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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问说:“还要朕说什么吗?”

不用了!什么也不用了。

这东西是好东西,但会给大清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但他们是第一批接触这东西的人。这是机遇!

后面再说了什么,林雨桐没有听,她带着和婉从里面退出去了。一出去和婉就兴奋了起来,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敢说。

林雨桐看她:“怎么了?”

和婉左右看看,不见有谁靠近,这才道:“皇祖母……这东西厉害!可只怕接下来朝堂不会平静。”

知道!以‘仁’治天下,这便意味着造杀伤性大的武|器有违天和的。

是啊!林雨桐何尝不知道这一点。火|药是老祖先发明的。早在唐朝末年,火|药就应用于军|事。到宋朝,火|器获得飞速发展,不仅制造规模大,种类多,而且性能提高,从初期的燃烧性火|器逐渐发展出霹雳火球、蒺藜火球等爆|炸性|火|器。到南宋晚期,还出现了突火|枪、火|炮等管型火|器。蒙古灭金后,南宋便受到了来自蒙古的巨大威胁,为了加强防御力量,除了采用北宋以来的各种火|器之外,还积极研制新型火器。于开庆元年,创造了突火|枪。突火|枪是世界上第一种发射子弹的枪|械,已接近后来的枪|炮,它被公认为近代枪|炮的鼻祖。

可到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发展为何这般缓慢。说到底,不外乎‘不重视’三个字。当大部分技术进步只是为了满足贵族的奢侈需求,那便也没有更多的进步空间了。从根子上来说,方向就偏了。

四爷不现在拿出这个东西也不行,乾隆的有他自己的思维模式,闭关锁国这一点上,他有他自己的看法。等到真要逐渐实施的时候再去阻止,倒不如如今这般。这些东西不仅能给敌人威慑,同时,也能给坐在皇位上的乾隆壮胆。

是的!乾隆之前是胆怯了,但紧跟着,在学生们的山呼万岁声中,那股子傲然不可遏制的溢了出来。皇阿玛说过,大清如今是天下最富的。而今,有了这一些列的东西,大清也会是最强的。

别国有的,我有。别国没有的,我也有。

我是谁?我不仅是大清的皇帝,我还将会是个天下的天可汗!

乾隆的出现,让这个临时召开的开学典礼推到了高潮。这种兴奋,弘历是因为野望,而下面站着的,有几个不是因为跟自身的前程相关,才这么兴奋呢?

这里面缺少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或许可以被称为信仰。

而塑造这种信仰的人,不能是自己。

他站在上面,眼睛落在弘晖身上。弘晖朝四爷点头,然后实现落在站在上面侃侃而谈的弘历身上,不由的笑了笑,嘴唇翕动,他说了三个字:开局了!

和婉预估着,朝堂该有一翻动静的。但是没有,学生还在书院里没有休沐,而所有的先生,都被乾隆郑重的下了禁口令。在他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应对之前,这消息谁也不许露出去。

等学生们都去了演武场,还能动的先生们也都跟着去了之后,乾隆才亦步亦趋的跟着四爷往回走,父子里谁也没说话。

从前面回到后面的院子,和婉正在院子里摘葡萄,一间四爷就笑:“皇祖父,这串能吃了吧?”问完才看见乾隆,“皇阿玛来了,尝尝葡萄吧。今年的葡萄可甜了。”

乾隆呵呵笑,“你可小心摔着了,越发的淘气了。”想到只她在这边,和敬还是很少过来,心里就有些叹气,她其实希望站在皇额娘身边的那个人是和敬。这边想着,就说和婉,“还是不随额驸回去?”

和婉笑容不变,嘴嘟起来像是被娇惯的孩子,“我才不要回去!额驸不听话……皇阿玛,以后那火|铳不要给那不听话的混蛋!”

乾隆一愣,这话孩子气……但是意思是对的。

他也笑笑,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胡说!”这才继续往里面去了,叮嘱和婉小心点。

和婉摘了葡萄洗了送进去,里面谁也没有说话。皇额娘起身出来了,坐在葡萄架下做针线,她就蹲在边上,隐隐的能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但是说什么,却完全听不清楚。

她感觉的出来,皇上跟皇祖父这边的气氛有些微妙。她心里有些焦急,起来蹲下、蹲下起来,几次三番。

林雨桐被她晃得眼晕,“去把韭菜割了晚半晌包饺子,晚上给永璋几个送去,怕是突然在外面吃饭,不大习惯。”

和婉只得去割韭菜,秋里的第一茬菜,正是鲜嫩的时候,她蹲在边上不一会子就把这些割完了,这才发现,割的多了,竟是半筐子都不止。

拿回去的时候林雨桐不由也笑:“择吧。一根一跟的择吧,也磨磨你的性子。”

和婉只得坐在边上,慢慢的干。不大功夫,就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高了起来,但也不像是吵起来了。

她的手又停了,不住的朝里看。

好奇心怎么这么强?林雨桐叹了一声,“想听跟我进去听去……”

啊?和婉却又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择菜。

林雨桐是真进去了,两人是没吵,不过弘历的想法也叫人吃不消,之前懒怠,如今却想着三五年内,将八旗兵马装备一遍。

先不说能不能达到那个程度,也先不管技术水平能不能现在就量产,可你说只装备满八旗你是想干什么?

