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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便后来谢舒连中三元入翰林院,也不足以使吕朔多加注意,因为翰林院在实际的政治不担任任何职责,直到谢舒《地理志》落成,在暴风雨前夕被派去做江浦河督,吕朔这时才发现,他这位“师弟”走的这招棋是何等的高妙。

只是这到底是姜鸿的安排,还是谢舒有着非凡的政治眼光?

前者令吕朔心中猜疑,后者则让吕朔有些忌惮了,尤其是庆帝直接委任谢舒,并没有经过他的手。

到底是从何时起,他这位师弟就得了陛下的青眼,是不是他六年前就忽视了什么呢?

而六年前,姜鸿刚收下谢舒不过一年的时间,即便姜鸿一开始就有所计划,也不可能遇到一切符合他所预期的弟子。

偏偏谢舒过往的经历又是如此的平庸,还是说,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正好遇到了一块完全合适的璞玉?

吕朔不由得叹息:老师啊老师,你到底想做什么?

接着,吕朔心中冷笑起来:你又何必与我作对呢?天下大势,尽在我手啊!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吕朔并不想现在动谢舒,谢舒一人不值得乱了他的整个布局,所以吕朔的这份礼物是个烫手山芋,谢舒若是收下,对他清名有瑕,如果谢舒拒收,他也可以借机安个不敬的罪名。

想不到谢舒的礼数倒是周全,还回了一份,他竟舍得他这身清名么?

吕朔一时摸不清谢舒的想法,不过如今朝中敢和他作对的人越来越少了,识时务的人总是讨喜的,他思绪一转便从谢舒身上掠过了,一个未坐稳位置的工部尚书,要参与这场棋局还早得很。

吕朔现在已在万人之上,他的目光也投放在了另一个高处,未来的储君之位。

吕朔虽然是太傅,但只是名义上的。

太子即便以仁厚著称,可继位后也绝不会留下他,吕朔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不过要想得到足够的筹码,吕朔只需要耐心等待。

这时,心腹低声又说了几句,吕朔唇角划过一抹微笑,三皇子么?

*

那日的宴会很快不欢而散。

曾经的友人同道,还是各自离去了。

谢舒独坐了一会儿,一只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

熟悉的温热唤回了谢舒的思绪,谢舒伸出手紧紧地揽住虞楚息的腰身,将头埋了下去,脸也贴在郎君的身上,好像在汲取着他的气息。

虞楚息站着没动,担忧又心疼地摸了摸谢舒的发顶。

谢舒没抬头,声音闷闷地传来:“郎君,你相信我吗?以后也会离开我吗?”

虞楚息闻言心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四年前,自己怎么会做出和他分别的决定呢?每每想到那时,谢舒通红的眼睛,虞楚息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后来两人相见后,便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但此时此刻,虞楚息才知道谢舒并没有忘怀。

而虞楚息又怎么会不相信他,这些年,他们相伴着一同走过,尽管有过分别的一载,但两人的心从未分开。

在经历的无数个春秋里,他见过他夙兴未歇,夜寐在公,见过他风雨兼程,逆水行舟。

他是怎样的人,没有人比虞楚息更清楚。

无论旁人如何言说,他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世上最好的人,也是他的夫君啊。

虞楚息轻声道:“你做什么我都信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谢舒这时抬起头,将虞楚息拉坐在自己的膝上,但仍然搂着虞楚息的腰身不放。

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虞楚息的眼睛,双目亮如星辰,出口却是轻轻的叹息响在虞楚息的耳畔:“郎君,我这一世,别无所求,仅你唯尔,望郎君不要忘记今日所言。”

他说话时,眼神炙热,气息在他的耳垂边厮磨。

虞楚息并非曾经不晓事的时候,又习惯了谢舒的亲近,这时身上无力,一下子酥软下来,他不免生出一点羞意,只好避开目光轻垂臻首。

谢舒心动难抑,情不自禁地去含住他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