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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摆手:“老邱哪里要人提醒?我是被人当工党查来查去的,查怕了。一听有查证工党的途径,这不是着急吗?查出来我就能过消停日子了。”

“我还以为你老金坐的稳呢。”周一本就貌似无意的道:“这么说来,站长也算是把你的事给搅和了。”

“我坐的稳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工党。”四爷看周一本:“当然了,老兄你也没觉得我是,你要觉得我是,你早查我了。老邱呢,他也未必就是真觉得我是,他就是气不顺,我能理解。至于说林站长,她是不是姓工,那是戴老板要考虑的事情,她又不着急,我更不会替她着急。所以,也无所谓是不是搅和了我的事。”

“那可未必。”周一本就道:“你向来是以站长的话马首是瞻。在我看来,老金啊,你这么做也有点犯傻。”

四爷坐好了给周一本倒茶:“愿闻其详。”

周一本靠近四爷坐了,把声音压的低低的:“我也看出来了,你是能拿的住副站长的。”

四爷朝厨房指了指忙打手势:“嘘!可别害我。我谁也拿不住……更何况是她!”

“你谦虚了!”周一本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咱们之间就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吧。”

四爷朝厨房看了一眼:“我大概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不了解她,她不爱管事……”

“她不爱管事没关系,你爱管事就行。”周一本带着几分蛊惑的意思:“你老兄,跟在站长后面鞍前马后,可站长肥的流油,你呢,区区几根金条的把柄都值当他拿出来当个了不起的大人情送你。做事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他能拿起的事,你也能拿起。这副站长,很多事都是可以说的上话的。只要副站长站出来,这站里就不可能一家独大。况且,站长就真的妥当吗?”

“什么意思?”四爷点了点周一本,“这还没喝酒呢,在我这里,可别说醉话。我这人胆小,你别给我惹祸。”

“会不会惹祸我不知道,但这是不是醉话的,你心里真没数?”周一本一脸的笃定,“你不也心有怀疑吗?”

“怀疑什么?”四爷一脸的不承认:“怀疑站长是工党?!不可能!”

“是!说站长是工党,这个确实是不可能。荒诞呐!”可紧跟着,周一本就又道:“可站长不是工党,不意味着他不泄露消息。如果价钱合适的话……”

“你可真敢想。”四爷摇头:“打住的,这话到这里打住吧!”

“我打住没关系,毕竟谁也不能说我是工党吧。”周一本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四爷道:“可你呢?邱香山查你,没有站长的允许他敢私自做主吗?他明知道你不是工党,为什么还放纵邱香山?不就是等着他自己干下的那点见不得光的事万一东窗事发的时候,能抛出一个替罪羊吗?中tong要整林站长,说她是工党,不惜捏造黑材料。而你呢,跟林站长睡一被|窝了,怀疑了她,你就干净不了!再加上邱香山这跟搅屎棍,嫌疑人不是你也是你了!等到了要命的时候,站长一推,你就顺理成章成了工党了。毕竟嘛,你跟站长走的近,什么秘密你都可能从他那里知道。所以啊,老金,着急的是你不是我。”说着,他就起身:“这次的事情,我算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所以,这应酬我也不参加了,反正往上走我也没戏,就不费那劲了。过来就是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自己思量思量。若是真想在站里自成一派……你放心,兄弟总是挺你的。”

说完,再不停留,朝四爷摆摆手,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还朝里喊了一声:“林副站长,我走了。”

林雨桐追出来:“这就走了?留下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改天!改天一定尝尝。”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到门外了。

林雨桐在厨房能看到外面,出去的周一本跟正下车的邱香山走了个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脸上的表情可都不怎么好。

她探出头来将看到的跟四爷说了一声,就往厨房去了。

四爷在门边等着给邱香山开门。

果然,邱香山进来的时候表情依旧难看:“这个老周,又不是我给他戴了绿帽子,脾气倒是冲着我来了!”

四爷当然不会附和他,反倒是带着几分埋怨的道:“昨晚上我拉着你走的时候,就该走。谁撞见了那尴尬的一幕,老周就得记恨谁。都小心着点吧,老周他没完。”

“他没完,我还没完呢。”邱香山半点也不怕,“实在要是觉得他碍眼,大不了一脚踹远的,给调走了,眼不见心不烦!”说话的语气就跟站长似的。

四爷心里有数了:“这是昨晚站长给你吃定心丸了吧。”

邱香山指着四爷就笑:“什么都瞒不住你。过了年,指不定站长就走了。到时候兄弟我上去,你可得给我撑我。林副站长不管事,事还不是在你手上。咱们俩一正一副,往后这平津,就是咱们兄弟的天下。赵敬堂没少给站长黄白之物,那可不光是跟站长做交易的,毕竟嘛,中tong很有些日暮西山的意思了。跟咱们较劲,他落不着好。这平津一旦在你兄弟二人手里,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别这么说。”四爷就道:“我可不是什么副站长,也拿不了人家的事。女人嘛,说翻脸就翻脸……周太太那还是正儿八经的结发夫妻呢,不也跟老周走到这份上了?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等老兄你升上去了,对老兄弟能照佛一二,我就烧高香了。别的,可是不敢盼的!”

