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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虞清欢没有等到长孙焘回来,领着阿六和其他四个暗卫,一行人用淇王府的令牌连夜出了城。

虽然现在满城都在搜捕杨迁的余党,城门处管得极严格,但淇王府的令牌在这里畅通无阻。

马蹄声哒哒划破沉寂的夜,向东海沧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路,六人日夜兼程,几乎跑死了马,他们也没有做任何停留,忙得连话都说不上半句。

直到这日,他们在路上稍作停留,阿六便叨叨上了:“李元这小子南下报信,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如此说来,情势果真不容乐观。”

虞清欢道:“情势乐不乐观难说,但刑部尚书和风先生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因为虞谦这个老狐狸,可不允许任何变数阻挡他起复的路。”

阿六道:“不过我奇怪的是,那李元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虞清欢道:“又没有外伤,又不像被人追杀,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一来估计是担心被人发现而故意避人耳目,把自己扮成这个样子,二来是公子哥第一次挑这么重的担子,还不适应,所以搞得一身狼狈,你不用太担心,有老头儿在没问题。”

阿六挠挠头,嗫嗫嚅嚅半响,道:“王妃,您不等王爷回来解释一下吗?”

虞清欢摇头:“风先生是当代名仕大儒,是天下读书人的极致目标,如果风先生出事,那不仅是大秦损失一个人才那么简单,天下的读书人只怕会乱起来,到时候只要有人稍加挑拨,情势会一发不可收拾。”

阿六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接上:“先前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虞清欢道:“正是因为严重,所以尽管明知会有危险,但刑部尚书还是让独子走这一趟。阿六,你别小看读书人,战场真抢实剑的厮杀,不过是血流成河、浮尸遍野。但文人的笔杆子杀起人来,虽不见鲜血,杀伤力却能动摇国之根本的。在这种事情面前,我一个人的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

阿六深深拜下:“王妃,属下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您辛苦了,属下替王爷向您鞠躬致谢!”

虞清欢最后塞了一口路上买来的烧饼,又灌下冰凉的水顺喉,拍拍手又上了马:“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正如虞清欢所说,刑部尚书李大人的确很难过。

最近这些日子,他和夫人正遭遇没日没夜的暗杀。

一会儿是食物藏毒,一会儿是衣裳里放了药,一会儿又是各种致命的小意外……总之手段层出不穷,纷纷奔着他们夫妇的性命而来,只是应付这些,李大人心力交瘁,几乎要挺不住。

偏偏那些人做事干净利落,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也没办法报官处置。

好在有白黎的人在身边帮衬着,这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相府书房,虞谦坐在椅子上,眼皮半睁半闭,目光仿佛锁牢桌面方寸,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但他的三儿子,已经知道父亲怒了。

老三连忙请罪:“父亲,刑部尚书毕竟是个朝廷大员,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备受关注,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他,就必须得小心翼翼,不留任何把柄,否则就算他这块绊脚石没了,父亲也会被他的事牵累。”

虞谦双目裹挟冷意,像只狡猾又冷血无情的老狐狸:“道理你懂老夫也懂,但老夫要的是效率,而不是这种你我都心知肚明的大道理!速速了结此事,另外,东海沧山那边,必须要用最好的人手,以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