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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里有了主意,就吩咐,“再去打听,太后跟贵妃说了些什么?”

“选婿?”杨氏将笔在笔洗里不停的涮着,看着一道儿黑影晕染成一缸的黑水,这才慢慢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知道了!下去吧!”

永安撩开帘子从里间出来,“母妃,皇祖母是什么意思?这女卫之事不是该我……”

杨氏冷眼看过去,“女卫之事,干你何事?你若伸手,你姑母这个当公主当如何?况且,你才几斤几两,就敢伸手要了。也是我惯得你越发不成个样子!明儿你就进学去,你进学的日子只怕也不多了。”

“母妃真要为我选驸马?”永安嘟嘴,“若是如此,我选孙重山!”

杨氏皱眉,“你之前不是说看不上此人吗?说此人行事做派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这半日的工夫都没有,怎的又改了主意了?”

永安垂下眼睑,“母妃还不知道吧,父皇突然把今儿召见的人大部分给辍落了。白灵去了明见司,乌云暂时留在我身边,可我不知道父皇到底打算如何。乌鸦却已经带走了,说是去了禁卫军,只怕我往后想见都难了。再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孙重山,一个乔药儿。这两人,我真是一个都没看上。孙重山目光短浅小家子气,乔药儿狼心狗肺连大黄都不如。可母妃,孙重山有再多的缺点,却有两个好处,一是父皇肯用她,二是他是毅国公的嗣孙。有这两点,就足够了!”

杨氏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笔,细细的用帕子擦着手指,然后很突然的,她一巴掌给打了出去,狠狠的拍在女儿的脸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嫁人是何等样的大事,你竟然如此的草率!本末颠掉,这就是你的眼界。那林雨桐选婿,只选人不选家世。而你呢,选驸马只选家世不选人。孩子,人对了,你就什么都有了。人不对,你就是拥有万千,到头来也是两手空空。”

永安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却没哭嚎出来,而是笑了一下,“我拿什么跟她比?她娘为了她,敢跟太后和天庙叫板?我呢?我娘敢为我做什么?她娘找了她爹,而林家和睦相亲。她在家里备受宠爱!她有明理的祖父祖母,有严父慈母,有和气亲长,有兄弟姐妹能互相帮扶……可是娘啊,我有什么?您当年为什么进宫的?您为的是谁!您有我和弟弟,可你却连跟父皇的关系都摆弄不明白,父皇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你。你能要求女儿怎么办?无宠的公主将来会如何……我不想知道!这次去猎场和天庙走了一遭,女儿突然明白,这天下除了生死无大事。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命!”她说着就往外走,要踏出大门的那那一刻,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杨氏,“您觉得林雨桐这个夫婿选的好,那您替我抢过来。若是您不能,那就孙重山了。”

你这个混账!

杨氏在大殿里徘徊,抢别人的夫婿,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这事当然不行!

但是,孙重山――不行!

她重新坐回去,铺开纸张写信,写好了封好,叫了宫人进来,“悄悄的将这信交给可靠之人,送到正阳郡主手里,速去!”

孙氏正在坐月子呢,靠在床上端着乌鸡汤,看着大闺女给小儿子做肚兜,听着小闺女轻声细语的跟她说今儿这事。

孙氏慢慢喝着,细细的听着,“怪不得太后施恩呢。感情是你们在闹鬼!”尤其是自家这小姑爷,当真是‘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好处你们敢拿,事还就不想担……这是彻底的不会用你们了。”

林雨桐就笑,并不言语。

林雨柳就笑道,“你就是个无赖,结果找了个比你还能耍无赖的!皇家给的好处哪有白拿的?小心回头给你们收回去,我看你嘚瑟。”

那不会!给的是咱们想要的,但却不是宫里看重的。那些小鱼小虾小官位,上面的人压根就没往眼睛里磨。

正说着呢,信被送进来了。孙氏看完递给林雨桐,“你怎么看?”

林雨桐没言语,顺手递给林雨柳,林雨柳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马上就道:“贵妃娘娘走错了!这事她不该跟您商量,公主是皇上的女儿,此事不找皇上商量,却找您拿主意。翻遍正史野史,哪有这样的贵妃?”

这话也有理。

孙氏看林雨桐,“你说呢?”