林雨桐在厨房听的想笑,就邱香山那点水平,还来试探四爷。闹笑话嘛这不是!

今儿邱香山表现的很积极,到了半下午的时候,邱太太都来了,打扮的摩登漂亮的,美其名曰帮林雨桐下厨,可看那才修过的指甲,手上的戒指和镯子,这也不是成心干活的料呀。

在厨房里,这邱太太就打问昨晚周家的事:“……哎呦,我听我们家老邱说了一嘴,你说我怎么就没看出她是那么一人呢!偷人……呸!说出去都嫌嘴脏。”

“人都送走了,她哥哥在重青很有些关系,说不定就给送出国,去南洋也好,去m国也罢,人家的日子未必就差。”林雨桐这么一说,邱太太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话题岔过去又说林雨桐:“你说你这么能干一人,如今也给男人洗手作羹汤了。其实叫我说,女人这么好强做什么呢?还不如相夫教子呢。你说……我们家老邱如今这么顺利,要不是我跟在站长太太后面任劳任怨,跟个丫头似的伺候着,站长能那么快的吐口,说推荐我们老邱做站长……”

林雨桐心说,这两口子可够飘的。吴先斋空口白牙的一句承诺,这两口子就信的这么真了。跟自己说话这语气吧……呵呵!你们还别得意,就是当了站长,这副站长要是想闹腾,你也休想把位子坐稳了。

既然两人都不想叫自己作为副站长的形象亮相,她今儿还真就隐在后面,做菜上菜,做了一回贤妻良母,倒是邱太太一副主人翁的架势。

等宴客结束了,客人都送走了。四爷才帮着桐桐,两人在厨房收拾碗筷,四爷就道:“吴先斋、邱香山、周一本,三个人三条心,正正好的事!吴先斋可不能被升上去。”

他坐在那个位子上,现阶段来说,是对两人最大的保护。

可至于下一步该做什么,别去计划,计划也没用。所谓的潜伏,那便是伺机而动。

四爷还跟往常一样去站里上班,下面的人窃窃私语的,都是在嘀咕周一本。

周一本呢,以各种理由,把这些在下面嘀咕他的人,派的远了。不是去盯着工党部队的动向,就是派去下面哪个县收拾情报和资料。反而是新近选上来的人,他更亲近起来。

四爷拿着一张名单,名单上有一半的人,都跟孙朝发给他的名单上的人。

这些,也就足够了。

因此,他非常大方的批了经费,别的便不再管了。

不过这批人一上手,周一本就抛开邱香山的情报处,自己干自己的了。rb间谍随后又对林雨桐发起了五次报复性质的刺杀,有三次被重青直接截获了情报提前给预警了。两次都是周一本给的情报,他不光是获悉了情报,甚至在林雨桐做诱饵的配合之下,将杀手给拿下了。

周一本风风火火的,邱香山却急的直牙疼。

吴先斋坐山观虎斗,四爷偶尔活活稀泥,其他时间,他都不怎么在站里露面了。明显是不想掺和的意思。

但四爷和林雨桐还真不是没事干了。眼看年跟前了,冷子秋带着寇冰母子和猫猫也该到了。冷子秋有她要去的地方,但是寇冰母子和猫猫的安置,林雨桐得事先给安排好。

证件好办,白雪梅在重青都给准备好了。

四爷手里又有一个不错的小院子。这玩意是跟帮会的人打交道人家主动送到他手里的,如今送他宅子的人都死了,这玩意都查不到来处了。倒了几次手雇人将里面打扫干净,被褥生活用品都给买好,地窖里甚至给存上了不少的粮食,够娘三个过个两三年了。

反正不能叫人知道这宅子跟四爷和林雨桐沾着关系。

冷子秋来的那天,雪停了。她坐的是火车,她下车之后甚至都跟寇冰母子他们保持着距离,见了林雨桐就道:“我知道,你想叫他们过没人打搅的日子,定是安排好了。就叫人送他们去吧,以后只当是连我也不认识。在路上我都跟那小子说好了!”

果然,在林雨桐偷偷的塞给寇准一把钥匙和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之后,那小子就带着他娘和猫猫,谁都没理,叫了黄包车就走了。

林雨桐目送他们离开,这才带着冷子秋回住处:“我亲手做菜,你在我这边住几天。”

“不了,吃顿饭就走。”冷子秋将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就跟着林雨桐去厨房,看着她做饭。见她做菜动作娴熟,她突然就问了一句:“你回老家去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