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波的分歧是满汉。

四爷能应他吗?他也不说给谁装备是对的,不给谁装备是错的,只道:“现在要是能量产,又何苦折腾这么一个书院?”便是要培养新力量,照样选老八股就是了,何必折腾什么新学。

乾隆皱眉,心里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轻松。

不能量产就证明皇阿玛手里也没有,这倒是个好消息。

剩下要说的,便是怎么样才能量产,一说就是大半天。乾隆回去的时候找傅恒,“今儿在书院,恍惚看见明亮也考进去了。”

明亮是傅恒的侄儿,十二选出来的女婿。

傅恒应了一声:“这孩子这两年倒也是下了几分苦功夫了。”

乾隆点头,“他是在儒院?”

“是!”傅恒就道,“也就是启蒙的那点东西,学了一二分罢了。”

这都是谦虚的说辞。

乾隆也不在意,只道,“等休沐的时候告诉他,工院很好,叫他去工院好好学。”

傅恒心中一动,却不多问,马上应了一声是。

书院中,若是有对别的学院感兴趣的,都可以申请。但若是半年之后考核不过关,还会被退回去。那火|铳一出来,机灵的都看出其中的契机了。好些人递交了申请,想去工院。

弘晖现在的年纪,只能在的童子院。他们学的最多最全,过了十三岁之后才会选择具体的去向。因此并不着急。

这种训练他能承受,又因为年岁不大,本身也没有多高的强度,回来直接拎了衣服,打算去冲澡的。这边一出门,隔壁就出来一牛犊子少年。应该是能年长几岁,手里也拎着衣服。这小子是习武的好材料。

“海兰察见过贝勒爷。”这少年一边抱拳,一边跟弘晖打招呼。

弘晖点头,“一起走吧。”

海兰察嘿嘿一笑,挠头然后跟在后面。

澡堂里此时人少,但也不是没有。富察明亮恰好也在里面,他见了弘晖落落大方,“端贝勒。”

弘晖朝他点头,也没多话。海兰察倒是趁机问起了弘晖火|铳的事,“想接触那个,将来去哪个院最好。”

“工院自然是最好的。但那地方,前提得是你有这个天赋……”他觉得学那个有点吃力。要是用心,学懂了能。但要真想在那方面有所成就,只怕就难了。

海兰察有些失望,“我还想着过两年考去工院……”

“你可以借那边的书看看,要是还能看的进去,试着去也行。”

海兰察摇头,“现在只在的书本,我有一半都不大看的懂。”

明亮一个人洗着,他是十四五的少年了,不掺和两小孩的事。

工院?好些人在议论,但他是真不想去的。他注意过工院的情况,多是一些读过书的手艺人。他不是看不起手艺人,入了这里,将来走出去,谁高谁低当真说不清楚的。你也不知道人家将来有什么造化。他猜测的其实跟那位端贝勒说的差不多,没接触过的人猛然入行,便是学出来,也很难成为行内人。他真正想要去的是那个经院。

儒院里分年龄组的,年纪大的那一组是没人动的。但是年轻的这一班,总觉得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十几岁而已,学什么都来得及。一半以上都申请往工院去。

当天晚上,四爷就收到了许多申请。都是些热血青年。但这些青年里,没有宗室子弟。四爷压着没放,倒是把王锡琛的抽出来,这是唯一一份申请转到医科的。

王锡琛?

林雨桐由他想到了梅开云,想到了那份寄给尹继善夫人的那封信。

鄂夫人看着自家老爷郑重的递过来的东西,有些惊喜,“京城来信了?是老三的?”

尹继善抬头,“去净手焚香再来接。”

鄂夫人微微错愕,但还是照办了,然后恭敬的接到手里,不敢打开,先看自家老爷。

“是老娘娘托你办事,万岁爷夹在公文中捎来的。”尹继善这一句解释,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鄂夫人手有些抖,好半天打不开信,还是尹继善接到手里打开给递过去了。鄂夫人拿在手里前后看了不下十遍,确保自己领会的意思没错,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找女先生?可这女先生怎么找到袁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