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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跳不动,你看人家那些舞蹈家……”

“那是舞蹈家,舞蹈家靠名声就有饭吃,你行吗?人家下了多少苦功夫,你呢?”齐芬芳有她的坚持,“没文化怕什么,学手艺也不丢人。你可着一行好好的学好好的干行不行?针灸减肥你要是觉得手艺没丢,那就在诊所里,我把诊所隔开,千年放一排椅子就够输液挂针的了。晚上,你二姐要用。这边地方不够,药店腾出个三两平的地方我不容易?你就用诊所的后一半,也放三张美容床,十来分钟一个人,来了就走的。一天做上个人,一个月下来还好几千呢。要真能做起来,把咱们住的这房子都给你腾出来重新装修,二楼就不出租了,重新整合装修,咱们住二楼去。”

这话听着也有道理。

可这话林雨苹却不爱听,几口将米线扒拉了,剩下一半,不吃了。洗了脸回屋敷面膜去了。

林忍让一般是不到十二点不回家,现在不定在哪个烧烤摊子上,跟谁喝啤酒吃烤肉吹牛皮呢。因此也没人问,没人等,吃了将垃圾扔了,各自回屋睡觉。

一进屋林雨苹就嘟囔,“妈也真是,咱家收入也不少。房产放着那么多,只收租子。咱自家住的都是什么条件呀!三万块钱跟咱爸咱妈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这么抠!”

什么意思?

林阳把书放下,从上面探出头来,“咱爸果然还在外面买了房子?”

“何止房子,好几处铺子。”林雨苹低声道,“上次我找咱妈拿户口本,结果看见妈正在收房产证……那么一大厚摞……家里这连个光都见不上……空气也不好……实在住够了!”

林阳将书往脸上一扣,“住够了也不行。爸是不会答应搬走的。”

林雨桐也就纳闷了,“真那么多房子?”

“真的!”林雨苹能气死,“爸是舍不得他那些朋友,妈是舍不下诊所……”

林雨桐啧啧称奇,“宁肯买车给我用,也不给把房子给咱们亮出来……”

“怕他们老了,咱们做闺女的不管他们!”林阳说着,就皱眉,“村口那条路要修地铁了,以后进出会更不方便。我要是晚上想在外面代课,回来晚的话连个公交车都没有……开学之后,我想申请个宿舍。我就怕爸会不答应!”

林忍让和齐芬芳这对爹妈也是真行。

林雨桐就问林阳,“可可现在的学校怎么样?我怎么恍惚听见大姐想叫可可跟着你转学去你那边……”

林阳摇头,“现在这学校属于早几年的职工小学,那些年人家单位效益不错,学校办的还行。现在厂子都倒闭了,学校也就那样了……你没发现咱们村有些年轻的人家走不在村里住了?为了孩子上学,早就搬走了。”

也是!

林阳叹气“那天我听见大姐夫给大姐打电话,说是二小那边他想办法弄个名额,叫可可去那边上。可大姐没接这一茬。”

二小是离家最近的重点小学了,虽然不是省重点,但也是市里的重点,等闲还真进不去。

从家里出发,大概也就是六七站路,公交车也比较顺。

林雨苹咬着手指,“得想个法子,他们不乐意住过去,咱们住过去也行啊!大姐开店跟住在哪里有个什么关系,大不了跟上班似的,送孩子上学之后再回来开店也行……可这有啥法子呢?”

林阳蹭一下坐起来,探出头来,“你要真想出去住,也不是没法子。”

林雨苹朝外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你偷摸的看看爸妈都有哪些房子,哪里的房子……现在这小区,不安排学位的可不多……记下来,我一个一个查查。完了只要叫大姐跟咱爸说,叫可可去周安民安排的学校去,你看爸会咋说?”

林雨桐意外的看了林阳一眼,这老三的心眼也确实是多,顺便把老两口的家底都给兜干净了吧。往坏处想,这就是怕父母偏心另外三个,给她的少了。

当然,把人家送人了,人家孩子留点心眼也不算是错的。

林雨桐没吭声,林雨苹果然一口就答应了,“行,我明儿就去瞧瞧。”

林阳笑了笑,这才问林雨桐,“二姐,你合同签了?”

