑,低声道:

“这前辈上来就寻宝药,这东西哪里是散修用得起的?更何况此人气度雄远,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再不济也有一个小观小庙……尔等还是要多学学!”

“是!”

那学徒低低地应了,一众人欢天喜地地整理起药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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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崖驾风而起,脚下的冠云峰坊市越来越小,他心中暗忖道:

“我家背靠大山,能产出不少药材和灵物,在坊市中也需要一店面,更何况家中有了炼丹法诀,又有了丹炉,今后还是要有丹脉传承,这药材更是必不可少,此人机敏大胆,且先留他作一闲子,到时兴许能用上。”

李通崖回忆周遭众人的反应,心中升起深深地感慨,先前只觉得筑基修士尊贵,却不曾想到了这种地步,当年司元白自空而下,李家几兄弟唯有色厉内荏的份,如今自己成就筑基,成了同一层次的人物了,人人称自己为老祖,放在青池宗也是峰主一级的人物。

“三宗七门,青池三十六峰最多,大抵有四十位筑基,听闻金羽宗和修越宗共有五十多位筑基,剩余七门便更少,共有五六十位,加上零零总总的世家和散修,越国的筑基修士应在两百多位。”

整个越国上千万人,修士也上万,筑基修士唯有两百多位,便可知其尊贵,李家和萧家比不了,和其余的家族比起来如今也算得上有几分根底了,又有符种加持,如今筑基在望的也唯有李玄锋一人。

“至于紫府…”

李通崖暗自叹气,他如今看过这样多的人,除了自己的四弟李尺泾,也唯有安景明一人称的上紫府之资,算上一面之缘的人,兴许还能加上个宁婉。

“玄宣与玄岭本无灵窍,靠着符种修炼,能到达练气已经是诸多加持,玄锋性子太烈,心思太野,杀人杀妖可矣,恐怕难达紫府。”

“渊蛟和清虹天赋要好些,却没有到妖孽的地步,有符种加持应该有机会冲击筑基,紫府却也是渺茫,李家还不知道要多少代方才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他在长空中低声一叹,暗暗责怪自己尤不满足,喃喃道:

“有一二筑基,家中便能稳稳地延续下去,慢慢增加底蕴,萧家三百年得一紫府,我家还不到一百年,强求也没了意思。”

将思绪收回,李通崖重新思考起这宝药之事来,暗忖道:

“这几个世家中,萧家和郁家不能去问,费家则同我家一样寒酸,袁家又从未接触,不过……”

李通崖忽而眼前一亮,心中浮现出一个地方来,思忖道:

“倒是可以前去问一问,也能同那人聊上一聊,毕竟毗邻而居,能结个好是最好不过的。”

下定了决心,李通崖驾风而起,往西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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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蛟!”

李清虹笑盈盈地上前去,清脆的声音将李渊蛟从思索中惊醒,李渊蛟愤愤地吭了一声,怒道:

“李清虹!三年不见,连声哥哥也叫不出口了?!”

“嘿嘿。”

李清虹将长枪一驻,红缨在空中舞动着,亮红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飘动,她笑道:

“是不是在想我那未来嫂子?”

李渊蛟神色一囧,哼了一声,嘴角上扬,抽剑而出,边笑着边佯怒道:

“还贫嘴呢,快叫哥!”

言罢提剑来挡李清虹的冷枪,两人笑着斗了几十个回合,李清虹的枪法大有长进,让李渊蛟连连挑眉,嘴上却不饶人,叫道:

“你在世家学了这些年,就学了这么点本事?”

李清虹嘴上不还击,枪法却越来越烈,两人皆使出了越河湍流步,却都不纯熟,伱一式我半招,轮流占据上风,僵持不下,只好哈哈一笑歇了招式,坐下来谈天。

“清虹枪法尤为长进,修为也大涨,这费家的三年没有白去。”

李渊蛟这会儿正色道了一句,李清虹也笑盈盈地答道:

“哥,你可不晓得,这费家的寒云峰的灵气浓度可不是我家能比的,况且他家的地盘大,峰头也多,难怪能养出这么多练气修士。”

李渊蛟抹了抹汗水,将剑收入鞘中,笑声道:

“可不是么,若不是我家如今有华芊山和山越供养,哪来的顿顿灵稻,连家中的供奉都缴纳不起,无论是长辈也好,我等这些小辈也罢,恐怕突破时间都要往后延上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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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神相对,李清虹低声道:

“兄长所言极是,在清虹看来,若不是家族的扩张和富裕,从诸脉到诸姓哪能像如今这般服服帖帖,世人所图为利,所畏为死,老祖以威慑,长辈以利抚,才是长久之道。”

“不曾想女儿辈也有此见解。”

李渊蛟戏谑了一句,正色道:

“你倒是说到了点子上,长兄今后不在了,渊清辈今后由你我二人主导,你我正是要打好了算盘,方能压制住诸姓诸脉。”

看着李清虹深以为然的样子,李渊蛟颇为赞许,有了几分知己的感觉,忽然记起一事,面色一变,沉声道:

“我听长辈之言,你要修炼那《紫雷秘元功》?父亲也让我劝一劝你,清虹若是有思量,不妨说上一说。”

李清虹微微点头,低声道:

“正是,那功法威力强横,又与家中法器乃是绝配,我本是爱枪之人,怎么能不动心?这一脉已有渊云承嗣,我便得一自由身,不过是不能为嗣,并无大碍。”

李渊蛟只好点点头,两兄妹三年各有长进,一番交谈,臧否人物,皆是对对方赞许不已,李渊蛟笑着抬头一望,便见一道流光自东而来,开口道:

“从叔猎妖归来了,那金庚长弓当真亮眼。”

李清虹却一阵黯然,低声道:

“不怕兄长笑话,我也是心高之人,最懂得他,从叔一身杀人之术,却困在黎泾山这小小的天地,恐怕心中不畅吧。”

“像他这般人物,本就是要同话本小说的主角般长驱而去,快意恩仇,却受拘于山间,自然憋屈,只是他这人从来不肯往外吐罢了。”

李渊蛟愣了愣,头一次发觉有这样的事,抬了抬眉,低声问道:

“几位长辈…可晓得?”

李清虹抿了抿嘴,答道:

“怎么不晓得,都看在眼里,只是局势所迫,不敢多言,各个长辈各有苦衷,皆为家族。”

李渊蛟默然不言,只是默默攥紧了剑柄,良久才叹道:

“以我一族之力,几世谋得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