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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马尾被她扯得乱七八糟,她在他背上指指点点道:“往左,再往左,往上……听我的!这边肯定有地方可供休息。”

被当做马儿驱使的人只能依言照做,在拐了一个弯之后,一处不大不小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清清志得意满:“你看看,我说得不错罢,这边的山坡有不少狩猎的痕迹,我就知道肯定有山中猎人用于休整的地方。”

洞口处草丛稀少,一看就被事先除过,清清伸着脑袋往里瞧,洞内既无火光,也无人声,于是放下心来,将双腿一夹,抬手扬鞭似得往前一指,愉快唤道:“驾!”

顽劣师姐真把自己当马儿骑了。

裴远时万分无奈地往里行去,走了几步,见面前有一块巨石靠在山壁,绕过巨石,内里似乎还有空间。

火折子被适时点亮,清清环顾四周,只见地上有一圈围在一起的石头,上面有不少烟熏火燎的痕迹,应当是前人用来生火之处。最里边还铺有一层干草,很明显是用于休憩的。

这处洞窟,十有八九便是狩猎的季节,猎人上山打猎用的暂住处所,现下仲春,并不是猎野味的好时节,才能让师姐弟二人捡了这个便宜。

背上的少女已经躁动不已,裴远时小心地矮下身体,让她站在地上。

甫一落地,清清便单脚跳到铺了干草之处,她仔细察看一番,确认了它们足够干燥清爽,心满意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后,翻身便躺了上去。

那厢,裴远时见她有疲累之相,就未再打扰,转身出了洞,在周边寻了些干枯树枝之类的引火之物。又在山坡上转了两圈,轻松寻到了一个兔子窝,捉了两只肥的,在溪水边处理干净了,才回到了洞中。

女孩似是睡熟了,对于他的归来毫无反应,裴远时并未作他想,生了火,用树枝搭了一个简易支架,勤勤恳恳烤起兔子肉来。

兔肉很快便熟了,虽无任何佐料,但洞中仍飘满了油脂香气,裴远时撕下兔腿,走到熟睡的人面前,这才发现,在这样的香气中,她仍是恍然未觉,一点醒转的意思都没有。

火光的映照下,女孩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裴远时心中一紧,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果然是一片滚烫。

他心急如焚,一遍遍呼唤她,女孩终于悠悠醒转,看着神色焦急的师弟,她茫然道:“怎么了?天已经全黑了吗?”

面对问询,她不耐地挥了一挥手:“我无事!小问题罢了,好好睡一觉就成了,你别吵……”

少女神色恹恹,发丝因为出汗而黏在额边,双眼迷蒙着,又要闭上。

今天一天,她也就吃了点鱼,如今受凉又发热,再不进食怎么行?

裴远时不可能就让她这么睡了,连说带哄,将兔腿撕成一条条,才哄得她吃了一些,还要再喂,她却一翻身,面朝着山壁,怎么也不情愿了。

病中的师姐比平日更难哄了,他无法,又出了山洞,找了棵芭蕉树,摘下宽大肥厚的叶片,卷成杯状,装满了溪水匆匆赶回,女孩果然又沉入了梦乡,任凭他怎么呼唤催促,也毫无反应。

清清的呼吸沉重而滚烫,裴远时触上她的额头,那里已经热得惊人,他小心地将清水倾倒在她口中,却全部溢出,一点也没喂进去。

难道得需故技重施了吗?

少年把心一横,仰头喝进一大口水,接着俯下身,缓缓贴近了女孩已经干燥到微微裂开的唇瓣。

熟悉的、柔软的触感,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齿关,正是这里先前一直紧闭着,阻断了水流进去,但现在,它们不会再被浪费了。

少年闭着眼,手臂撑在她身侧,极有耐心地将液体一点点推进去,女孩口中同样一片滚烫,他用自己冰凉的唇舌慢慢抚慰她的焦灼,将这些恼人的热度驱散了开去。

一口水渡完,裴远时觉得自己简直渡了个劫,他低低地喘息,就要离开这处让他贪恋的所在,嘴唇甫一分离,女孩却皱起眉,呜咽了一声。

她脸颊红润,双目紧闭,显然是还没有回复神智,只本能地发现那处让她得到纾解的清凉所在离开了,这让她不满地轻声呜咽起来,似乎是在抱怨,为什么他不继续了。

裴远时垂眼看着身下不安的女孩,她的渴求如此明显,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又怎么可能不满足。

于是他含着一口水,再次低下了头。

当熟悉的、舒适的清凉再次漫卷而来,女孩愉悦地轻吟出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抬起手臂,勾住了少年的脖颈,迫使他埋得更低,入得更深。

完全为潜意识所支配的她,压根就没察觉到少年陡然僵硬的身体,她急切地吮吸那抹清爽的源头,不管不顾,只觉得太多燥热与不适,叫她喘不过气,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点慰藉,她还想要更多。

太热了,太晕了,她双手攀附着少年的肩,叫他一点也不要离开自己,唇舌仍在汲取纠缠。恍恍惚惚地,她鼻尖充盈着熟悉的皂角香气,这似乎是她很喜欢的香气,不然怎么会这么贪恋,一刻也不想分开呢?

清清的意识好像浸泡在热水中,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乱,她隐隐约约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不应该这样子呀?

没关系,反正师弟他,也没有把自己推开嘛。

他那么配合,一次又一次地安抚她,细致又耐心,丝毫没有不耐烦,真是太乖了。

冰凉与灼热的交缠,已经完全不再是安慰照顾的范畴,在烧得暖暖的火堆边,少年低声喘息,不厌其烦地哄着身下的少女,直到她终于满足地垂下手,再一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