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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把你当金丝雀,我为什么要在台风夜推掉所有应酬去白荔道找你,为什么要去加多利山参加你奶奶的寿宴,为什么要瞒着周爵爷把你接到俚岛来?”

周闻勾着女生的下巴,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告诉她,嗓音停顿,字字清晰的喊她,“周,太,太。”

岑妩仔细的思考原因。

其实自她到港城来,周闻一直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都来了她身边。

在岑妩后知后觉的领悟到这点时,周闻把唇贴到她发热的耳朵,告诉她原因,“因为我想陪着我的妩妩。在每个妩妩感到害怕跟孤单的时候。”

“周闻……”

岑妩为着此刻男人为她带来的那股滚烫温柔放下了所有无谓的焦虑。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很想靠近他,但是来到港城之后,她总觉得周闻不是原来的那个周闻了,隔了她很远。

“要不要我出手帮岑家?”周闻问岑妩,其实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岑妩不想他插手岑家的事,立刻回答:“不要,我跟他们又没关系,他们没有养过我,还偷偷打我主意,想把我送去交换利益。”

她没那么圣母,才不想继续做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岑家二小姐。

“是吗?”周闻却十分的理解她,她心里有个地方软得像豆腐,倘若岑家的情形再差下去,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先别把话说那么死,你再想想,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告诉我,毕竟从今晚开始,我们要每天睡在一起了。妩妩有任何话都可以告诉我。”周闻把唇贴女生敏感的脖子,轻轻蹭着,厮磨着她怕痒的两道锁骨。

岑妩的紧张跟焦虑心情完全被缓解。

她还以为今晚放荡的周太子爷回来二话不说就会压着她在床上做。

情形却是另外一种,今晚的周闻居然在跟岑妩走心。

即使碰她,也只是轻轻的温柔探触。

“但是有个规矩得立好,之后不准再跟谁相亲联姻,不然老子会弄得你下不了床。”他吻得很轻,话说得很重。

滚烫的鼻息熏着岑妩的雪肤发痒,制造出无形的电流,在岑妩娇软的身子上四处游走。

周闻真的很会,就算不真的跟岑妩做,就靠这些耳鬓厮磨,就能让岑妩为他起反应。

“好。”

岑妩嗓音绵软的答应了,轻声问周闻道,“你让我搬过来,要是你爷爷知道我们住在一起,那该如何是好?”

“知道了也不能奈我何,我跟我的领证老婆住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周闻抱着岑妩,让她睡到枕头上,逗她道:“放心,今晚我们什么都不做,等你适应环境了,不要再穿这种中学生草莓花睡裙来倒老子的胃口。”

“我听说结婚后,一切事情都是女人说了算,她才是嫁到了好男人。”岑妩笑了,决定以后每晚都穿这个纯情幼稚睡裙来倒周太子爷的胃口。

谁让他回来得这么晚,好春光他都错过了。

“周闻,你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岑妩问俯身在她眼前哄她睡觉的男人。

周闻瞄了几眼女生睡裙领口微微露出的奶白丰盈,粗喉结滚动,哑声告诉她:“老子肯定是坏成渣了的那种坏男人。”

语毕,就想探唇对那处咬上去。

“坏男人离我远一点。”岑妩感觉到周闻的确是坏成渣了,像小乌龟找保护壳一样缩进棉被里。

周闻瞧岑妩那没出息的样子,嘴角难以抑制的为之扬起,就她这样还做周家五少奶奶呢。

不过没有关系,周闻会护着他的公主,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去理县上高三的孤单插班生,在杭大念艺术设计的清贫女学生,来港城岑家认亲的私生女。

终其一生,她的身份只会是周闻的公主。

正式开启夫妻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周闻没有欺负岑妩。

为了立一个婚后一切都得听老婆的好男人人设。

也为了以后岑妩晚上跟他睡在一起,不要再穿这种辣他眼睛的奶甜少女风草莓印纯棉睡裙来倒他胃口。

*

在俚岛住了几天,岑妩已经开始适应环境。

蒋婶照蒋玉明的叮嘱,把这位周家五少奶奶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日岑妩在画室里画画的时候接到了钟伯的电话,说岑老太太要邀请她去加多利山聊画。

就是之前她在寿宴上送给吴馨利的画,当晚钟伯曾经给岑妩诚挚的建议,让她留到宴席最后,亲手去帮岑老太太把画挂上。

然而岑妩无心真的做岑家二小姐,不愿意去对岑家的一家之主阿谀奉承,当晚过早的离开,让挂画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念及前不久才在缇府吃了一顿鸡飞狗跳的饭,岑妩不愿意再去掺和岑家的事,更不愿意被他们安排去跟谁相亲联姻。

岑妩对钟伯做了婉拒。

岑劲铭不久又打电话来,问岑妩:“妩妩你从白荔道搬走,住去了哪里?”

