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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纪的增长,如果你总晒太阳,睡不好觉,身上就容易长黑痣,记得出去的时候要不撑伞,要不就戴着帷帽。”沈临风叮嘱窈娘。

窈娘今日想在湖里划船吹风弹琴,沈临风生怕她晒了太阳,特地叮咛。她则觉得湖中接天荷叶,正好立秋之后,早晨还有些风,她正好想吹吹风,怎么还想戴着帷帽气闷。

但她也知晓沈临风是好心,只好应下:“知道了。”

沈临风知道她不听话,就道:“那我帮你撑伞,送你过去。”

他一身官服,平日都是最早到衙署的,今日却为了送窈娘破例。窈娘也无比欢欣,上了船之后,她焚香弹琴,琴声袅袅。

王氏昨日被窝里翻红浪,早上刚想睡一会儿,却一直听到有乐声,她烦躁的翻了一个身:“家里的小戏班子那些人如此不知死活吗?我早晨想睡会儿,她们倒好还弹上了。”

分家之后,王氏的院子临湖而居,住在一个水榭之中,因为算命的说她命中缺水。

春萝出去外面探了探,又道:“二奶奶,不是咱们家那些戏班子,是大奶奶,她正在游湖弹琴。”

“大嫂?她可真是。”王氏翻了个身,青黑着一双眼起床了。

春萝笑道:“大奶奶都成婚了,怎么还常常弹琴作画。我听大房的下人说大奶奶就跟天上的仙人似的,喝露水长大的。”

王氏都不解:“大嫂虽然相貌极好,但男人嘛,有几个不偷腥的,大哥怎么这般老实呢,就真的心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这样的世家子弟,仕途得意,真真是想不到。

“颜大姐真是亏的很,公然逃婚,便宜了颜三。”王氏由着人穿衣裳起来。

大房姐妹易嫁之事,上京谁人不知?都说颜大姐不对,可是有些事情也是难说的很。

窈娘荡舟弹琴,风吹的极其舒服,还摘了不少荷花回去,准备做神仙水。

青黛不明所以:“大奶奶,神仙水是什么?”

“你不知道用荷花做的纯露,天然可以滋润脸庞,但完全不腻,涂抹在脸上还能美白,尤其是夏天暑热,晒了之后有红血丝,涂抹这个见效最快乐。除此之外,若是脸上有小痘子和一些小痘印都能够去掉,最重要的是如果脸上开始皮肤下垂、松弛还浮肿。但要做此物又很麻烦,大抵能得两瓷瓶都多了,我想做了送给我娘。”窈娘笑道。

她先亲手把荷花的花瓣摘下,反复用清水淘洗,隔水蒸花,把头道花烧出来的水继续在里面加新花,把水加进去。取二道花露,复蒸一次,文火再煮一晚上,如此才来之不易得了两瓶。

解氏还未用,沈临风倒是先用了,他今日因为有事晒了一日,骄阳似火,自然皮肤被晒伤了,正苦恼着,窈娘拿夏荷纯露给他拍了一下,说来很奇怪,脸上立刻清凉下来,没有灼热感了。他以前不爱擦膏子,就是觉得很腻,现在只求着窈娘:“这一瓶送给我吧。”

“好吧,好吧。”窈娘也是拿他没办法,这个人其实比她爱美多了。

沈临风搂着她的胳膊:“你真好。”

另外一瓶,等解氏过来时,窈娘送给她了:“娘,您现在皮肤比起之前有些松弛,千万别浮肿了,到时候就会显老,女儿特地做了送您的,花了几天的功夫。”

解氏在金陵的时候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女儿制作的香粉这些,现在见女儿做了给她,忍不住道:“这个对皮肤真的很好吗?”

“那是自然,您可以先试试。”窈娘打开木塞,先道出几滴放解氏手上。

解氏欢喜道:“真是我的乖女儿,什么都想着娘。”

“等会儿晚膳,让爹也过来用,也让公定陪着他小酌几杯。您今儿就别急着回去了,今儿女儿多陪陪您。”窈娘笑道。

解氏自然想和女儿一起,她还道:“你哥哥那里,你爹说他外放磨炼一二也好,做官的人,要不就是性情被磨平,变得庸庸碌碌,要不就越挫越勇。他之前被贬谪,现下你爹进了内阁,吏部拟了文书,封了祥符县县令。当个正印官,好好的为百姓做事。”

窈娘也这么觉得:“哥哥年纪轻轻就中了科举,一路高歌,如今遭贬三年,现下能踏踏实实的做官,以他的能力,女儿想必定将来大有造就。”

