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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别扭,怎么可能?

楚冰桓以为自己修为高深,本不该有这种妒忌之念,这是小人行径,不该出现在君子的身上。可他就是情不自禁,每每看到二人独处,就觉得好生刺眼!

路肴那个迟钝或许不明白,可花澈定是有那方面的意思,这一点在花澈成为魔尊之后,楚冰桓就更加怀疑。

花澈将他幽禁在焚情殿,一方面逼迫皆为道侣,一方面是想挟持人质,以此要挟仙道。

绑架了路肴也没用。

又或者说,路肴在花澈的心里是特殊的存在,他不想染指,不愿破坏,将路肴小心护在心尖上。

毕竟,花澈特意命右护法商魍魉监视路肴的一举一动,还格外警告,若路肴有危险,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他!

花澈害怕路肴出事,哪怕是磕了碰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还记得有一天,花澈喝多了酒,跑来竹楼闹了一阵,他趴在桌上一脸哀切的说:“今天是姜婆婆的忌日。”

姜婆婆和花澈的关系,楚冰桓知道,看他烂醉如泥的模样,有些心软。

他刚要将花澈扶起来,花澈就突然反攻,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绳子,三两下就把他的双手绑在了床柱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指不定背地里练习了多少次。

楚冰桓差点气疯,这混蛋真是半点都可怜不得,花样一个接着一个,今天强势,明天就装可怜,连姜婆婆忌日这种谎话都能拿出来瞎编,简直丧心病狂!

“我没骗你,今天真是她老人家的忌日,不过,她若是知道我终于和心上人在一起,肯定会为我高兴的。”魔尊说着话就压了上来,“别害臊嘛,咱俩早三百年前就有婚约在身,天经地义。你都已经被绑了,别白费力气啦,你是逃不出我的……”

楚冰桓正想着怎么脱身,突然见花澈脸色大变,惨白如纸,紧跟着呛出一口血。

楚冰桓被吓着了,不等追问,就见花澈神情焦躁的叫来手下,厉声喝道:“快去找路肴!号令十方分舵全部出去找他!”

十方分舵,百户魔冢,出动整个魔界去找一个人。

这……还不明白吗!

“花晴空!”楚冰桓忍无可忍,健步冲过去,抓起花澈的手腕就走。

正准备和路肴告辞的花澈猝不及防,被楚冰桓拖着回到下榻院子,粗鲁的推进室内,再被关上房门。

搞什么啊?

花澈揉了揉被攥的生疼的手腕,还没等质问,楚冰桓先发飙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啊?”花澈蒙了,什么身份?我知道个毛线?

楚冰桓冷着声音呵斥道:“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岂可同他人卿卿我我纠缠不清?”

“卿卿我我?”花澈更蒙了,“跟谁?路肴吗,什么玩意儿?”

“我亲眼所见,还想狡辩?”前世今生的妒火一并爆发,气的楚冰桓五内俱焚,就差喷火了。

花澈呆了呆,将楚冰桓的情绪尽收眼底,突然,花澈笑了:“楚大公子,你该不会是……吃,吃醋了吧?”

楚冰桓脸上一烧。

花澈简直不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了。

这发展实在太惊悚了!

楚冰桓眼神凌厉,一板一眼的说:“做人应当信守承诺,从一而终,你我既然有婚约在身,就莫要在外勾三搭四,招惹旁人。”

之前花澈一直躲着他,有些事情也没机会说明白,既然现在话赶话赶巧了,那就趁势说明白了。

“楚冰桓,我之前去你家确实是去退婚的,咱俩门不当户不对是其一,其二,我孑然一身自在惯了,不想找道侣,明白吗?”

楚冰桓眼也不眨的说:“长辈定下的婚事,不遵守,是为不孝。”

花澈也正色几分,说道:“若你我过得不幸福,勉强成婚就是孝道吗?你的祖母和我的外祖母也不会开心的,何必强人所难。”

楚冰桓:“不会。”

“什么?”

楚冰桓斩钉截铁:“不会不幸福。”

花澈失笑:“你哪儿来的自信?”

楚冰桓没言语,只是深深望着他。

柔和温润的视线,没有任何瑕疵的落在花澈的心头,花澈心里一慌,几乎是胆怯的避开。

“再说,”楚冰桓故意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上有长辈信物,下有你亲笔写的婚书,在明月谷你我孤男寡男共度一夜,各种海誓山盟,如今你却要不认账?”

花澈差点喷血:“你说啥!?”