“岑先生,这是我的事。你不用关心。”岑妩回答。

“妩妩,不要跟我们置气,联姻的事也是为你好。奶奶生病了,希望你今天能去看看她,她有重要的话跟你说。”岑劲铭叹气。

岑妩的身上跟他们虽然流着一样的血,但是跟他们的相处却是十足的疏离。

原本是硬着头皮想勉强一起姓岑,然而他们偷偷安排她嫁给陆越礼,让岑妩现在不得不跟岑家划清界限。

“那个陆三公子我已经见过了,我不会嫁给他,你们放弃吧。”岑妩决然的说。

“妩妩,不要不懂事。你今天先去加多利山看望你奶奶再说。”岑劲铭通知岑妩,“她真的病得很重。时日无多。”

岑妩率先挂断了电话,之后想要继续画自己的水粉画,却无法集中精神,她想起来她外婆吴槿生病的模样。

一个人老年人时日无多,是这世上最无奈的事情。

旁人再想为他们做什么,都会无济于事。

岑妩变得很于心不忍,很想去加多利山一趟。

岑劲铭的电话接完之后,加多利山的宅子里又打来。

“二小姐,岑老太太这几日养的清荷开花了,邀你上来赏花品茗。”

岑妩现在辞职没事干,心情颇为闲适,被接连如此叨扰,完全没心思画画了,于是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加多利山一趟,看看岑老太太又想为她这位二小姐安排些什么事。

外面在下雨,到处都是潮湿一片。

蒋嫂见到岑妩要出去,关切的问:“五少奶奶要去哪里?这都是小傍晚了,闻少马上从公司回来了,我给你们做了佛跳墙跟冬荫功汤,不趁火候吃就不好吃了。”

“我奶奶生病了,我去看看她,周闻回来你告诉他我去加多利山了。”

蒋嫂答应,为岑妩撑伞,“我帮你叫阿泉来帮你开车。”

“不用了。”岑妩说,“我自己坐车就行。”

蒋嫂于是陪岑妩去拦了一辆计程车。

*

上到加多利山别墅是傍晚六点。

林蔓母女,还有岑劲铭都不在,只有吴馨利在别墅院子里的池塘边摆茶焚香,等着岑妩来到。

热夏阵雨初歇,空气无比清新。

吴馨利笑吟吟的唤自己的孙女,“妩妩,来坐。”

四方木桌上除了茶,点心,香炉,还放着岑妩那日过来拜寿带的国画。卷轴的系带松开着,证明吴馨利在岑妩来之前就又仔细欣赏过了。

岑妩小心谨慎的上前去,吴馨利驱散身边陪着的老仆人,让岑妩跟她独处,才说:“你看我养的荷花,养了好几年都没开,今年终于开了。”

岑妩清楚岑家最厉害的角色就是这位老太太。

林蔓母女只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岑劲铭没有任何能力,只是个喜欢安逸享乐的公子哥,年轻的时候能凭英俊风流拢住她母亲冯妍玲的心,现在老了,什么都干不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钟伯都告诉岑妩了,岑劲铭主次不分,不专心做岑家的茶叶生意,瞒着吴馨利把钱拿去投资酒店跟赌场,引来的亏空大得不见底。

徽城跟杭城的茶农经年累月的提供给岑家的茶叶,那些巨额货款全被岑家拖着,马上就要纸包不住火,茶农很快就会组团来港要债。

所以,就有了岑家要刚回港来的岑妩嫁给陆越礼一事。

“养花的事就是不能强求,一朵花开不开,其实要靠它自己的意愿。”

岑妩谨慎应对的接下吴馨利的话,她年纪尚浅,然而心态已经很稳。

因为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私生女,从小到大这一路全靠自己倔强盛开。

“说得真对,我生日宴那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二小姐画的这幅画。”吴馨利笑言,“我怎么都没想到二小姐会画我们岑家的茶园。茶农在碧水青山之中采茶劳作,意境悠远,韵律绵密,实在是深得我心。”

“岑老太太……”

岑妩想对老妇用这个称谓,一时觉得有些失礼,改口道,“奶奶喜欢就好。其实我也只是随便画画,我在大学里学的是艺术设计,什么类型的画我都会一点,画得不好,献丑了。”

“你那个姐姐能有你这么谦虚,就好了。”吴馨利叹气。

“奶奶今日约我来不止是想要赏花跟品茶吧?”岑妩直接表态,“其实我跟陆三公子已经见过面了,我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联姻一事,可能只能安排姐姐去了。”

吴馨利纳罕道:“二小姐眼光高到连陆越礼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