“签了。”林雨桐就道,“在神经外科,有事你说话。”

“嗳!”林阳应着,见林雨苹揭了面膜出去洗脸去了,才从枕头下面抽出个信封来,直接塞过来,“这是五千,二姐你先拿着。刚开始上班,要跟同事打好关系,还得添几身衣裳,你有了再给我……”

有这心就行,她把钱推过去,“我跟爸借了几万,打了欠条,年底连本带息的还。放心,我手里有钱。现在开始跟手术了,跟的是科室主任的手术,有手术就有钱拿。要是真没钱了,我再跟你要。”

“真打欠条了?”林阳手里还拿着那信封。

“八分的利息。高利贷!”林雨桐摊手,“咱爸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阳这才笑,“这是爸能干出来的事。”

林雨桐点头,心里想着,回头真给写了欠条,把八分的利息给写清楚。省的别人多想。不管大姐和小四多想不多想,在这个家里一直相对自我封闭的林阳,铁定是要多想的。

正寻思呢,手机响了,是林忍让的。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她接起来,还没说话呢,那边超大的嗓门就喊出来了,“二丫,你在医院没?赶紧的,你钱叔被人给砍了,血呼啦的……”

“我现在在家……”你得赶紧就近就医。

结果话还没说完了,电话好像就不在对方耳边了,只听见一会子近一会子远的声音传来,“……我家二丫头今儿没值班……在家呢。诊所啥都有,她又是大夫,去医院跟去我家是一样的,走走走……你侄女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走走走,都过去……我闺女那可是硕士……”

“喂!喂!”林雨桐喊了好几声,试图叫那边听到,“……回家可跟在医院不一眼,玻璃渣子清理起来很麻烦……说不定得借住仪器……还得打破伤风针……”

结果那边压根就没在听,只说了一句“你赶紧在咱们诊所等着,我们就在村口,马上就道!”

嘿!这老头!

林雨桐也不换衣服了,穿着睡裙出去,进去先套上白大褂,把药品啥的看了一遍,破伤风针肯定是没有。这玩意明儿还得他去医院打。

这边才洗了手,闹哄哄的一群醉汉进来了,诊所里塞的满满当当的。

林忍让还是那个打扮,颐指气使的,“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瞧你钱叔……”

头上破了个口子,口子还不浅了,伤再眉头了,这会子嚷着,“桐桐,赶紧给叔看看,是不是破了相了。叔这可是长寿眉哟!毁了可就要了你老叔的命喽。”

“您啊,要是跟我爸一样,天天的吃肉喝酒不节制,您那眉毛长的再好,也不顶用。”她说着,就上手了。先用针灸给止疼,然后才清理伤口……玻璃碎渣子不多,简单的就清理出来了。其实要是叫林雨桐按照中医治疗,就这么着之后,抹上药膏,在肉长住之后,抹上一星期的祛疤药膏,便是年纪大了,疤痕也不会明显。

但现在中医没有执医资格,还得缝合。

诊所有美容线,量不多。偶尔会有那么过来打工的,但是嫌弃医院贵的,原来来诊所,齐芬芳也帮着缝合。这会子齐芬芳过来帮忙,林雨桐就更快了。拈针灸的针什么针法都自如,手指灵活加上原主留下来的一大堆的理论知识和为数不多却很认真仔细的整理的实践知识,想要缝合的漂亮,尽量少留疤,勉强也能做到。

当年虽然也做过西医大夫,但是吧,那是战场上。只要求活命,不追求美观与否。

因此,现在换个方向去追求更高的东西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

皮肤有皮肤的纹理,只要细致一些,就能尽量的减少疤痕。

她一边做一边低声交代,然后钱叔还有功夫在边上跟人说话,讨论刚才那场茬架。

齐芬芳心疼这美容线,这玩意可不便宜,但现在又不能收钱,她态度更不好了,“不疼啊!少说两句。”

“不疼呀!”老钱自然而然的道,然后埋汰齐芬芳,“你那手艺不行。每次给人缝合就跟杀人似的。你看看人家二丫头,到底是读了八年书的,就是不一样,真不疼。”

齐芬芳朝那根银针看了一眼,然后看了自家二闺女一眼,她是知道缝针到底是啥样的,从来没见过缝针缝的不疼的。

又没用麻药,针线在皮肤上走,怎么可能不疼?

难道真是自学的中医学出了门道?

当时没言语。这个缝合好了,顺手就给包扎了。

边上还有胳膊脱臼的,腰闪了的,齐芬芳就瞪林忍让,“还不送医院去?”西医分的可清楚了,骨科不是谁都能轻易上手的。

这边说着话,那边连着哎呦了两声,也没看清怎么弄的,结果,胳膊脱臼的能抡起来了,腰闪了的那个前仰后合的活动。

“嗳……不疼了……真不疼了……”

“可以啊……这手艺没的说……”

边上瞧着的也说,“那唐氏整骨,听说老唐大夫还是专家呢?结果那个心黑啊!去了先是拍片检查,没有一两千连大夫一面你就见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