“贵妃娘娘……是想试探您对这婚事的态度。若是您不反对,将来承爵的时候您能说的上话,毕竟外祖父那里,只您的话好用。她这是怕说服不了永安,那么孙重山便是最后不得不做的选择。可若是选择了,就不能叫情况往最坏的情况发展……这个爵位就势在必得,否则,可就得不偿失了。”

孙氏点点头,“是!这是她的性格。”

“那您管吗?”

孙氏笑了笑,“管啊!待友当以诚,我觉得长公主的幼子不错。”

李寿年?

林雨桐若有所思,“我给您取纸笔……”

“我说,你写吧!”

好!林雨桐的字体就跟她的人似得,大变了模样,孙氏接过来看了几眼,“又进益了!”她把信收起来,打发姐妹俩,“都歇着去吧。既然桐儿以后没事了,郡主府那边怎么收拾,交给你们姐妹做主……明儿有的忙呢,去吧!”

姐妹俩起身,从里面退出去了。

孙氏就听见俩姐妹又开始拌嘴了。

大闺女挤兑小闺女,“跟家里还藏着掖着,以后再叫我知道你敢瞒着家里,你且给我等着。”

“我哪次去王府,你不是叮嘱我,说你要听话,敢不听话回来就收拾你。我听话了呀,如今这听话又成了错了?还讲理不讲理了?!”

“你是不是傻?有些话要听,有些话不能听,你怎么人家说什么你都听!”

“曾外祖母是别人吗?我听话听错了……”

孙氏拍了拍小儿子,不由的失笑,心里的千斤重担都像是放下了一样。

她重新低头看这封信,桐儿之前说的也对,但杨氏还有一层意思她没领会。杨氏是看中自己的权儿了,再次试探一下,这婚事的可能性。

不是公主这个身份不成,是永安这样的性子――不成!

不过杨氏能坦然相待,把亲闺女的这些不能叫人知道的事告诉自己,再叫自己选,只看着这份坦诚,她就得给予回复。

永安的婚事如何,孙氏跟杨氏怎么去说,那是他们的事了。林雨桐才没精力管了,她难得的彻底的放松下来,晚上睡的甚为惬意。

第二天一吃早饭,林雨桐就把家里闲着的都拉上,去郡主府那边,“咱们也去找密道去呀!估计府衙会挨家挨户的叫人找的……咱早找了早安心……”

现在京城里传的最火的就是这个。两个府邸下面都有密道,据说那密道晚宴屈指,一晚上的时间,就传的不像个样子,说是这燕京城下面,暗道密布,那就是另一个地下城。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得!那就去吧!反正最近好似也没人怎么敢出门。

大人也不管,就小一辈的兄弟姐妹,吃了早饭就溜过去,一个屋子挨着一个屋子找去了。结果耗费了大半天之间,恨不能一寸一寸的找过去,就在外院的书房里找到一个算不上是密室的密室,建的太粗糙了。

然后再后院主屋的老房梁上,发现订死在房梁上的木匣子,跟房梁的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要是有个银票契书之类的,用油纸包了放里面倒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下半晌的时候,林雨权甚至于专门跑了一趟衙门,请他们明儿来查。

吃晚饭的时候,他就说了,“叫衙门的人先看了,看了咱们就能慢慢的往过搬了。”

第二天果然来人了,不仅府衙来人了,明见司的人也来了。林雨桐再次见到了王大山和阿丑。

这两人一脸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就跟不认识林雨桐似得,在郡主府里转了一遍,然后什么没说,直接就走了。随后府衙回复了:搬吧!不妨碍!

打从林家请了府衙的人看了之后,府衙就忙起来了。这条巷子其他人家也是有样学样,都去请。紧跟着,京城里但凡大户,都去排队等着看呢。在每看之前,那是家家户户不敢入睡呀!

之前毅国公府和长公主府,那是府里好似人都睡死过去了。那必然是吃了或是用了一样的东西才会如何。可主子和下人能一样的,除了水再没别的了。

燕京城里,不是谁家都有井的,也不是所有的井都是甜水井。但大户人家家里的井多是甜水井。

林家和郡主府都有一口井,也都是甜水井。如今这两口井都上了锁了,就怕着道儿了,都专门从朝廷指定的井里拉水,没一片指定一口井,有专门的人守着,十二个时辰不离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