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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查!”只要做过的,必然是留有痕迹的。

傅恒也是这么想的,连夜的出城直奔西南方向。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好些百姓在山下叩拜。因为昨晚,紧靠着凤凰岭的一段小山岭,突然将崩塌开来。

凤凰岭这个地方,有很多神奇的传说,没个传说都跟神仙啊仙女啊,种种的神迹有关。那附近的百姓,对此深信不疑。

傅恒就问说,那个小山岭叫什么?

打听来的消息是,那地方原本也没具体的名声,算是凤凰岭的一部分。只凤凰岭左近的人,戏称它为小龙岭。

傅恒皱眉,这是什么称呼,小龙岭?那地方蛇多吗?

还真不是!这人解释,“因着在凤凰岭后面,又生的圆润,最开始叫凤凰蛋。因着凤凰蛋不好听,又因为这里有个寺庙叫龙泉寺,这才给改为小龙岭了。”

傅恒这才反应过来,凤凰产下的是龙呀!

平时这么叫着就罢了,如今这么叫,好像就有点特定的意思了吧。

他亲自找了龙泉寺的大师父带路去察看。凤凰岭这地方不仅有寺庙,还有道观,有庵堂,风景不错,傅恒曾经还陪着万岁爷来过这里。当时倒是不曾注意到凤凰岭的背后再有没有山岭。

这位大师父是这么说的,“那山岭也不小,每年下雨都会塌方,连着好几年,都有牲口和人给压下面去了。如今到是好了,整个的塌了,再也没有生灵因此蒙难了。”

其他的傅恒没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刚才这大师傅说的,整个的塌了!怎么塌叫整个的塌?

站在高处往下看才明白,就跟一座小山瞬间推倒一样,土变的松松垮垮的。大师父还在那边规划,“以后从那边修个上坡路,原来顶上的地方,这就是一段平路……缓下坡!省事多了。下个暴雨遇到个坏天气,也不怕人塌牲口埋了。”

傅恒不管这路怎么修,他亲自下去,探查探查。

可这怎么探查?

所有的痕迹都被埋在下面去了。

他就问大师父,“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这附近活动?”

啥叫可疑的人?

大师父摇头,“那就不知道了。这里过乡民的,多打听打听许是就能知道些消息也不一定。”

也只能如此了!

大师父紧跟着又欲言又止,“大人觉得这是人为的?”

那要不然呢?

大师父摇头,“要不去道观里问问。道观里倒是常用火|药的……”除了火|药别的也没这么大的威力呀。

傅恒:“……”和尚道士抢香火吗?咋还相互陷害了呢?

但大师父的话也有道理,他便叫了一老道前来问话。

老道口口声声的无量天尊,“敢问大人,火|药炸开这般的威力……这得多少炸药?再得问大人一句,怎么样的炸能这般巧,齐平这样给炸开……这样的能耐许是朝廷有?”

傅恒语噎。第一,需要的量大,怎么运过来的?第二,朝廷还真没这样的能耐。对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道就道:“这就是神仙爷爷见信众受难,这才显神威的。”

要不然,能是谁干的?

傅恒不能说这不是,百姓若是能这么想,反倒是好事。因此,他点头,“老神仙说的是,本官也是如是想的。”以后再是查,也只能私下里秘密去查,但面上,这就是最后的结论。

把今日所见所闻据实以报,乾隆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凤凰岭后面的小龙岭给炸了!呵呵!

傅恒察言观色,“如今百姓皆以为是神迹。万岁爷,此事再不能声张。”

乾隆点头,“去吧,盯着别放松。”说着又问,“昨晚庄子上……”

“奴才已经问过了。”傅恒就道,“张少山可以作证,庄子上的要紧人等,昨日都在。也丝毫未曾听说过火|药之事,倒是那几天一直在忙一个叫‘热气球’的东西……”

“便是升空可载人之物?”