“自己看。”

接过那张纸,自己的笔迹,花澈认得出来。再回想明月谷那晚的状况……他高烧稀里糊涂的,前世记忆也跑出来捣乱,或许真的在某种情况下拽着楚冰桓指天发誓,然后又恬不知耻的写下婚书。

花澈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楚冰桓坑了,只以为全是他自己的错。

毕竟怀瑾握瑜厚德流光的云渺君是不会做出这种阴险算计的!

花澈刚要动作,被楚冰桓一把抢走。

“你想销毁物证?”

花澈欲哭无泪:“这个,你别当真……”

楚冰桓看他模样有点想笑,但他还是紧紧绷住脸,目光冷若霜凝:“话都放出去了,字都写上头了,你现在说别当真?”

万门会武在即,若避免这些事影响花澈发挥,楚冰桓并没有咬着不放,他将婚书收好,风轻云淡的说道:“若你没有名列前三甲,咱俩即刻成婚。”

花澈吓得跳起来:“你别胡闹啊!”

“有理,至少得等到弱冠。”楚冰桓淡淡看了花澈一眼,唇角含着似笑非笑,长发飘飘的就走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花澈:“……”

这还是那个清心寡欲一心向道的冰块儿吗!!!

直到第二天万门会武正式开启,花澈的头还在疼。

他需要想办法从楚冰桓那里把婚书偷走,再把刻有自己表字的玉佩拿回来,从此两清。

可这,又谈何容易?

楚冰桓的修为和他不相上下,实在难以得手。

花澈正郁闷,就听到上清台的弟子宣读道:“凤鸣谷,慕启年谷主率门下弟子三百七十八人,入场。”

浩浩荡荡的一行凤鸣弟子入场,慕容飒呲溜一下躲到林言身后,头也不敢冒。

慕启年先朝同辈道友打招呼,然后一眼看见自家儿子,神色一凛,眼睛一瞪,好在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教训慕容飒,给足了颜面。

慕容飒好悬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那上清弟子又道:“云天水镜,楚长峰掌门率门下弟子一千零七十九人,入场。”

楚冰桓本能留意,等楚长峰走近了些,他稳步走出,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叔父。”

又看向楚长峰身后的梅采莲:“母亲。”

梅采莲冷着一张脸,不应答。

楚长峰就显得慈眉善目许多,外表不过三十出头,年轻英俊,气宇不凡。

楚长峰将楚冰桓扶起来,微笑着说了几句贴己的话。

梅采莲看着灵霄宝殿一行人,嘴角含着冷笑,将轻蔑的目光落到花澈身上。

花澈感觉到视线,朝她不冷不热且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梅采莲以为受到挑衅,嘴角抽搐。

“夜幽府,谢晚庭宗主率门下弟子九百二十三人,入场。”

原本各说各话的仙门修士纷纷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回头去看夜幽府一行人。

比起云天水镜和凤鸣谷,夜幽府在修仙界一向低调,而那位宗主谢晚庭也不与世事相争,闲云野鹤,心如止水,不怎么在修仙界露面,脸生得很。

素闻此人温文儒雅、淡定睿智,一举一动彰显着谦谦君子之态。

不少修士都是第一次见他,心中倍感名不虚传四个字。他身着宝蓝色长袍,上面以银线绣着精致的西府海棠,眉眼如画,谈吐得体,令人如沐春风。

相比其他仙门广收男弟子,夜幽府可是女子众多,满门皆是乐修,男子温润俊雅,女子妩媚妖娆,站在那里便是一处绝美的风景画,难怪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

史册上曾说,上清仙门高傲尊贵,云天水镜清冷绝尘,凤鸣谷朗健无拘,夜幽府柔情温儒。

完美的描述了四大仙门的氛围。

乾阳长老在远处和其他长老议事,各大仙门陆续入场,不少有交情的修士聚在一起叙旧。

庄田本以为灵霄宝殿会受冷落,万没想到会有人来跟他打招呼。

想也是,明月谷的事情传得很快,人人皆知灵霄宝殿收了高徒,怕是要否极泰来,就此翻身了。

和楚长峰见过后,慕启年就把慕容飒拽过去训诫,连珠炮似的轰炸道:“臭小子翅膀硬了你!不跟爹说一声就去了灵霄宝殿,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你若在外混不出个熊样,别说是我儿子,我丢不起这人!”

咳咳,慕容飒可没少说。

“庄掌门,有幸结识,请多指教。”谢晚庭君子谦谦,他并没有像其他人说些虚头巴脑的“久仰大名”,倒是给了庄田好感。

花澈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正想着,就被这位谢宗主点了名。

“老八快过来。”庄田迫不及待显摆徒弟。

花澈只好迎上去,规矩行礼道:“谢宗主,晚辈花澈,花晴空。”

这话一落,顿时引来左右修士侧目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