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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前的模式,苏清词必定会笑的一脸奸诈狡猾,然后大大方方的说“是呀,我口嫌体正直”。

苏清词很勇敢,喜欢谁就说,讨厌谁就骂,他不会脸红更不会害羞,成天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逮到机会就大声表白。从前裴景臣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直到失去了才怀念那些宣之于口的爱意是多么多么多么的珍贵,他很想再听苏清词说一次“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真是爱死你了”这种简单粗暴,肉麻至极的词。

不过不着急,来日方长,苏清词变得含蓄了没关系,他大胆一点就好了。

裴景臣捧着苏清词的脸,掀唇,阖上,再张嘴,生涩又兴奋又紧张又激动的说道:“宝贝儿,我爱你。”

苏清词愣住。

裴景臣是个思想保守,情感含蓄的人。他从来不会直白的表达喜欢,就算袒露心声也是隐晦的,文艺的,矫情造作的。当然苏清词不排斥他的文艺,也十分喜欢这份不同流俗的文艺,可是谁又嫌表白多呢?这种简单直白,通俗易懂的表白往往更深入人心,只需三个字就能概括全部。

苏清词感觉心脏很软,好像整颗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

不叫他清词,不叫他小词,而是叫他宝贝儿。虽然很俗套,烂大街,但是人家经久不衰是有人家的道理的!

苏清词面颊发红,双手抱住裴景臣的背,回味那声专属于他的“宝贝儿”,以及那声虽然迟到很久,但最终还是得到的“我爱你”。

有道是好饭不怕晚,越是来之不易,越是让人百感交集。

这声我爱你,真是甜到发齁得慌!

*

苏清词每天画画,画的几幅都是日出。

这天裴景臣才走几分钟,病房里就迎来了客人。

裴海洋左手提花篮,右手提果篮,穿着保暖的军大衣笑呵呵的来探病:“孩子,好点没有?年前能出院吧?”

苏清词说挺好的不用担心,裴海洋拿出保温杯,里面是他亲手炖的鸡汤,汤色清亮,只放了少许食用盐,绝对健康清淡好喝。

闲话家常后,裴海洋看时间差不多了,说得回去做面包了,要苏清词好好修养着:“等出院来叔家里,叔再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吃。”

苏清词欣然一笑,起身把裴海洋送到门口时,叫道:“海叔。”

裴海洋回头:“嗯?”

苏清词本以为自己能很敞亮很大方的说出口,结果面对唯一尊敬的长辈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和小小的紧张。苏清词有点急促的拨弄一下额前碎发,再用手指蹭蹭鼻梁,垂着眼睛说:“我跟景臣复合了。”

裴海洋呆了两秒,然后欣喜不已:“真的?”

苏清词点头。

“好啊,真好!”裴海洋激动极了,两只大手抱在苏清词胳膊上,再用力的拍拍,抓紧,“你们俩好好地就行!”

苏清词原本信心坚定,可看着裴海洋慈祥的面孔和隐隐泛着泪光的眼睛,他又一次感到无地自容:“海叔,我是不是挺自私的。”

裴海洋笑容一僵:“为啥这么说。”

苏清词欲言又止,自嘲笑笑。裴海洋问:“景臣他妈找过你吧?”

苏清词大吃一惊,问裴海洋怎么知道,裴海洋说:“方琼找过你之后给我打过电话,她在电话里跟我说,自己对小臣的关心太少,对小臣的了解更少,她要检讨自己。清词,方琼这人说话直,如果对你有冒犯,我代她向你道歉。”

苏清词摇了摇头:“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

裴海洋正视苏清词,说:“小词,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如果无私,那就不是爱了。更何况你们现在是相互成全,并非你自认为放手是对小臣好,就是真的好。可能会适得其反,让小臣变得更糟糕。”

裴海洋把军大衣穿上,边戴帽子边说:“你们能破镜重圆,我真的很高兴。实话讲,早在很久之前我就觉得你们俩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像打碎的一面镜子,只有你们俩这俩原装正品能严丝合缝的合起一块。”

苏清词被裴海洋的形容逗笑了。

“我在公众号上看过一句话,觉得特有道理。”裴海洋说,“能治得了你脾气的人,是你最爱的人。能容忍你脾气的人,是最爱你的人。”

裴海洋朗声笑道:“这句话用在你俩身上,太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