“是!”傅恒就道,“为了那个东西,前几日庄子上忙的人仰马翻。当时突然巨响,便以为是哪里地动了。因此,那边的两位老主子便自己上了那个‘热气球’,去看去了。至于天上的几枚火球,今日已经着人去坠落的地方找寻了,迄今为止,没找见什么痕迹。奴才已经下令秘密寻找了。”

嗯!放鞭炮还有个炮仗皮呢,没道理在近处找不到一点痕迹。

可就是这么着了三五七日,真就没有一个人找到踪迹的。而外面的传言却四起。刚开始,大家都说这是好事,上天垂怜,苍天悲悯。可紧跟着就有人说了,咋那么巧了?太后寿诞,火球从天而降,坤位巨响却偏坤位无事……更有人说,不知道吧?被移平的地方叫小龙岭,就在凤凰岭的后面。

咦咦咦?!

——不是凤凰岭出事了?

——不是!

——凤凰岭在坤位,还以为是新册封的皇后如何了呢。

——那可不是,皇后还没皇子。

——哦哦哦!懂了!那就是……那位娘娘。

——刚好是寿诞那一天。

——不能胡说,凤凰岭不是没事吗?

——可小龙岭出事了呀!那岂不是那位老娘娘克子?!

——不要胡说!这样的话不能说!再说了,皇位上的那是真龙,也不是小龙呀!

——谁说不是!若是乾位上原来的主儿还占着呢,那现在那位龙还就是小龙。

这话过了啊!

都意识到这一点,怕官府拿问,然后一哄而散。

这样的消息就是民间的谣传,就像是外面一直谣传乾隆跟傅恒的老婆有染一样,反正谁都不敢告诉两个当事者就是了。

外面传的再凶,乾隆暂时是不知道的。想了想,关于那晚的事,他还是得去庄子上问问的。

结果到了地方,他阿玛正跟几个老农在暖棚里聊天呢。这地方暖和,几个老农得闲了愿意过来。蹲在那里帮那点地里的活干了,也听金先生说些典故,觉得甚好。

这些人并不知道乾隆是谁,见来了个穿的贵气逼人的就先怯了。四爷就道,“无事,跟我一样,就是个王府的小管事。”

乾隆笑了笑,挨个他皇阿玛坐了。他也喜欢微服私访这么一套,一看这情况,就摆出一副普通人的模样,连声称是,“就是一小管事,姓艾。这衣裳还是王爷赏的。”

这样啊,“那这也是油水差事。”

就又有跟四爷熟的,就跟乾隆搭话,“这位艾爷是在府里当差吧?之前也见三不五时的过来。”

“对对对!在府里当差。”乾隆就道,“常往庄子上来,肯定是见过的。”

还有那好打听的就问说:“这在府里当差,没听说之前的事?”

边上有人就道:“别瞎打听,也不怕惹事。”

“怕什么?金先生也不是外人。”这人却道,“外面都传遍了的,打听打听怎么了。”

乾隆还好奇,“不知道老哥要问什么?”

“最近能有啥热闹的?不就是太后寿辰闹出来的事?”

“闹事?闹事!”乾隆觉得这个话说的好,“是啊!不知道是什么人闹出来的事。”说着,余光还瞄了他阿玛一眼。

他阿玛老神在在的,端着茶喝了一口。钱盛赶紧给乾隆上了一盏,但乾隆扫了一眼,压根就没碰。

然后那边就有人搭话了,“可不是闹事!那天咱们可都在家里看烟火呢,那可是见的真真的。那就是天边突然就飞来几个大火球……你们说这是不是有啥预兆呀?”

预兆?有什么预兆?

马上就有人接话,“不是之前听那谁说过,这天降火球,怕是要闹旱灾。”

“可不敢这么说。早些年旱过一回,咋就又来了?这才没几年功夫,七八年吧?”

“人家可都说了,是宫里那位老娘娘的缘故。”

“连凤凰蛋都给破了,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这可不敢胡说!”

“这又什么不敢说的?先帝也就十三年……这寿数上,多得看祖上。要是没啥意外,这祖上有高寿的,后辈多高寿。这祖上短寿的,后辈难有高寿之人。”

乾隆的脸都绿了。但人家没一句说他这个皇帝不能长寿的。可言下之意,就是这样呀!

他敢保证,这些人要不是在皇阿玛这里说,要是敢在茶楼里随便这么嘀咕,早就被抓起来塞牢里去了。政事是随便能议论的?私议国事那就是得下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