“嗯,我想也是,你嫂嫂倒是一心一意在家照看孩子。才刚立秋,就想着开始做冬衣给你哥哥呢。”解氏和李氏性情都不是那种喜欢争强好胜的,倒是相处的还不错。

母女二人说了些家务事,正见外面有人报喜:“大奶奶,三房的楚姨娘有了身孕。”

“哦,才进门两个月就已经怀上了。红袖,我记得我家里还有些人家送来的阿胶和海参,包一些送过去给她吧,孕妇吃这个最好了。”窈娘笑道。

楚姨娘有孕,她自己一脸平静,最高兴的人莫属沈临清了,他现在二十六岁了,膝下空虚。况且楚氏貌美有情趣,他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况且,楚姨娘也是正经的二房,家世清白,他就更上心了。

但此时,清大奶奶却从外给沈临清买了个色艺双绝的女子,窈娘听了倒是觉得颇为熟悉。这不就是当年她娘得宠,甄氏买了一个女子分宠吗?听闻还是个扬州瘦马。

后宅的这些手段始终没变,永远都是扶植一个去制衡另一个,让自己稳坐钓鱼台。只不过女人们斗的死去活来的,便宜的还是男人。

沈临清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个美人,那人极擅长风情,比楚姨娘更甚。

“大嫂平日总说没钱,可这次买这个女儿,整整花了六百两呢。”邵氏和韩若华道。

韩若华听了这话,却道:“大嫂也真是贤惠。”

邵氏摇头:“贤惠的也太过了。”

她太贤惠了,邵氏就很难达到和她一样了,沈临江万一羡慕,自己也要被嫌弃。因此邵氏内心深觉清大奶奶走了一步臭棋,让她们被比着。

韩若华笑道:“二嫂,大嫂她们的房里事咱们就不必操心了。”

“和你这人说话就是没意思,总是不肯说一句心里话。”邵氏道。

韩若华想就你这大豁嘴,又素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怎么可能还会和你交心。因此,只是装傻,别的不说一句。

邵氏无趣的离开了,韩若华见徐妈妈整理出来不少旧裙子,她道:“你让人把她浆洗后,送给下人吧。我记得我有一条绛色的裙子和一条水绿色的裙子,这两条都是上等的雨花锦做成的,给大嫂和二嫂的丫头各一条。”

“三奶奶就是大方,咱们这里没有不说您好的。”徐妈妈笑道。

这府里颜氏显然脾气是很不好惹的,她也甚少和下人嬉闹,但是她会制香粉,大房下人传言说有人脸痒或者不舒服,常常请她赐药,比外头的药要好上太多。且大房的沈临风官运亨通,作为其妻,颜氏娘家更是宰相门第,她若过分平易近人,大家反而还不适应。

至于二房的王氏脾气也算不得很好,这些日子听闻为了要孩子都要疯了,甚至在她婆母那里也不大客气了。

三房更不必说,清大奶奶待下人管的颇严,邵氏有些暴发户心态,她的名声居然还在府中最好。

“徐妈妈,我记得表兄的小厮叫容安吧,他最近是不是要娶媳妇儿了?”韩若华问起。

徐妈妈笑道:“您真是好记性,容安是大公子身边第一得用之人,这府里不少丫头想嫁给他呢。他母亲挑花了眼,挑了两年都挑不出来,后来还是大奶奶发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是略有瑕疵也没什么。如此,容安她娘替她选了个美娇娘,是二管事的女儿,大奶奶进府后,见她机灵让她在茶房做事,是周娘子手下的。”

“哦,我听说咱们院子里的青禾原先在大房的时候拜了容安的母亲做干娘?”

“您记性真好。”

“我这里倒是有一件好差事给那青禾,我们清漪园的花木扶苏,正要几个得用的人,青禾擅长整理花草,我就推荐她去帮忙。”

徐妈妈勾了勾唇:“三奶奶真是好手段。”

韩若华道:“什么手段,我初来乍到,又只是个三儿媳。可不得多一些我自己的眼线才行啊,三郎今日又出去了吗?”

“可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徐妈妈道。

韩若华道:“我就想请表哥若能帮我管管三郎就好了,三郎读书不成,又容易被人哄骗,我只是个女子,管不到外面的事情,若是有表哥替我管着,比什么都强。”

徐妈妈心想女子们若是不能选一个原本就有能为的夫君,只看重门第,反而操心颇多。沈临清和沈临江都不怎么管三郎,只好另辟蹊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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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正品了一口椰子酒,忍不住点头,又对小庆哥道:“这几坛椰子酒我酿造好了,你送去靖海侯府上,他家世子夫人爱喝这个。再有我让人挖了椰肉做成的椰子糕,也送去她们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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